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喬寶瑩再返回席間後,這些官夫人立即看了過來,這會兒正餐已經吃過了,接著是插食,喬寶瑩被幾位官夫人圍著,先是夸了她的賢惠,接著是拐彎摸角的問起甦辰有沒有納妾的意思。
瞧著喬寶瑩年輕,又听說兩人成親兩年不曾生下孩子,于是一個一個的心思活絡的不行,個個既想巴結喬寶瑩,又想把自家的閨女往甦辰的後院塞。
她們一來就打探了的,這位甦知州身邊只有一位妻子,沒有再納妾,瞧著甦知州可不是池中之物,將來發達了,也能帶著他們的家族一起發達,這樣的女婿誰不想要,皆紛紛過來套近乎。
應付到傍晚,喬寶瑩便把這一些官夫人和小姐們送去了紫金樓。
李知縣的妻女在紫金樓里醒來的。
母女倆一看到這素雅的廂房,有些疑惑,不知道身在何處,直到身邊伺候的下人過來才問了出來,原來是自家大人心心念著的紫金樓,倒是讓她們也開開眼見。
屏退下人,李夫人說道︰“今個兒你與大人之間的事還沒有人知道,也不知道咱們是怎麼被送回來的,但顯然是大人把此事給掩瞞了,我瞧著那知州夫人是一個嫉妒心強的,知州大人有些俱內,不知娶妻兩年未生,卻還不納妾有些說不過去。”
“女兒啊,明個兒咱們就要走了,你一定要抓住知州大人的心思,你若是入了知州大人的後院,只要小心謹慎,為他生下子嗣,以後你就成貴妾了,若是可能,母憑子貴,還能成為平妻呢。”
說到這兒,就看到自家女兒心思活絡了起來,先前來時,女兒千不肯萬不肯的,今日見到了知州大人,立即動了心思,這甦知州果然一表人才,長相氣質哪像寒門出來的,反而倒是某位大家族里培養出來的貴子。
李夫人接著說道︰“就今個兒夜里,呆會你就哭,哭得越大聲越好,讓左鄰右舍的官夫人都听到,到時候這麼一鬧,就算你跟大人沒有什麼,大人為了面子也不得不娶你了,只要你入了後院,還怕沒有機會見到大人麼?哪個男人不花心,只要你對了大人的味口,以後榮華富貴享不盡。”
李家嫡女听到這話,當即起了心思,兩母女還當真就鬧了起來。
左鄰右舍住的都是官夫人,大家伙的也都有此意,這會兒听到李家母女的哭聲,皆跑了過來,听到來龍去脈,紛紛動搖,她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倒是讓這個李家女兒給捷足先登了。
但她們也有心助一助,眼下大人不是還不曾納妾麼,只要一但對李家母女開了口,他們再把家中女兒送進去就變得理所當然的事來,于是幾人還當真把此事鬧開了,反正就算將來大人不娶了李家女,毀的也不是自個女兒的名聲。
紫金樓里分三層,一層二層皆不是官員或是官員的家眷,所以這些人在三層里鬧,這周圍住滿的都是喬寶瑩故意安排進去的人,這些人都是她的屬下,這會兒听到李家母女鬧,故意跑過來當旁听,一臉同仇敵愾似的。
待紫金樓的下人送來小冊子的時候,喬寶瑩和甦辰已經側躺在床上正說著事兒,喬寶瑩拿著小冊子,目光意味不明的看向甦辰。
甦辰心中咯 一下,當即接過小冊子一看,面色暗了暗,倒也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說道︰“九兒不用出面,由為夫來,這些人既然沖著我來的,我也得表個態。”
喬寶瑩听甦辰這麼一說,心下一安,甦辰這是維護她呢,畢竟外頭早有人傳甦辰懼內,娶妻兩年不曾有子,還能對著這個發妻寵幸不斷,一定是被這發妻給威脅的。
夫妻兩把小冊子往桌案上一放,甦辰便翻身把喬寶瑩壓在了身下。
喬寶瑩捏住甦辰臉,輕聲問︰“他們說你寵幸我是被我威脅的,是也不是?”
