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後。
“都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程秀梅的聲音從廚房那邊傳來,祁月趕緊扎好馬尾從廁所出去。
二姐祁盈閉著眼楮往廁所走,一下子就撞到了祁月身上,她煩躁地睜開眼楮瞪著祁月喊︰“走路不知道看路嗎?”
“是你自己閉著眼楮撞上我的。”
“我是你二姐,你都看見我閉著眼楮了,不知道往邊上躲嗎?”
“我能躲到哪里去?”祁月白了她一眼,房間到廁所的小走廊那麼窄,兩個人通過的時候必須兩個人都側身讓一下。祁盈橫沖直撞地走過來,她躲也躲不了啊!
“你居然敢沖我翻白眼?”祁盈怒了,像是炸毛的貓一樣,凌亂的頭發豎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她,同時撲過來用手抓著祁月的馬尾,“道歉,你給我道歉!”
“我沒錯!”祁月受夠了祁盈的霸道脾氣,再也不想忍她了。
“該死的,你以為你高考完就可以等著讀大學嗎?做夢!這個家只有弟弟才可以讀大學!”
兩個人爭吵打鬧的聲音引來了程秀梅,她把早飯擺出來讓丈夫祁剛和小兒子祁寶吃,轉身就來找她們了。
“吵什麼吵?一大早起來就知道吵,有這精力不如幫我干活兒去!”程秀梅說完又去廚房忙活了。
“你給我等著!”祁盈狠狠地拉了一下祁月的馬尾,揪得她生痛後才“砰”一聲關上廁所門洗漱去。祁月把馬尾重新扎好,這才出去吃早飯。
祁剛大口大口吃著早飯,祁寶眼楮快要粘到電視上了,因為看得太過入神,手和嘴巴都不動了。程秀梅給他們盛了粥出來,“快,喝粥!”
“小寶,趕緊吃早飯,吃了早飯好去上學。”程秀梅柔聲對祁寶說。
祁月自己去廚房盛了粥,拿了筷子出來吃早飯,祁剛看了她一眼說︰“考完試就趕緊去找工作。”
“暑期工我已經找好了,”祁月淡淡地說。
“喲?暑期工?你想得也太天真了?”祁盈洗漱完過來坐下,撒嬌地跟程秀梅說︰“媽,幫我盛碗粥,我上班快遲到了!”
“讓你早點起來不听,趕緊換衣服,吃了早飯好早點出門!”程秀梅嘴上在數落祁盈,轉身就給她盛了粥出來。
祁盈則是帶著諷刺的笑容對祁月說︰“咱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媽只準備了祁寶上大學的錢,大姐和我都沒讀大學,你當然也不可能讀!”
祁月沒說話,三兩口把早飯吃了就起身回房,不一會兒後拿著背包走出來,“我出門了。”
“你去哪里啊?”程秀梅大聲問她,身子卻沒有動一下,“趕緊找份工作,听到沒有?”
穿好鞋的祁月背對著他們,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祁盈雖然討厭霸道,但是她說的話沒有錯,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里,只有祁寶有機會讀大學,不管她們三個女兒讀書成績多好,父母都不打算拿出一分錢供她們上大學。
在父母的眼里,女孩子讀再多的書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嫁到別人家里去了,還不如多花心思在兒子身上。
祁月七歲那年把骨髓捐給祁寶,治好了他的白血病後,程秀梅和祁剛按照承諾把祁月帶回了家里撫養,雖然給她吃給她穿,還供她讀書,但是他們眼里只有祁寶的存在。
大姐祁芳性格溫和,讀書刻苦,但是成績卻不算拔尖,高考也沒有考上什麼名牌大學。祁剛和程秀梅本來就不打算供她讀大學,這下子更是順理成章讓高中畢業的祁芳出去打工。
祁芳在家附近的工廠打工,沒多久就認識了丈夫趙文,祁芳20歲就嫁給了23歲的趙文,婚後很快就生了一個兒子。
祁盈的成績是中上的,她脾氣霸道,在家里只有她敢跟祁寶搶東西,但是全都會受到父母無情的鎮壓。祁盈嘴巴甜會說話,在三個女兒中,她最得父母歡心,饒是如此,一旦她和祁寶發生沖突,父母問都不問就偏袒祁寶。
祁盈高考是考上了重點大學的,但是祁剛以下面還有弟弟妹妹為由,愣是不讓祁盈上大學。祁盈哭過鬧過,可是最後還是現實打敗了。
祁盈跟祁芳一樣,到附近的工廠去打工,只是她是個心高氣傲的,不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個小縣城里。
前面有了兩個姐姐做參考,祁月對于自己上大學這件事心里還是有數的。她的成績一直是班里第一,考重點大學不是問題,剩下的問題就是學費了。
祁剛是工廠的工人,一個月也就兩三千,程秀梅做散工,或者拿一些手工回家里做,家里還種著兩畝地,一家六口人擠在五十平的小房子里。
當初為了治好祁寶,不僅花光了積蓄,還借了不少錢,雖然現在都還清了,但是家里的日子確實過得艱難。
祁剛和程秀梅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他們還要準備錢給祁寶上大學,買房娶媳婦呢,所以祁月根本不奢望他們會出錢供自己上大學。
這件事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只有認命這條路,因為誰都沒有通天的本事,在暑假里賺幾萬塊錢?
可是祁月不一樣,她可是有空間的!
這十八年里,祁月有空就會悄悄溜到空間里,她更多的是熟悉空間里的植物和動物。空間里的靈泉和土壤都很好,幾乎是種什麼就長什麼,而且比外面的長得要好太多了。
因為家里小,祁月都是跟祁盈睡一張床的,為了不讓她發現空間的存在,祁月進去空間的次數有限,每次進去都是熟悉空間里的地形和動植物。越是熟悉越是發現,這個空間很像《山海經》里描述的樣子,里面有很多珍稀的動植物。
祁月出了門,把郁結在心口上的郁氣吐出來,精神抖擻地往前走。她要趁著暑假把空間里的植物賣出去賺學費,但是這些錢不能讓家里知道,因此在高考前,她已經在一家甜品店里應聘當暑期工了。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祁月調整自己的心情,帶著微笑來到甜品店里,“老板,早上好!”
“小月來了?進來,”老板是一個憨厚的中年大叔,招手讓祁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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