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腦中某跟名為喜悅的神經,突然躁動起來。
自從離開那海島之後,就再沒開心的時候。“樂堤胤”,這三個字像有魔力一般,將自己失去的快樂重新拾起。
“他……他回來了?”抓著桌布,失態的站起,期待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歐陽予抬眼看著我,似笑非笑的揚起唇︰“沒有回來。”
滿腔的喜悅立刻化成濃濃的失望,頹然的坐回椅子上。
“不過,”歐陽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已經聯系到他所在的療養院,如果你想去看他,明天就可以飛過去。”
“真的嗎?”原先的失望被拋到九霄雲外,興奮的站起,兩眼發光。
小胤,每天晚上睡覺前祈禱的名字,終于要見面了。
“我騙過你嗎?”他笑吟吟的反問。
“太好了……”太過欣喜,興奮的幾乎想抱著他狠狠親一口,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內心的激動,開心的說道,“謝謝你。”
“怎麼謝?”他擦擦嘴,眉毛揚起,問道。
“呃……”我有些郁悶的抓抓頭,看見他帶著笑意的雙眸,心里暗暗叫苦,這次的恩情只怕又要用幾年的打工來償還了。
他繼續看著我,等著我回答。
“來回的機票,住宿費用,還有……”掰著手指小聲的算著。
“一個吻。”他干脆的打斷我的話,嘻嘻笑道,“親我一下,當作報答。”
“啊?”楞了一下,因為小胤而太過興奮的神經慢慢平靜下來。
“和你開玩笑。”他看見我的臉色漸漸緊張,起身說道,“不過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心底猛然輕松了,感激的看著他,說道︰“謝謝你,我一定會……”
“噓,你是我的未婚妻嘛,這些事情不用掛在心上。”他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放在唇邊說道。
臉色不由僵硬了下去,扯扯嘴唇,半晌才說道︰“拜托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甦牧雲和晴雪訂婚了。”他走到我的面前,說道。
“我看到報紙上的新聞了,元宵節訂婚。”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說道。因為小胤而歡喜的心情,黯淡下來。
“想去參加訂婚儀式嗎?”他竟然在征詢我的意見。
“不想……”這兩個字說的有些遲疑,心底有那麼一絲不安,總覺得應該再見甦牧雲一面,阻止這場婚事。
甦牧雲根本不喜歡歐陽晴雪。曾經並不確定他的感情,可是,自從離開海島之後,以前想不通的東西,都漸漸看開。
那時候,因為距離太近,反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現在不在一起,有了空間和距離,重新審視十年的生活,才看清楚對方的心意。
可是,要怎麼才能回去?回到五歲之前,無憂的歲月。
“我會安排好一切,如果你想去,只需要對我說一聲。”他頓了頓,看著我繼續說道,“畢竟,他曾經是你最親密的人。”
“嗯,不去了,我要準備開學。”轉過臉,咬著唇說道。
“你真的能舍棄他?”歐陽予突然抬手,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看著他,問道,“如果你的心中可以完全放下甦牧雲,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看著他的黑色的瞳仁,我有些困難的說道︰“不喜歡,怎麼能勉強?”
如果勉強自己喜歡,那不僅僅不忠于自己的心,更對不起他的感情。
“不喜歡……”歐陽予眯起眼楮,放開手,轉過身嘆了口氣,“在你的心中,我只是個花花公子,無論付出了多少,也永遠也沒法代替甦牧雲的位置,是吧?”
“你很好……可是……”看見他有些落寞的後背,有些不忍心的說道,“我不能欺騙你,也不能欺騙自己。”
“你不想再見他一面?”歐陽予轉過身,問道,“哪怕只是偷偷的看上一眼?以前甦念風可不是這麼絕情的人。”
絕情?他這樣多情善變的人也覺得我絕情?
不是絕情,是不敢。如果再看上一眼,不能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狠心離去。
“人總是要改變的,成長要付出代價,我不是甦念風,是卓依風。”不想被他一眼看穿,我收拾著桌子,說道。
他沒有說話,帶些審視的看著我。
“啊,對了,小胤最喜歡吃的桂花糕……”邊收拾著桌子,邊自言自語,讓自己盡量沉迷在即將相遇的喜悅中。
“你真的甘心一直在這里做女僕?”歐陽予打斷我的話,一向帶著笑意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惱怒,“甦牧雲已經走進歐陽家的內部,你呢?你的目的呢?”
