焦二丫回到黑山,回鄉下老家看望了一眾親人後,便在白虎堂找到了歐陽。
歐陽見到焦二丫,詫異之余又十分高興。
“道州那邊現在怎麼樣了?”歐陽問焦二丫。
焦二丫道︰“那邊一切都好。白道,各行其道。大家都規規矩矩,沒有什麼大是大非。小摩擦當然難免,但都能心平氣和談判解決。”
歐陽笑道︰“那就好。對了,你一個人回來的,步虎沒回來?”
“他沒有。我是一個人偷偷跑回來的,他都不知道。”
歐陽就納悶了︰“為什麼?你家里有急事?”
焦二丫眼圈一紅,恨恨道︰“我家里沒事,是你有事!”
紫月、安欣然、孟菲菲等人恰好進來,听到這句話,便都關心起來。尤其是紫月,更是一把抓住焦二丫道︰“我哥有啥事?你快說!”
“哼!你哥在阿薩大寨有一個叫阿月的女人,當年,你哥和阿月一夜風流後,便一走了之,留下阿月一個人。後來阿月現自己懷孕了,又怕被人說三道四,便離開阿薩大寨,獨自一個人生活。懷胎十月後,生下來一個胖小子,現在差不多快兩歲了!這幾年來,阿月一個人在道州市苦苦支撐,我們想幫她,她都拒不接受。”
說到這里,焦二丫忍不住流淚了。
“我和步虎,”焦二丫哽咽失聲,“多次勸阿月,要她跟你哥聯系。可是她始終不肯,堅持一個人撫養小孩。好多次,我看見她一個人偷偷流淚。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偷偷回來黑山,告訴你哥!”
紫月差點潸然淚下。安欣然和孟菲菲也不禁惻然。雖然她們沒有孩子,但對于一個單身母親的苦楚,感同身受。
“哥,”紫月滿眼淚花,“這都是真的嗎?”
歐陽也有點蒙。阿月,他印象深刻,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女孩,熱情似火,敢想敢愛。那一夜的纏綿,至今讓歐陽回味無窮。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才一個晚上,就播下了種子,還生根芽?這也太巧了。
想想這幾年來,眾多紅顏,在身邊流連往返,雖然大多數時候有安全措施,但也有一些意外的激情時刻,根本來不及采取措施,不也照樣沒事?
而且像白茉莉、林弱雪等人,老媽顏傾城還逼著她們生孩子呢,可是現在都沒生!
倒是僅僅一夜之情的阿月,竟然已經替歐陽生下一個,而且快兩歲了!
這怎麼能不讓人震驚!
“她是真的,”歐陽滿臉尷尬,“欣然也知道。那年,我和欣然去道州市追捕一個逃犯,陰差陽錯去了阿薩大寨,阿月就是在阿薩大寨認識的。但是我不知道,阿月竟然懷上了孩子?”
安欣然狠狠瞪了歐陽一眼,“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這個問題……歐陽撓頭。
“哥,”紫月兩眼紅紅的,“把她們母子倆接來吧,太可憐了。而且,我好想看看你的寶貝兒子,我還想讓他叫我一聲姑姑呢。”
孟菲菲見氣氛有些沉重,便打趣道︰“叫姑姑也可以,不過我覺得還是叫你小媽好一些。”
小媽?紫月稍微一愣,然後就明白過來︰可不是麼?自己雖然和歐陽名義上是兄妹,實際上早已結為一體,那歐陽的兒子,可不就是自己名義上的兒子?