“若是娘子威脅我寵幸你,我倒是樂意,可是娘子總是拒絕寵幸,我太冤枉了。”
“有多冤?”
喬寶瑩忍不住想笑,松開他的臉頰,他的唇瓣就覆了上來,溫熱的唇瓣軟軟的,清新的口氣帶著一絲甘甜,喬寶瑩很是眷戀甦辰的吻,她想即使不做接下來的事,就是這麼吻著她也很滿足的。
“如六月飛雪,我著實很冤。”
甦辰乘著空檔說出話來,喬寶瑩早已經被他吻懵了,哪還記得自己問了什麼,剛剛“嗯”了一下,甦辰的唇瓣又覆了上來。
一夜纏綿,起床的時候兩人氣色極好,出了門,喜姑還刻意的在兩人面上看了一眼,見兩人沒有什麼異樣,安下心來,生怕這一次各地官夫人給兩人造成困擾。
甦辰穿上官服帶著陳意出了門,喬寶瑩卻跟喜姑去了廚房,這會兒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喜姑喜歡上前指點,兩人進去,喬寶瑩問道︰“喜姑,我怎麼覺得你面上一臉的喜色,莫非遇上了什麼好事?”
喜姑笑著回來,“我已經高興了幾日了,你今個兒才發現?”
這幾日她跟甦辰粘粘糊糊的,還當真沒怎麼注意喜姑,于是問道︰“是何喜事,我也跟著樂一樂。”
“三兒有喜了,已經三個月了,這孩子也是糊里糊涂的,莫姑娘說了,若不是她這一次得了傷寒,過來把脈,大家伙的還蒙在鼓里。”
喬寶瑩一臉驚滯,怎麼這時代的女人一結婚就馬上有了身孕,黎三才十六七歲,怎麼就有了孩子了,這麼早。
喬寶瑩還想晚幾年再生呢,結果一個一個的都生得這麼快,去年年底的時候也收到了喬六的信,喬六說又有了,這一次吐得厲害,都是邵南在照顧著她。
喜姑指點著廚子們做這做那的,喬寶瑩卻呆呆的站在廚房外,心想著,不知道甦辰知道陳意有孩子,他會不會怨自己呢?畢竟這生孩子的事,得兩人商量好的,她沒有跟甦辰商量就自個兒做了主張,要是將來甦辰知道會不會對她生了間隙?
可是想起這時代的思想,如果跟甦辰商量,他肯定不同意,他們來了巴蜀後就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喬寶瑩心里真的很害怕,怕護不住孩子,怕生下孩子後是個負擔,反而成了兩人被人威脅的籌碼。
反正有太多的事令她覺得還不是時機。
再想想陳意這幾日總是傻笑的,甦辰應該也是知道的。
黎三懷孕的事使整個院子里的人都跟著高興起來,陳意這麼大歲數了(汗!才三十幾歲)能得子,哪個不是替他高興的。
白日里甦辰跟陳意送走了這些夫人小姐們,也不知道甦辰說了什麼,這些夫人再看甦辰竟然帶著懼意,哪還敢提把自家的女兒送來府里。
李氏母女兩人灰溜溜的坐著馬車大清早的就走了,其她幾位夫人小姐卻是在紫金樓里用了午膳才走的,喬寶瑩想,看這些夫人們的臉色,以後怕是不敢再來眉州見她這個知州夫人了,倒是清靜了。
夜里甦辰摟著喬寶瑩,手不知不覺按在了喬寶瑩的腹部上,雖沒有說什麼,卻還是令喬寶瑩知道甦辰還是想著她懷上孩子的。
只是喬寶瑩還沒有傷感一秒,甦辰又翻身上來,在她耳邊說道︰“咱們加油來生孩子,以後娘子千萬別拒絕為夫,我這個年紀是很難忍的,忍著忍著就傷身子了。”
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于是心甘情願的被某人給吃干抹淨了。
這夜夜笙歌的日子還真是傷身的,喬寶瑩覺得腰酸背痛的,也不知甦辰是真的想要孩子,還是故意說這話好乘機多佔幾次便宜,反正喬寶瑩覺得再由甦辰這麼胡鬧下去,她得吃幾副補藥補補腎了。
于是把莫情給叫了過來,她要配補藥,當得知是喬寶瑩要補腎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這種事,不應該是男人更傷身麼?”
