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就兩人,院子不需要建得太大,東西屋正房,前後小院,旁邊還有荒地種種菜喂喂雞什麼的,還有那牛棚也得修一修,建結實一些。
甦辰夜里算了一筆數,除卻人工,就是建房子費的材料和伙食費等都要四兩銀子了。
手里只有三兩銀子,這一兩銀子的空缺兩人該想什麼法子弄到手?一時間成了兩人眼下最憂心的事。
兩人先前沒有想過要建房子,自然也沒有上山里頭砍樹再晾干,再說就算真的上山里頭砍樹,喬寶瑩也舍不得甦辰這麼吃苦的,所以這事兒行不通。
他們建屋子的樹全是從王大業和幾個鄰居手里買下的,這些喬寶瑩沒有賒,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
喬寶瑩說道︰“不如咱們的牛車一天跑兩趟,多賣一趟香辣豆花,只是過了早上那一波出來過早的食客,到下午,生意可能就沒有這麼好了。”
甦辰想想也覺得這法子不好,他起身揉了揉喬寶瑩的額發,安慰道︰“你別憂心,我再想想法子,劉掌櫃那邊的欠銀我已經跟他說了,他叫我們先用著,並不著急。”
這日趕集,兩人上街,買完香辣豆花,甦辰便起了身,他一直支了個桌子給人寫信抄書,活計不少,今過兒接了幾單,他卻是覺得不滿意。
喬寶瑩在喜迎客的門口坐著等他,甦辰卻往先前抄孤本的那一家富戶走去了。
沒多會兒,甦辰回來,手里多了一包牛皮紙包住的東西,連帶還拿出一兩銀子交到喬寶瑩的手中,他說道︰“這是東家給的定金一兩,抄寫完,還有一兩銀子尾款。”
喬寶瑩那叫一個高興,于是好奇的問道︰“甦辰,這里頭的是什麼?”這麼精貴,抄一本就抵以前甦辰抄好幾本了。
甦辰珍之重之的把東西放在桌前展開,喬寶瑩一看,竟然是一本老的掉皮連紙張都磨的不成樣的古書,那古書上的字並不是繁體錄書字體,倒像是小篆。
“這東西先前那東家想讓我來抄,皆是因為這書本太珍貴,世上唯一一本,我不敢接,眼下咱們缺著銀兩,我便主動上門接了這槎,這東西你萬不能踫,我抄時也得小心翼翼的。”
喬寶瑩見甦辰這麼小心謹慎,自是不會去踫的,連忙叫甦辰把東西用牛皮紙包起來,再放在籃子里提著。
兩人回到了村,在村口的時候,就看到了甦家院子里忙得熱火朝天的,他們也在建屋子,听說要建一棟大的院子,費的銀子可就多了。
兩人才過甦家院門,正好遇上喜笑顏開的黎氏從門里頭出來,看到兩人,面色就變了,牛車還沒有走過去,黎氏就啐了一口口沫子,冷哼一聲,目光在甦辰的書籃里掃了一眼,停留在一張上好的牛皮紙包上。
喬寶瑩早知道會遇上婆母黎氏,怎麼說繞著路兒也不會往這村口來。
牛車趕到山腳,家里幫忙的村里人都在,也是干得熱火朝天,邵南脫了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單衣,喬寶瑩不覺得有什麼,甦辰卻拉著她進了旁邊的臨時棚子。
甦辰把牛趕回牛棚,又把木板給卸下立在牆角,接著來到棚子下唯一的一張書桌前坐下。
見喬寶瑩還看著工地上揮汗如雨的男人,心里頭就不高興了,于是說道︰“你過來給我磨墨。”
喬寶瑩听到夫君的召喚,當即笑著臉就過來了,磨墨她拿手,她第一次看到小篆字體,倒要看看甦辰打算怎麼寫。
喬寶瑩陪著甦辰抄了好半晌的書,見墨汁磨的多了,便覺得有些無趣,這小篆根本看不懂,于是轉身回了後廚,幫著莫氏拈菜。
夜里工地上停歇下來,喬寶瑩燒了熱水兩人洗了個清爽的澡,乘著夜色正好,喬寶瑩便拉著甦辰往山上那塊大石板上頭去。
那石板上正好能躺下兩人,這天氣略有些涼意,卻還是受得住,這臨時搭的棚子也真是沒法住,坐在那兒像個傻瓜似的。
反正這山腳離村里頭遠著呢,兩人在石板上坐著聊聊天去。
只是待兩人從山上下來回到棚子里時,甦辰而上一驚,腳步飛快的跑到書桌前,書桌上擺著的牛皮紙包不見了。
這下兩人嚇得不輕,這月光明亮的,兩人在石板上躺著往這邊看了好幾眼,沒有看到這邊來過人。
可是明明兩人離開前還在的。
喬寶瑩看著甦辰那灰暗的臉,很是心疼,明明知道他今日把這書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沒想到忽然就不見了,這村里的人就出了兩個讀書郎,一個甦辰,一個他弟弟甦奕,其余村民都不識字,誰要給他們開這麼大個玩笑。
若說金銀錢財偷走還有個說頭,偷這麼一袋子破書是什麼意思呢?
夫妻兩當即在屋前屋後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偷書賊,甦辰面色極不好。
喬寶瑩建議道︰“不然我們往村里頭走一遭,跟村里的人問問,說明那里頭的是什麼東西,若是有人誤拿,夜里放回來,我們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喬寶瑩認為上好的牛皮紙包著的,肯定讓人誤會這是錢財了,她這麼放了風聲來,只盼著他們看到不是錢財能偷偷的退還回來。
甦辰覺得她這法子可行,便同她一同往村子里走去。
且不說甦寶瑩夫妻兩人心事沉沉的進了村,且說那甦家院子里頭,甦長為听到聲晌,當即開了院門。
他們的院門還沒有 下來,里頭地基用的是原先的,只在院子後頭搭了個臨時的棚子過度。
甦長為看到黎氏抱著一個牛皮紙包進屋,忙問道︰“里頭是不是銀子?”
黎氏瞪了他一眼,她抱了一路,很是擱手,覺得不可能是銀子,何況哪有一包子銀子這麼多的,不就賣一個香辣豆花,日日來來回回,做的也是小本的生意。
兩人打開牛皮紙包,滿懷希望的看去,卻發現里頭只不過是本破爛的書,黎氏一臉的苦悶,“不可能的,我今日看到二郎提著那書籃子,不知道有多珍貴,可小心了。”
夫妻兩人都不識字,自是看不出是上面寫的什麼,甦長為猜測,“莫不是這書跟來年開春的院試有關系,不然這麼神神秘秘的。”
黎氏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是了,“那咱們就把書交給奕兒,指不定有幫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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