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辰見自家師父不但沒有生氣,居然還似乎夸了他,這下他放心了,生怕師父說他借著伯府的名義在外頭生事。
劉青岩接著說道︰“甦辰,你也是寒門出身,還是我成陽的弟子,將來你得了功名,入仕為官,你可要記住了林志先的教訓,你應該也知道林志先是怎麼落入趙家人之手的?”
“一個是毀在色字之上,另一個卻是寒門仕子最容易落下的陷阱——錢財,此兩樣你守好了,便不會有人動得了你,可懂?”
劉青岩又變得一臉嚴肅起來。
甦辰連忙應是,“學生一定會銘記于心。”
劉青岩點了點頭,“你如今有一個好媳婦,她挺會做生意,將來必為你的後盾,你好好守著她,可別負了她,糟糠之妻不可棄,為官之道首先是後宅和睦,你媳婦是個有能耐的,你便好好守著她。”
甦辰一一應下了,看來對付趙家這事上總算在師父面前過了關。
轉眼入了冬,喬寶瑩要及笄了,隔著生日還有一個月光景的時候,喬寶瑩被甦辰帶入了伯府,說師娘要見她。
姚氏得知喬寶瑩在劉家村辦醬坊的事,很是贊成,又再三交待喬寶瑩好好做,把生意往大里做了,將來交給旁親打理,自己多買些鋪子莊子和地,做甦辰的後盾。
接著兩人說到了喬寶瑩的及笄禮,這及笄禮算得上是這時代的成人禮了,到了這個年紀便可以嫁人了,然而喬寶瑩心里想的不是這生日,而是她大概是夠年紀嫁給甦辰了。
姚氏打算給喬寶瑩大辦,把零陵郡的人物都叫上,喬寶瑩一听就急了,她原先只想著把親近的幾人請過來吃上一頓就成了,可不想大辦,再說真的大辦,到時她不但要招待這些貴夫人,甦辰也還得應付,指不定又成了一場詩會什麼的。
喬寶瑩把擔憂說了出來,姚氏想了想,說道︰“也成,反正將來你跟甦辰也不會回原籍為官,這邊的人認識了就成了,也不必要深交,于是同意了喬寶瑩的意思。”
生日這天,喬寶瑩穿上了新衣,新衣是桃紅色的襦裙,甦辰穿上了青色的袍衫,看到喬寶瑩難得光鮮打扮,一時竟然看痴了眼,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如此合身的衣裳,看得甦辰竟起了心思。
或許可以與小媳婦圓房了,等小媳婦及笄後了再說。
喬寶瑩的發髻還是甦辰為她梳的,也是先前的分肖髻,不過呆會酒宴過後,她便真正的綰起發來,弄一個成年發髻,姚氏為她特意準備了一支上等的玉簪。
原本喬寶瑩打算字笄者是齊氏,沒想到當日成陽先生和夫人都親自來了十里坡。
兩位老人年紀這麼大了,喬寶瑩不願意在伯府里大辦,沒想兩人反而來了十里坡,喬寶瑩見了很是愧疚,甦辰上前扶成陽先生下來,喬寶瑩卻扶著姚氏,姚氏紅光滿面,一臉的笑容。
“你長大了,家里恐無人主持,我思前想後還是來一趟,這簪子是我送的,我可得親自幫你笄上發髻當中。
有了成陽先生的到來,令整個十里坡村的人都激動起來,紛紛跑山頭遠遠觀望,這可是京城里的大官,卻是他們十里坡甦秀才的師父,如此遙不可及的人物,沒想到如今竟然如此近距離的看到。
姚氏親自為喬寶瑩在發髻上插上玉笄,禮成後,姚氏握住她的手,拉她入屋說話,這邊成陽先生也與徒弟兩人進了東屋。
劉青岩把把屋里頭看了掃了一眼,著實清簡,師徒兩人坐下,劉青岩忽然板著臉說道︰“有一事為師與你師娘思前想後還是提醒你一句的好。”
“願听師父教誨。”
甦辰恭敬的听著。
劉青岩說道︰“你家小媳婦也成年了,按理你也到了弱冠之年,該是成親的時候,只是我同你師娘還是決定棒打鴛鴦,告誡你一聲,來年便要下考場,不如成親之禮等你考上功名如何?到那時雙喜臨門,豈不樂哉?”
甦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點頭應是,倒是他沒有想周全,若是真的等到自己功成,再衣錦還鄉娶了小媳婦,也不委屈了她這麼多年的默默付出。
“多謝師父提點,學生茅塞頓開,便听師父的話,待我中了功名再衣錦回鄉迎娶她,也是給她一個最好的交代。”
甦辰瞬間充滿了斗志,劉青岩見了,倒是不枉費他的一番苦心。
成陽先生和夫人坐上馬車走了。
喬寶瑩和甦辰把兩人送出十里坡,跟著在後頭的還有十里坡的村民。
直到馬車看不見了,大家伙才散去。
喬寶瑩往甦辰看了一眼,見他垂著頭,似乎有些不敢看她。
喬寶瑩靠近他,從他胸前仰頭與他直視,輕聲問︰“可是有事想要對我說?”
甦辰面色窘迫,于是拉住她的手,腳步飛快的來到山腳下的院子前,他左右看了一眼,沒有人,于是說道︰“要不咱們的成親禮晚兩年,待我考取功名,我再衣錦回鄉迎你入門可好?”
喬寶瑩听到這話,面露苦色,接著上前抱住甦辰的腰身,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她先前也得老夫人交待,為了甦辰的前程,她自然同意了,再說兩人真的要是成親了,她要是明年就懷上了怎麼辦?到時豈不會連累了甦辰趕考。
喬寶瑩在甦辰的懷里沒說話,甦辰卻是忐忑不安的,雙手環著她的肩膀,焦急的解釋,“咱們還年輕,來日方長,等我們穩定後,咱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好不好。”
喬寶瑩在他懷中紅著臉點頭,這下甦辰放心了。
往縣城里回去的馬車里,劉青岩握住老伴的手,姚氏說道︰“咱們這樣會不會耽誤了兩孩子的事。”
劉青岩搖頭,“就該讓這小子有點斗志,不然自從拜入我的門下後就有些驕傲了,我打算他走大三元的路,雖然這條路很坎坷,未必能成,但我發現這孩子聰明,一點就通,先前學識少皆是資源有限,如今在我耐心的教導下,他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眼下他這樣的狀態,再激勵他一下,恐怕來年科考能中解元也說不定,畢竟他先前院試還中了案首。”
姚氏一听,立即來了興致,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如此說來,這徒弟你收的倒也不虧了,關門弟子還能中個大三元去,夫君底下的弟子當中便還沒有中大三元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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