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倫之戀?”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心里蒙上灰塵的那個角落好像揚起沙礫來。
想了許久,才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是說他喜歡我的事情嗎?”
柳子慧點點頭,唇邊挑出一個壞壞的笑︰“你把他當成弟弟,他可未必把你當成姐姐。”
“小雲脾氣古怪了點,你可能弄錯了。”雖然心里掠過一絲陰影,但仍然耐心的解釋著︰“從小爸爸媽媽不怎麼在家,一直是我照顧他,所以把他寵壞了,他喜歡粘著我就是這個原因——頂多算是有點戀姐。等他再長大一點,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就不會……”
“哦?”柳子慧的臉上寫著不信,打斷我的話︰“戀姐?”
“嗯,應該就是戀姐情節,”好像突然找到一個理由了,我出了口氣,笑眯眯的澄清著︰“其實我對他的感情,比他對我的依戀還要深呢,但只是姐弟的親情而已。”
柳子慧有些失敗的嘆了口氣,她似乎很苦惱︰“要怎麼說你才明白呢?親情和愛情……”
“甦念風,誰讓你到處亂跑的?”甦牧雲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接著柳子慧就被推開,他的身影闖進我的視線里,帶著怒氣。
“小雲……”我被他拉到身後,有些心虛的喊著。
“待會和你算賬。”甦牧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頭盯著柳子慧,聲音低緩︰“你想做什麼?我和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離她遠點,否則……”
“喲,還真是絕情的人,”柳子慧嬌笑著,一只縴手搭上甦牧雲的肩膀,柔媚的說道︰“人家不過是想和你可愛的姐姐交個朋友而已,干嘛那麼凶,好像她是你的專屬品。”
甦牧雲伸手捏住她的手腕,臉色陰寒︰“原來以為你比較聰明,現在看來,女人都是一樣愚蠢。”
柳子慧吃痛的抽回手,皺著眉頭埋怨道︰“好歹你我也戀人一場,下手這麼重,真是不會憐香惜玉,難怪風對你沒感覺……”
風?她是在喊我的名字嗎?正在發愣,柳子慧泥鰍一樣的滑到我的身邊,軟軟的摟著我的肩膀,沖著臉色難看到極致的甦牧雲繼續說道︰“算你走運,找到這麼單純的人做姐姐,真想象不出,她怎麼能……”
“你閉嘴!”甦牧雲伸手把她衣領拽住,眼神漸漸變冷。
“小雲!”看他的臉色,我完全相信他會打人,即使對方是女孩子。
急忙雙手握住他攥緊的拳頭,笑著說道︰“球場那邊好像有隊友喊你了呢。”
甦牧雲眼神越來越冷,他突然放開手,對我說道︰“你先回家。”
“嗄?”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要我先走。
“听到沒有。”他不耐煩的說完,甩開我的手,一把拽過柳子慧,往校門外走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突然涌起一陣悲傷,腦海中竟突然閃過他和柳子慧擁抱的場景,還有他在車廂內狂亂的親吻她……
總之,甦牧雲丟下我一個人和其他女生走了。
心里的某個角落更空了。
如果不是小胤給我打電話,我還站在那顆喬木樹下發呆吧。
他出院了,回到鄉下靜養。
在他的後花園里,我看見他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
“小胤,地上很涼,不要躺著。”我輕輕走到他的身邊,說道。
小胤臉上掛著比冬日陽光還要溫暖的笑容,他很听話的坐起來,不說話的看著我。
“怎麼了?”被他看的有些窘迫,吶吶的問道。
“能看見你,真好。”小胤露出潔白的牙齒。
“以後也會看見的,直到你不想見為止。”我笑著坐在他的身邊,抬頭看著天空說道。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小胤突然低低的說道︰“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我靜靜的听著,他的聲音帶著金石相擊的清越,卻說著這麼悲傷的句子︰“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說完之後,他微微一笑,專注的看著我︰“這是六世****的十戒詩,世人都知道,卻偏偏做不到。”
“為什麼一定要去做?”轉過臉看著他,疑惑的問道︰“人人都這樣,那世界就沒有顏色了。”
小胤拍著手笑道︰“說的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咧嘴一笑︰“因為我是笨蛋,听不懂那些,只會按著自己的喜好來生活。”
“能做個笨蛋也不容易了。”小胤看了我半天,突然笑道︰“小風不適合這樣心事重重的表情,你適合迎著風奔跑微笑的樣子。”
“呃?”我心事重重?