想到這里,還是小孩心性的紫月,不由得俏臉緋紅,也忘記傷心了,蹦跳著和孟菲菲打鬧起來,氣氛果然活躍了不少。
“你去一趟道州吧,”安欣然恨恨道,“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這里,我會替你看著的。”
歐陽大為感動。本來安欣然早就可以離開黑山市了,但為了歐陽,安欣然硬是放棄了升遷的機會,和歐陽一起守護黑山。
“謝謝你,”歐陽情真意切,“謝謝你們。”
當即,歐陽駕駛著地戰虎,載著焦二丫,朝道州市風馳電掣而去。
道州市區。一條狹窄昏暗的小巷子里,一棟老舊的民房前,歐陽和焦二丫並排而立。
“是這里麼?”歐陽問道。
焦二丫點點頭,指了指二樓的一個房間,示意阿月母子就在那里。
“你上去吧,我就不陪你上去了。”焦二丫低聲道,隨即轉身離開了。
一陣響亮的小兒哭鬧聲傳來,歐陽心里一緊,三步兩步上樓,來到門口,試著推了一下房門,紋絲不動,顯然是從里面鎖住了。
歐陽也不敲門,就在門口等著。母子倆總有開門溜達的時候。
“乖寶寶不哭,咱們出去玩好不好?”房間內傳來熟悉的聲音,雖然時隔三年多時間,但歐陽還是一下子听出來,那就是阿月的聲音。
嚓一聲輕響,接著房門就開了,阿月抱著孩子出現在門口。
“阿月!”歐陽輕呼一聲,毫不猶豫地把母子倆擁進懷中!
阿月嚇得不輕,下意識的驚叫一聲︰“啊!”
及至看清對方,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後,便愣住了,仿佛石化,半晌都沒了動靜。
倒是懷里的小家伙,烏拉烏拉的叫個不停,既不是哭,也不是笑,就是咿咿呀呀的亂叫亂扭。
“阿月!”歐陽情不自禁眼眶濕潤,“讓你們母子倆受苦了。”
這時候,阿月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眼淚如決堤之龍江水,洶涌澎湃,滔滔不絕。
懷里的小家伙卻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又看看陌生的歐陽,似乎想弄清楚兩者之間的聯系。
“媽媽不哭,”小家伙伸出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給媽媽擦眼淚,“盼盼不哭,媽媽也不哭。”
“阿月,盼盼,跟我走吧。”
“我不走,”阿月一臉決絕,“我不會離開這里。”
“也行,”歐陽不勉強,“可是你不能住這個地方。我幫你買一套稍微好點的房子,你們母子倆住進去。還有你家里人,也可以經常來看你。”
這一點,阿月倒是沒有拒絕。
在焦步虎焦二丫的幫助下,當天就搞定了房子,是精裝修的,一百多平,足夠母子倆住了。家具等一應生活用品,一步到位。
在道州市,歐陽扎扎實實呆了三天。這三天里,歐陽和母子倆一步不離,共享天倫之樂。
到了第四天,歐陽準備離開了。小家伙盼盼,在這三天里,和歐陽玩出了感情。知道歐陽要走,頓時像霜打的茄子,怏怏不樂。
就在歐陽狠心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見一大群美女接踵而來,為的,竟然是顏傾城!
顏傾城後面,自然是她一手帶大的一眾養女,包括紫月、 琪、玉蟬等,一行共六人。
“老媽?”歐陽驚得下巴頜都掉了,“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躲在顏傾城後面的紫月掩嘴竊笑。
顏傾城冷哼一聲道︰“我怎麼不能來?臭小子,你干的好事!讓開!”
歐陽抓耳撓腮的,不敢違拗,老老實實讓到一邊,讓老媽一行進去房間。
顏傾城對歐陽是滿面冰霜,對阿月母子卻是笑意盈盈。
“你就是阿月吧,這是小盼盼。噢對了,我是歐陽宇峰的媽媽,她們五個,都是我的女兒,也是宇峰的妹妹。”
阿月懵逼了。
“臭小子,”顏傾城召喚歐陽,“你過來!”
歐陽老老實實走過來,俯帖耳的樣子。
“好你個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老媽?你說,為什麼?”
紫月還在幸災樂禍地竊笑。歐陽尷尬道︰“這不是怕麻煩您老人家嘛。”
顏傾城笑罵道︰“怕麻煩我?虧你說得出口!幸好紫月告訴我了,不然,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原來我已經有了可愛的孫子!一邊站著去!”
教訓完歐陽,顏傾城又和阿月說話。阿月總算搞清楚了,原來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竟然是歐陽的母親!
天哪,阿月心中狂震,怎麼可能這麼年輕漂亮?這哪里看得出是歐陽的母親?姐姐還差不多!
顏傾城駐顏有術,雖然四十多了,但稍加打扮,確實像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
就是這樣一個妙齡女子,笑嘻嘻的從阿月手中,抱過一臉呆傻的小盼盼,逗趣道︰“小盼盼,我是你奶奶呢,快,叫奶奶!”
