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什麼辦法?
不,不對,這里為什麼會有別的聲音。
“木頭,你怎麼不說話,來,跟我說說話,我想看看你,你這樣,我我會怕。”
在李菲安靜間,屬于女童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只是對比于之前那強制忍耐的樣子,這一次,話語最後卻流露出一抹顫音來。
也正是因為那抹顫音,哪怕未曾見到這聲音的主人,也能知曉那僅只是一個孩子。
心像是瞬間揪了揪,在心頭近乎突然的閃過不想讓女音難受的念頭中,李菲目光望著那依舊黑漆漆的發聲中,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開口說道︰
“喬米,我沒事,我就在這里,別怕。”
那話語一出口,李菲真是愣住了,不是因為那話語里所說的名字熟悉又陌生,更因為這個嗓音是一個微帶沙啞的男童音。
木冰,男童音,那她呢?她是誰?她是李菲,是個女人!
李菲努力壓著自己慌亂的呼吸,用手顫微微的摸向自己,哪怕周遭一片漆黑,但那手間的觸感卻並不會出錯。
她,李菲,現在是一個男孩子,還是一個個子小小的,還未成,年的男孩子!
“嗯,我就知道的,木頭,你餓不餓?”
那個應該叫喬米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努力上揚音調開口。
而幾乎是喬米的話語出口,像是被刻意提醒終于得到出場機會一樣,翻江倒海的疼痛急劇的涌了起來。
“嘔”
這身體到底有多久未曾進食了,才會再一被提醒就被餓的想要嘔吐?
“木頭,木頭”
安靜至極的環境中,所有的一切聲音都被放至無限大,在李菲被那饑餓弄得無法自控的欲嘔吐間,很明顯喬米也听見了,擔憂的,無措的女童音響了好一會,哪怕心頭滿是近乎本能的想要安慰,但在那般干嘔卻什麼也嘔不出來的中,李菲簡直是無能為力。
‘嘶
嘶啦”
那般叫著她的名字的聲音不知響了多久,卻又不知何時又止住,在細微的像是什麼被拉扯的聲響中,等李菲終是適應那種反胃的感覺,好不容易止住自己嘔動的沖,動間。
“木頭。”
低低的,細細的,像是再忍耐什麼的聲響間,她的手被什麼握住,那是一只瘦弱的,略顯冰涼卻滿是汗水的手。
兩人的身體應該差不多大,因為那手與李菲交握間,卻是恰恰能夠互相握住,只是也不知是否在黑暗中呆的足夠久了,久到李菲終于能隱隱約約看到身側此刻多了一個人影,雖然依舊看不清長相,卻足夠令她驚詫了。
“喬米,你怎麼”
依舊向是本能的那般嘟喃著未盡的話語,就見那與她與握手的女孩頭微微歪了歪,不知是否帶笑,但那話語卻是帶著一抹淺淡而得意的笑︰“木頭,叫我貪吃,跟你說了多少遍,要長點心眼,以備後患,結果餓慘了?喏,我還有點吃的,你先吃了,就不會那般難過了。”
可是喬米,每個人有食物的份量都是備好的,你給我吃了,你吃什麼呢,我都這樣餓了,難道你不餓嗎?
心頭似乎有個孩童在那般嘟喃著,但當喬米努力的踮起腳尖,把另一只手塞進李菲的嘴里,細碎的,幾乎分不出原本是什麼的東西塞入嘴中,近乎是本能的,李菲一口咽下,滿嘴余香。
那食物並不多,但對于饑餓到極點的自己而言,卻不吝于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這一定是她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而似乎饑餓已經成了習慣,僅僅只是多了這麼一點點果腹,都不用李菲再多做抵抗,身體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意志力,除了身體有些軟,人卻是有些緩過來了;“喬米,這麼黑,你怎麼過來了?”
“哼,我當然有自己的辦法了?”
“喬米,我吃了你的食物,你吃什麼呀?”
“哎呀,這個你就別管了,我給你吃了,我自然也會給自己留點的。”
“哦。
喬米,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從這個地方出去?”
“這個就是我想跟你說的,木頭,我總感覺一直指望著靠大人不靠譜,我們要自力更生。”
“怎麼自力更生呀?”
“這個”
李菲知道自己是木頭,對于這個身體她可以如期撐控,但是李菲更知道,她的身體里應該還有一個人,一個叫做木頭的小男孩,她有自己的主意,行為,對著眼前這個女孩也有著無限的依賴。
而她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更多的只是旁觀者的角度。
只是木頭?喬米?
這兩個名稱真是太過熟悉了。
那在她之前的經歷or夢中正有這樣兩個人。
可是到底什麼是夢,什麼是真實呢?
這個問題從剛才到現在,除了越繞越暈,竟是沒有絲毫解決之道。
“木頭,反正也這麼多天了,也不急在一時,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一會啊。”
那般前一刻還交談甚歡的兩人,在下一刻,那個女孩忽然重重的喘,了數口氣,在那般努力的把話語說完,整個人竟是直接向著李菲撲了過來。
”喬米,你先睡,我會努力不睡著的。”
嘴里依舊是憨厚而認真的語調,但當手下意識接過那個女孩,李菲的眉頭卻不由的微微皺起。
對比于女孩手心的微涼,這個身體簡直像是火爐一樣,燙至驚人的地步。
雖然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但是這種滾燙卻不由的讓李菲產生最壞的猜想。
但是這個地方,根本什麼也看不到,摸索間什麼也摸不到,就像是一個刻意被建造起來的小黑屋,要把他們的意志力生生的磨沒磨滅為止。
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間,李菲一邊摸索著坐著,以便讓女孩的身子靠得更舒服,眉頭緊皺,卻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時間嘀答又往前過了多久,再看不到任何時間光線變化間,李菲是一片模糊的。
但顯然應該有一會了,她的心頭終是升起一絲惶恐來。
‘喬米,你身上好燙,是有哪里不舒服嗎?”
這一次,那個不管何時會回應她的女孩一言不發,只是那般滾燙的身體卻在無聲的宣告著她的存在。
‘喬米?喬米?喬米?”
隨著喬米的沉默,憨厚的男音越發焦急慌亂,數次之後,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再小心翼翼的把喬米放平至地上,努力撐起自己無力至極的身體後,那對于李菲而言一片漆黑的環境中,在此刻這具身體卻像是有著自動識別能力,雖然慢,但摸索著向前的步調卻是堅定極了。
而不過數息,當手間依稀摸索到門把間,又是重重的呼了口氣,似乎要把所有的膽怯與害怕吐掉,李菲只感覺到手用力的擺向了門板。
“啪啪啪
怦怦怦怦怦
有人嗎?
喬米生病了,她不舒服,求求你們快來看看她!”
那聲音由于驚慌,帶著些許顫音,嗓音卻是提到最高的,哪怕一遍一遍,直至最後嗓音都變得沙啞起來,手也由于拍門太久,整個通紅起來,但是李菲並未停下自己的動作。
她不想,心里的小男孩同樣也不想!
而在李菲幾乎以為這又是一個無力的無用功間,似乎終于被她的躁音弄煩了。
“吱呀”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門終于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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