喬寶瑩瞪大眼楮看著莫情,雖然她是大夫,但好歹你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子,怎麼這麼懂的。
于是喬寶瑩是配了補藥,卻是補血的,而甦辰卻是配得補腎的補藥,這造的什麼孽,把甦辰給補好了再繼續折騰她?
好,要吃苦藥一起吃,有苦同受啦。
晚上兩碗補藥,甦辰目光古怪的看向小媳婦,這眼神里有火花,喬寶瑩心中發慌,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並不是那麼想的。”
“我怎麼想了?你知道?”
甦辰揚唇,端起碗來一口氣喝下補藥。
喬寶瑩忽然發現自己太造孽了,他為何不覺得苦,她覺得苦死了。
喝了兩口,甦辰便摸來兩個蜜餞乘她不注意塞到她的嘴里來了。
“好甜。”喬寶瑩雙眸一亮。
“快快喝了,喝了身子好了,咱們就更舒服了。”
甦辰這話說得啊,好像是她老想著這事兒似的,她並沒有好不好,她躲還來不及呢。
看著喬寶瑩把一碗苦藥喝下去,甦辰便推著她往內室去。
“天還沒有黑透叫。”
“我知道,這不是補藥喝了麼,有點上頭。”
喝補藥怎麼會上頭,又不是喝酒,喬寶瑩已經無語了,可是被甦辰硬生生把她推到了床榻前。
“還沒有洗澡呢?”
“不怕,呆會折騰完了也是要洗的。”
“你這補藥是不是不對啊,怎麼才喝下去,這麼來勁,是不是催情藥?”
甦辰點頭,“其實補藥是帶催情的,不過這藥我還是喜歡喝的。”
“苦藥你也喝?”
喬寶瑩一臉奇異的看著甦辰,誰知身上一涼,衣裳早已經被他熟門熟路的給脫了。
“咱們這事兒別太勤了,傷身。”
“不怕,不是有補藥啦。”
造孽的,她干嘛要給甦辰抓補藥,好像她很想要這種事似的。
折騰了兩回,兩人下了床,洗了一個鴛鴦浴,出來後又被他折騰了,喬寶瑩覺得這補藥該停了。
第二日腰酸背痛的起來,喜姑卻說要去靈福寺上香,一是感謝菩薩讓三兒一舉得子,二是想為喬寶瑩求求,為何這肚皮還沒有動靜。
雖然這話說得好隱晦,但喬寶瑩還是听了出來,她是不肯去的,可是喜姑說了也要為三兒拜拜的,她只好遂了她的意。
要出行了,莫情也跟著來了,原來是喜姑叫她來的,沒想莫情一來,趙牧此人也來了,趙牧不是梅縣的巡檢啦,雖然他們去一趟靈福寺是在梅縣地界,但也不至于還要巡檢大人親自護送不是。
如今喬寶瑩身邊有了不少暗衛保護,根本與當年不能同日而語了。
只是喬寶瑩想多了,人家趙牧來了,可不是單純的過來當護衛的,這不,眼神盯著莫情看,眼楮都不眨了,把莫情給窘迫的,喜姑見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與齊氏兩人使了個眼色,把喬寶瑩給莫名其妙的拉開了,于是場地里只有莫情和趙牧兩人。
厚臉皮的趙牧就朝莫情走了過來。
“莫情今年十八,也該找個人家嫁了,那趙公子二十,正是良配。”
喜姑這麼說著,喬寶瑩算是明白了,合著這一路上去上香還有第三個意思,就是為了搓合莫情和趙牧兩人,難怪非得到靈福寺去不可。
一行人從靈福寺上完香回來的途中,出了梅縣地界,趙牧不得不離開了,不過他似乎已經得到了莫情的歡心,兩人皆已經私下里換信物,趙牧回去就會給趙家本族長輩寫信,之後便叫人上門提親了。
到了眉州地界的時候,車隊正行駛著,喬寶瑩听到不遠處的草從里傳來異動,那聲音似乎有幾位大漢正欺負一位女子。
