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個人研究了半天,中間,那個擺弄電腦一起的女人,又過來跟愛麗絲報告了幾次,估摸著是有了什麼發現或者端倪,愛麗絲心情大好,甚至單獨見周淮遠跟冉英俊兩個人留在帳篷,其余的,鮮以等人,也就暫時懶得去處理,愛麗絲只叫了人,把鮮以等余下七個人趕了出來。
出了帳篷,鮮以依舊是格外郁悶,這倒不是那些看守幾個人的雇佣兵依舊對幾個人並不太客氣,而是經此一役,鮮以實在是沒什麼信心了。
——跟愛麗絲交手一個回合,鮮以一敗涂地,這讓鮮以連想要翻盤的勇氣都有些喪失。
被趕出帳篷之後,鮮以等人被驅進一個離愛麗絲的帳不遠,左邊的小帳篷,說是小帳篷,其實就是頭頂張開一塊十來個平方的油布,如果有下雨的話,勉強能遮住雨而已的地方,周圍還有足足一個班的人,死死地盯著。
鮮以等人被驅趕進去之後,倒也沒人格外限制幾個人,但就是絕不能超越範圍。
這個時候,陸葉搶先擠到鮮以旁邊,但可惜的是,看著鮮以,陸葉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但一雙眼里卻是不由自主的留下淚來。
周天琴也繞到鮮以身邊,苦笑一下之後,悄悄將鮮以的手握在手里,隨後又低低的問道︰“你沒事!”
鮮以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天琴,也不曉得自己是在搖頭還是點頭。
陸葉在一旁,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衣袋里面拿出一個小小的塑料袋,袋子里是一小塊牛肉,那種這一次只有陸葉一個人準備鹵牛肉。
牛肉很少,估摸著這是陸葉留下來的最後一點兒,少到小小的不過半個香煙盒大,差不多就筷子頭厚一塊。
陸葉把牛肉塞到鮮以的另一只手,然後流著淚,低聲說道︰“吃了它,我們的希望,全在你的身上!”
鮮以將本來就不多的有點兒牛肉接在手里,但嘴里卻喃喃的念叨道︰“她用的是卸槍術,卸槍術……是卸槍術,我根本就沒法子控制得住她……”
話聲低沉,幾近頹廢。
這卸槍術,鮮以若是不曉得,沒練過,倒也不見得會覺得能有多可怕,但偏偏愛麗絲所用的卸槍術,鮮以不但曉得,而且還練過,自然就深知其中的利害。
雖然眼睜睜的看著鮮以明明手上拿著的一把槍,但眨眼之間卻又變成一堆零件,掉在愛麗絲腳下,僅此一點,鮮以就曉得,愛麗絲比自己高明不是一點半點。
這讓鮮以生出一股絕望——以鮮以的身手,要破解卸槍術,唯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只能是主動遠離愛麗絲,另一條卻直接倒在愛麗絲腳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只是以現在的情形,遠離愛麗絲,別說鮮以已經做不到,就算能做得到,其他的人怎麼辦,整整一個班的兵力盯著,鮮以再有異動,十幾枝槍,肯定毫不客氣的朝著所有的人傾斜彈藥,到時候,無論是鮮以又或者其他人,一定會被射成馬蜂窩。
所以想一做不到。
倒在愛麗絲腳下這條路,鮮以自然不甘心,無論是拜倒,還是被打倒,鮮以都不會甘心,因為不值!
可是,無論值與不值,鮮以現在是技不如人,又無法反抗,也就自然少不了頹廢之意。
楊達光離鮮以近一些,忍不住低聲問道︰“那啥,我听你一直都在那啥卸槍術,那啥玩兒,這旮旯怎麼跑出來個什麼卸槍術啥的,要不,咱哥兒幾個,找個機會,一齊上去,削她,王八犢子的,一齊上,俺還就不信嫩不死她……”
老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省省,老楊,卸槍術,你知道什麼是卸槍術嗎?我听人說過,這世上懂得卸槍術的人,恐怕只要扳著一雙手指頭,就能數得過來,就我們幾個,一齊上,恐怕都還不夠人塞牙縫兒……”
楊達光很是不服︰“那啥,那啥玩兒一雙手指數得過來數不過來?老肖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俺還真的不信,俺五六個一齊上,嫩不住她……”
老肖苦笑了一下︰“我還真不是想要長她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這麼說,一把手槍,放在你面前,你完全卸開,要多久?”
楊達光雖然沒經常與槍打交道,但拆卸槍支之類的事情,也是干過,而楊達光要完全拆卸一把手槍,少說也得一分鐘。
孟世晨稍微好一點,沒人打擾的情況之下,可能在三十秒左右,而老肖是保鏢出身,又精通武器,拆卸一把手槍,大約在二十秒左右。
這些人當中,鮮以就不用說了,算是專業,但要鮮以完全拆卸開來,也不低于五秒,但愛麗絲有多快,恐怕即如是鮮以也不說不清楚,反正當時鮮以只感覺到眼前白白晃晃的,才晃了一次,手上的槍就已經無法扣動扳機!