“目的?如果你讓我現在走,我也會很感激。”停下手中的活,看著他說道,“只是在這里環境更加好一點,至少對我的學業而言,有益無害。”
歐陽予緊緊盯著我,突然嘆氣說道︰“我的情緒有些差,最近太忙了……”
“那早點休息吧。”我端著碗筷往門外走去,說道。
“那些都讓林媽收拾,你來我的臥室。”歐陽予揉揉額頭說道。
白色清爽的房間里,歐陽予站在落地窗前沉思著。
“元宵那天,你也要去。”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拉下窗簾說道。
“我不去。”垂著頭,淡淡地說道。
“你要是不去,以後也別想再看見樂堤胤。”他一反常態,轉身說道。
緊緊抿著唇,縮緊手指,小胤……
“你考慮好。”他穿著白色的睡衣,走到我的身邊低聲說道。
“我……去了,有什麼意義?”別扭的轉過臉,退後一步,反問道。
“我想確定一件事。”他步步緊逼,耳邊全是他的氣息。
“什麼事?”又退了一步,只要和他獨處,心里就十分緊張。
“別問,你去了就知道。”他又走近一步,我往後一退,不料身後是床,小腿被擋住,猝不及防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要是沒其他的事情,我……我就……”看見他俯身過來,我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就先出去了。”
“嗯。”他意義不明的哼了聲,俯下身,雙臂撐在我的肩邊。
“那……那你讓開……”他這個架勢,我怎麼走出去?
“今天晚上留在這里,好嗎?”他在上方俯視著我,溫柔的問道。
“啊?”楞了一下,接著瞄了眼房門,“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他的手指纏上我耳邊的長發,吐氣如蘭反問。
“你晚上一個人睡覺也害怕?”硬著頭皮問道,他的模樣肯定不是害怕,但是我能怎麼問呢?大腦有些漿糊,一邊往床的那邊縮去,有些緊張的說道︰“可以找杜遠陪你,他不是保鏢嘛。”
“可是,有些事情保鏢又不能照顧到……”他的眸子清亮如水,有些愜意的眯起。
“你不要亂來,我……我們說好,沒有其他的特殊服務……”
“特殊服務?你會些什麼?”他的臉壓得越老越低,輕聲笑道,“明天就去見那個小胤,你一定會興奮的一晚睡不著吧,那不如留在這里……”
“我現在就困了,拜托你……”
“小風,那個小胤也比我好嗎?”他纏著我的頭發劃著我的臉,突然問道。
“歐陽予,你先離我遠點。”看著他壓了過來,我只得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臉熱心跳的說道︰“他……他至少不像你這樣輕薄。”
“輕薄?”他繼續劃著我的臉,紅唇微微嘟起,“在你的面前,我還是很君子的。”
“君子才不是你這樣……強人所難。”隔著薄薄的睡衣,感覺到他肌膚的熱度,我更加緊張起來。
“被你這樣污蔑我真傷心,竟然說我輕薄。”他突然一寸寸的壓了下來,我的力氣根本沒法抵抗他的力量,他的臉上還是雲淡風輕,“如果現在不輕薄一下,就對不起你剛才說的話。”
“我……我錯了……”天哪,今天歐陽予怎麼會突然這麼變態!我急得滿頭大汗,慌忙道歉。
“晚了。”他的唇角帶著笑,鼻尖都踫著我的鼻子了。
惶恐的看著他,果然自己的力量在他的面前不堪一擊。正如柳子慧所說,自己都無法保護自己的人,根本無法保護其他人。
“害怕了?”他的聲音也漸漸慵懶起來,他的眸中全是笑。
“你……”話還沒說出來,他突然低頭輕啄了我的唇角,只是瞬間便離開。
接著他側身躺在我的身邊,支起腦袋看著我。
石化了幾秒之後,立刻驚叫出聲︰“歐陽予,你太過分了,你……你食言而肥,你衣冠禽獸……你大色狼……”
“誰讓你喜歡其他人勝過我。”他好整以暇的笑著,用一只手便輕易的按住我,“我在你的心中,居然連樂堤胤都不如。為你做了這麼多,一點也沒有感動,真是傷心。”
“誰說我沒有感動,我明明很感激你,可是……”怒視著他,踢騰著,還沒說完話,又被他打斷。
“真的感激,那就以身相許。”他換個姿勢,一只手攥著我兩只手腕,一翻身,竟然枕著我的肚子,戲謔的說道。
“喂……我又不是枕頭,你快讓開。”不停的踢騰著腿,急出了一身汗。
“以身相許,不錯吧?”他轉過頭,看著我,眉眼間帶著溫柔的笑意,美如妖艷的罌粟花,“那我們也訂婚……”
“不錯才怪!歐陽予,你自重些,我……”話沒說完,就覺得肚子上被重重一壓。
“自重?”他輕笑,“甦念風,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很期待你長大的樣子。我在想,一張白紙慢慢渲染上其他的顏色,不知道會成為一副美麗的畫,還是會成為骯髒的油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