“我記得那日放風箏時,你燦爛的笑,好像什麼憂愁都沒有。”小胤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或者安靜的坐在草地上看著藍天,靜默時淡定的眉眼,寵辱不驚,也美極了。可是……現在,你竟然有煩惱了。”
“煩惱?”我皺著眉頭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什麼煩惱吧?
“以前表現在臉上的那些煩惱,你會很快就忘記;可是深埋心中的煩惱,卻最讓人擔心。”小胤依舊是清脆的聲音,卻重重的敲在我的心上。
我默不作聲的看著遠方姿態美麗的樹,我有煩惱了嗎?深埋在心里的煩惱?
那些奇怪的事,那些奇怪的話,那些堅定的感情慢慢的變質……
突然覺得一滴滴液體從眼楮里溢出。
不知道為什麼會哭,仿佛一下回到了小時候,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會大顆的落淚。
甦牧雲曾對我說,這不是哭。可是,如果這不是哭,流下的淚水又算什麼?
小胤輕輕撫著我的肩膀,任我靠在他的胸口,哭得顫抖不已。
我想我是生病了。因為嘴里發苦,心髒疼痛,胃也在抽搐,全身都止不住的發抖。
仿佛被全世界丟棄了一樣,沒有人會關心我,沒有人會對我微笑……
“別哭。”小胤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溫柔的說道︰“不是還有我在嗎?”
听見他這樣說,我哭的更厲害了。
我害怕啊,害怕你會突然消失,害怕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空無一物,連你的味道都散去……
小胤憐惜的捧著我的臉,溫柔的擦去我的淚水︰“雖然哭起來也很好看,但我寧願一輩子都看不到。”
“小胤……我……我……”聲音哽咽著,我抓著他的衣袖,胡亂的擦著眼淚︰“眼淚……止不住了……”
“我來幫你。”小胤說完,突然親上我的眼楮。
我一愣,眼淚立刻收住了。
“閉上眼楮。”小胤喃喃的說道。
他柔軟卻冰冷的唇順著我的臉頰滑下,落在我的唇上。
不……不能這樣……我不想……
小胤突然動了,他溫柔的侵佔著我的口舌,一只手伸向我的腦後。
我正要推開他,腦中響起他說的那句話——“那是因為不夠喜歡。”
因為不夠喜歡,所以才不想被他親吻嗎?
不夠喜歡小胤嗎?雙手遲疑的在他胸前停住。
可是……真的不喜歡這樣……
我終于抵住小胤的胸口,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一向毫無侵佔性的小胤,一反常態,並不理會我的掙扎,他溫柔耐心的消除我的抵抗,直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小胤終于移開唇,他蒼白的臉上染上兩朵紅暈,眼楮晶亮,如一個瓷娃娃一般。
“對不起……我忍不住……”小胤深深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面帶紅暈的說道︰“你會生我的氣嗎?”
生氣?這奇怪的感覺……為什麼會模模糊糊的想起一個人?
“我……”我現在的臉一定也很紅,低下頭,不敢去看他︰“我們……”
我們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好嗎?不是說保持溫暖的距離,在對方身邊存在著嗎?可是,突然做這樣的事情,讓我想起甦牧雲同樣的舉動,總覺得和小胤之間也出現了迷霧。
“不該這樣對你的,”小胤見我低頭不語,有些失落的轉過頭︰“我不能對你做這樣的事情……”
心中一個柔軟的地方輕輕一疼,雖然慌亂著,但不忍看見小胤這種表情,于是露出笑容︰“我……不習慣……好像缺氧了一樣……總是擔心下一刻自己會窒息……”
“以後,我……我會克制住自己的。”小胤听見我把“不喜歡”三個字換成了“不習慣”,臉上終于露出笑容︰“所有會上癮的東西,我都不會去踫觸,可是……除了……除了……”
“小兔乖乖,把門開開……”
手機鈴聲打斷小胤的話,我歉意的掏出手機,看也不看就直接關機了。
“你弟弟找你。”
“不管他。”
“這樣好嗎?”小胤微微一笑,問道。
“沒關系。”我深深吸了口氣,看著藍天,恢復之前的靜默。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仿佛心還是完整晴朗的……
甦牧雲俊臉含煞,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冷冷盯著我。
“你竟然敢關機?很好。”
我低著頭,有氣無力的往自己房間走去,也不理他。
“甦念風,給我站住!”甦牧雲臉色鐵青的吼道。
很听話的停住腳步。
“你又和樂堤胤在一起?”
我微微點頭。
“為什麼關機?”甦牧雲忍了忍,問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