听到那聲音喬寶瑩皺眉,叫護衛上前去看,車隊也跟著停了下來。
從草從里拖出幾條人影,卻是衣衫不整,幾人瞧著乞丐模樣,卻在欺負一位穿著補丁衣裳的姑娘。
這姑娘衣裳還算完整,恐怕是被人剛拖到草從里去的,馬車內幾人見了,皆很生氣,喬寶瑩下令把這幾人扣押回去交大人處置,而那位穿補丁衣裳人莊戶姑娘家便叫上了馬車。
這姑娘受驚不小,一上了馬車,眼淚就流過不停的,顯然驚嚇過度,喜姑抱住那姑娘,安慰道︰“別擔心,這些人會受坐牢的,他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待那姑娘情緒平穩下來,喬寶瑩才問起她的出處,原來她是這附近村莊里的孤女,叫李沫,家里沒有什麼親人,由于她長相清秀,在村里頭就受人欺負,不管男女,家里頭有一個八桿子打不上邊的親戚,卻想著把她給賣了。
所以她才逃出來的,逃出來後,就遇上了這些乞丐,這些人把她拖入了草從,若不是他們過來,恐怕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喬寶瑩和喜姑听了後覺得這孩子太可憐了,瞧著才十五歲的模樣,于是便生了側隱之心,想把此女留下,以後留在喬寶瑩身邊做個小丫鬟,但她還是自由身,以後有去處了,可以離開。
李沫高興不已,忙上前跪下,她怕是被嚇怕了,就想一生都服侍在喬寶瑩身邊,誰也不嫁了。
眼下事情剛發生,喬寶瑩也不好安慰,只好暫時同意了她的話。
一行人回了城里頭,以後身邊就跟著了一個丫鬟李沫了,在喬寶瑩身邊也不用做別的什麼事兒,之後多是去照顧黎三,她畢竟懷孕了多有不便。
上香回來後,莫情沒有走,而是跟著喬寶瑩去了主院,兩人在花廳坐下,莫情見左右無人,便勸道︰“夫人,那藥你還要配嗎?如今連黎三都已經有了身孕了。”
喬寶瑩毫不猶豫的點頭,“配,眼下咱們在眉州還是不太安穩,待以後安穩了再生孩子也不遲。”
莫情卻是嘆了口氣,說道︰“若是大人知道了,將來必會怪我。”
“他怪的只會是我,不會怪你的,皆是我逼你做的。”
喬寶瑩朝她眨了眨眼,莫情無奈一笑,“我倒不是真的怕大人怪我,而是男人都想著子嗣的,眼下三兒又有了,大人怕會不好受。”
喬寶瑩是現代人啊,才二十歲就生孩子,是不是早了點,在現代三十多歲生孩子的也大有人在,當然她不會到三十多歲,但她想著至少得眉州任職期滿,若能回京後,基本甦辰的官位穩了,她就可以三年抱兩了,只要有銀子,請人帶就是。
喬寶瑩早已經盤算好的,莫情見勸不過,只好應下了,接著又把藥丸交到喬寶瑩手中。
眉州的政務基本穩定了,轉眼到了秋季,甦辰開始為李易的事謀劃起來,眼下眉州穩如鐵桶,李易的事也該有點動作了。
甦辰分別給朝中各位大臣去信一封,這些大臣皆是成陽先生門下的弟子,他是關門弟子,這些人雖然沒有見過甦辰,卻是知道的,這會兒以先生門下弟子之身份給各位師兄們寫信。
過了一個月,有大部分回了信,這些人回信過來,皆很隱晦,甦辰還是看出來了,他們都說到了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昝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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