小盼盼睜大黑溜溜的眼楮看著顏傾城,卻怎麼也不肯叫奶奶。
也許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些滿臉皺紋、滿頭銀、拄著拐杖的老年女子,才能叫奶奶吧。
“盼盼,叫奶奶啊,”顏傾城急了,“叫奶奶,奶奶就帶你去玩,玩最好玩的游戲!”
“姐姐。”小盼盼終于出聲,卻把所有人都雷倒了。
紫月等人笑得前俯後仰的。就連阿月也是忍俊不禁,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寶貝兒子,教訓道︰“盼盼,這是奶奶,不能叫姐姐!快,叫奶奶!”
小盼盼滿臉疑惑的神色,似乎在想︰這怎麼是奶奶呢,不像,一點都不像!
歐陽笑著走了過來,點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道︰“盼盼,我是誰?”
盼盼樂哈哈的叫了一聲︰“爸爸!”
歐陽點點頭,然後指著顏傾城道︰“這是爸爸的媽媽,也就是你的奶奶。雖然奶奶看起來年輕漂亮,但她就是你的奶奶!快叫奶奶!”
小盼盼這才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奶奶。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都這麼大了,”顏傾城感嘆不已,“阿月,盼盼,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宇峰對不起你們母子倆,我也對不起你們母子倆。”
阿月眼圈又紅了,訥訥道︰“媽,沒事呢,我和盼盼過得很好。其實宇峰一直在照顧我們,真的。”
歐陽知道,阿月所說的照顧,無非就是焦步虎焦二丫時不時的幫襯。起碼一點,有焦步虎焦二丫在,沒人敢欺負阿月母子倆。
接下來就是歡樂時光。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尤其是小盼盼,從來沒得到過這麼多人的寵愛,今天,卻萬千寵愛集于一身,別提有多興奮了。
本來打算回黑山的歐陽,不得不多呆兩天。
在顏傾城的提議下,一大家子又特意去了一趟阿薩大寨,拜見阿月家里的親人。阿月的老爸,見女兒終于有了著落,皺紋密布的老臉,總算見到了笑容。而阿月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弟弟阿布達,比過節還興奮。
而那些依然惦記著阿月的壯年小伙,徹底死了心。
兩天後,歐陽無論如何都要會黑山了,因為重任在肩。雖然每天都有電話聯系,實時掌握黑山的情況,但這不是脫離崗位的理由。
“去吧去吧,”顏傾城一臉的不高興,“你回黑山,我還要在這里陪我的寶貝孫子。”
顏傾城和素心白靈留下來,歐陽和紫月、玉蟬、 琪一起回黑山。
素心白靈很喜歡道州一帶的山山水水。這里經濟雖然不是很達,但也正因為如此,大部分地區都保持了原生態的自然風光。這對于住慣了大城市的素心白靈來說,尤其有吸引力。
黑山市。
見到重新歸來的歐陽,大家都很高興。石敢當和林詩涵在黑山市,已經駐守了過一年時間。即使如此,他們到現在,還是不大清楚守護這里的目的,只能隱隱猜測到,在巨大的黑山里面,有龍帝國最為重要的東西。
其實能夠推測到這一步,基本上就接近真相了。至于具體是什麼,不知道又有啥關系呢,一句話,國之重器!
“我們還要駐守多久?”石敢當總是忍不住問歐陽這個問題。
每次歐陽都這麼回答︰“快了。”
林詩涵倒是沉得住氣。她已經得到上司的授意,完成黑山的任務後,就可以自由選擇退役或者繼續服役。反正兩種選擇都不錯,具體選擇哪種,只能到時候再說。
安欣然一直有一樁心病,那就是失蹤的三個警察,當真是尸骨無存,至今都沒找到。當然,在歐陽的安排下,三個警察的家人,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即使如此,安欣然仍然感覺心中有愧,一有時間,便會去三個警察家里走走看看,慰問一番。
黑山之巔,神秘的中年大叔們,已經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年輕的新面孔。他們接過大叔們的武器,默默無聞地駐守于黑山之巔,平時一副砍柴人的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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