而通常在那種情況下,至少,愛麗絲已經關上了保險,再一晃眼,地上就已經有了好幾樣零件,這得有多快?
少說比鮮以的速度,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老肖繼續苦笑道︰“最可怕的,遠不止此,這些人一旦會卸槍術,就肯定練過避彈術,簡單地說,在一定的距離上,他們完全有能力避開一個朝著他們連續射擊的子彈,嗯,好像有那麼一部電影,描述過這樣的情節,無論對方用多快的速度射擊,他都能輕而易舉的避開。”
孟世晨在一旁低聲說道︰“黑客帝國!”
老肖沒去計較孟世晨說得對不對,只是繼續苦笑︰“現實里面的避彈術,雖然沒那麼神,但是根據對手的槍口,大略推算子彈的彈著點,然後躲避,卻是能做得到的,而他們的格斗技術,更是到了天下少有的境界,你我們這樣的人,別說三五幾個,就算十個八個一起上,在他們那些人的眼里,還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孟世晨低聲又問。
老肖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其他的辦法,除了死……”
打不過,逃不了,除了跪倒在愛麗絲腳下,就只剩下另外一條路了——死!
小芳在一旁微微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天琴的爺爺,我寧可選擇死!”
周天琴在一旁輕輕踫了踫小芳︰“別胡說,我們現在還沒到絕境呢!”
“沒到絕境?”
老肖跟楊達光、孟世晨、卓木等人一下子都有些緊張起來。
周天琴低聲說道︰“現在,那位老婆婆的態度有些轉變,我認為,看樣子應該不會立刻殺了我們,到進入聖湖的時候,她一定會讓我們走在前面,而我們,也只有等到那個時候才有機會!”
鮮以搖著頭,喃喃的說道︰“不會有任何機會的,不會有任何機會的……”
“有……”周天琴緊緊地握著鮮以的手,斷然說道︰“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有很好的機會,但是鮮以你不能這樣下去……”
陸葉也噙著淚水,柔聲說道︰“鮮以,為了大家,你不垮掉啊,你不會垮掉的……”
鮮以繼續搖著頭︰“她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她,我們沒有任何機會的……”
鮮以念叨著,臉上的肌肉扭曲,全是痛苦、頹廢、和恐懼。
鮮以不怕死,但鮮以最害怕的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包括冉英俊、周天琴、陸葉,甚至是老肖、楊達光等等所有的人,一個一個在鮮以面前倒下去。
而愛麗絲一定會這麼做,但鮮以沒法子反抗,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論現在,或者進入聖湖的時節,鮮以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所以,鮮以痛苦,頹廢、恐懼。
“鮮以,你別這樣……”陸葉低聲吼叫了起來,但淚水卻撲簌撲簌的直往下落。
看著鮮以頹廢,楊達光重重的低聲說道︰“那啥,小孟,敢不敢跟我去拼命,去削他,個王八犢子的,嫩死他們一個,我們賺半個,嫩死兩個,咱們一個人賺一個,就算是在這旮旯里頭,哥幾個還是大老爺們兒……”
孟世晨微微嘆了口氣︰“楊哥,不是我孟世晨怕死,你也看到了,鮮以大哥都無能為力,我們……還沒到最後一刻,就不能輕易言死……”
老肖也低聲說道︰“這事情的確還沒到絕境,我們不能亂來……”
正說著,周淮遠跟冉英俊兩人出來,後面依舊跟著好幾個人,用槍押送兩個人。
周淮遠一臉凝重,冉英俊卻是一臉趾高氣揚,居然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雇佣兵嚷嚷著︰“個龜兒子寶器,你給老子輕點兒,沒看到你家主人都對我們客客氣氣的!個龜兒子的寶器,小心我跟你家主人告個黑狀,整死你個龜兒子……”
冉英俊越是這樣嚷著,背後的雇佣兵卻越是不客氣,其中一個雇佣兵甚至掄起槍托,噗的一下砸在冉英俊的後背上。
砸得冉英俊一下子往前竄了兩步,但冉英俊卻依舊轉過頭來,盯著砸他的雇佣兵,喝道︰“個龜兒子的寶器,你給老子記住了,老子一定干死你……”
周淮遠在一旁,低喝道︰“冉胖子,別胡來……”
只是冉英俊剛剛嚷完,背後的雇佣兵,又在冉英俊背後踹了一腳,直接踹得冉英俊跌跌撞撞,撲進了鮮以等人的帳篷。
老肖一把扶住冉英俊,低聲問道︰“胖子,你沒事?”
冉英俊咧嘴一笑︰“個龜兒子的寶器,我…… ……尼瑪這幫家伙專往我他娘的痛處搞……”
冉英俊都叫痛了,想來是吃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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