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是周天琴太過專注了,還是怎麼的,鮮以這麼一問,周天琴竟然嚇了一跳,一張俏臉,瞬間煞白。
“你干嘛嚇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周天琴怒目瞪著鮮以。
見真的是把周天琴嚇著了,鮮以趕緊說道︰“對不起,本來想跟你打個招呼,沒想到你沒注意?”
按說,以鮮以、周天琴兩個人的交情,鮮以都這麼說了,周天琴應該不會生氣才是,但是周天琴明顯還是很生氣。
這讓鮮以不曉得是為什麼。
只是周天琴雖然很生氣,但卻就在你想要不遠的地方,依靠著一塊石頭上面,怔怔的看著來時的路。
鮮以實在搞不明白,周天琴她們這些女孩子,只覺得這些女孩子的脾氣,幾乎比喜馬拉雅山脈上空的天氣還要怪異,實在讓人摸不準,猜不透。
過了好一會兒,鮮以終于鼓起勇氣問道︰“周小姐,周小姐,你沒事,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告訴我,老肖大哥,到底給我帶什麼來了?”
周天琴說過,老肖會帶著可以證明程瞎子身份的東西,但到底會是些什麼東西,周天琴卻沒說,鮮以去問過老肖,但是老肖雖然跟鮮以關系不錯,但終究是周家的保鏢,這事情,周天琴沒開口,老肖自然也就不好說了。
而鮮以問周天琴,周天琴卻要麼就是敷衍鮮以,要麼就是拒絕回答。
但鮮以卻不想放棄——既然東西都帶來了,又閑著沒事,這樣吊胃口,算是哪門子道理?
周天琴冷冷的盯著鮮以,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說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你到底在為什麼生氣?”鮮以盯著周天琴,一臉百思不得其解︰“見到老肖之前,我們不就是好好的,這才多大一會兒,你讓我真的弄不懂你……”
周天琴看著鮮以,臉上神色瞬間數變,但最後卻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你是真的不懂我,因為你是真的不想懂我……”
鮮以听著這話,沉吟了片刻,居然腦子里面靈光一閃,突然說道︰“你是說……你很生氣,我跟陸葉?”
周天琴的眼里一下子閃過一絲欣喜,但是這一絲欣喜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平靜,但臉上寒霜,一下子褪去不少。
鮮以總算是開竅了,當下淡淡的說道︰“你干嘛跟她吃這干醋,我告訴你,你這是吃干醋,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從來沒喜歡過她啊?”
周天琴終于說道︰“可是……陸葉她……她是真的很在乎你……我不想做那個第三……第三者……”
“你想多了,我說你這們些女孩子能不能別這麼敏感,好,行,我再次跟你聲明,我跟陸葉不可能,這行了!”
鮮以說的很是慎重,也很真誠,很認真。
但周天琴還是有些猶豫︰“可她是程瞎子幫你定下的……未婚妻……”
鮮以有些激動起來︰“你是嫌我喜新厭舊,陳世美,對,那我告訴你,要說舊,那也是你,才是那個舊,陸葉陸小姐,在這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根本就不曉得有她這麼個人,誰是新?誰是舊?新的舊的,周小姐你自己掂量掂量。”
頓了頓,鮮以繼續很激動地說道︰“未婚妻是,是的,陸葉是程瞎子幫我訂下來的未婚妻,但那是程瞎子幫我訂下來的,是的,陸葉是可憐,陸葉是孤苦伶仃,我也很同情陸葉,可是,周小姐,你覺得我能夠把這份同情,當成是籌碼,來獲取陸葉這個人?”
“我要是真能夠那樣做,周小姐你不覺得我很卑鄙嗎,難道整整一個陸葉,僅僅就只能值得起那一點兒同情?”
“這是你的心里話?”周天琴的眉眼漸漸開始舒展開了些。
周天琴的確很生氣,但那是在生自己的氣,先前,鮮以等人在樹林子里跟幾頭僵尸狼搏殺,陸葉的表現,絕對是一個很地道很正宗的“未婚妻”。
這讓周天琴很生氣,自己為什麼生不逢時?既生周又何必生陸!讓自己徹徹底底的做了個可恥的做了一個很插在兩個人中獎的“第三者”。
周天琴聰明是不錯,但在這件事情上面,往往越聰明的女孩子,就越容易犯糊涂,周天琴一念之間,忍不多想了一些,便反而把自己給弄糊涂了過去。
畢竟陸葉四個羸弱、讓人憐惜的孤苦女孩子,以周天琴的善良,自然就覺得不應該剝奪這樣一個可憐的女孩子的希望、權利,和生存下去的勇氣。
所以,周天輕越想越糊涂,越想越生氣,以致連鮮以本人的意願,都給忽略了過去。
現在想起來,其實還是有些挺可笑但並不好笑的。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安排她……”
周天琴淡淡的,很平靜的問道。
無論鮮以是不是會很在意陸葉,但陸葉卻有個鮮以的“未婚妻”的身份,鮮以無論如何,不能不管,所以,這以後,陸葉的去處,鮮以不能不安排。
“她只能是我妹子!直到她找到她真正要找的人!”鮮以沒有猶豫,也很簡單很直接的說道。
但也向周天琴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鮮以把當成了自己的妹妹,這以後,還得一如既往地照顧著陸葉,直到有一天,陸葉能夠跟著真正喜歡她的人離開。
周天琴微微點了點頭,自從周天琴平靜下來,便想到過這個結局,現在看來,周天琴的確沒看錯鮮以。
話說得明白了,抑郁和生氣,自然也就煙消雲散。
周天琴淡淡的笑了笑,從懷里拿出來一個小紙包,紙包很小差不多也就巴掌大點兒,周天琴拿著紙包在手上掂了掂之後,才遞給鮮以。
鮮以接住紙包,迫不及待的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個西式信封,打開,里面是被剪切下來的一張舊報紙,里面還有一個已經褪色的綠色塑皮工作證。
鮮以吃了一驚,還沒去看報紙,趕緊翻開工作證,發現這工作證上面的名字居然是“周怡”,周怡的照片,跟上次周天琴拿給鮮以看過的那張照片上,和程瞎子站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一模一樣,上面的工作單位地址,駭然是浙省科考第九隊!
鮮以仔細審視了一下紙質和筆跡,發現這本工作證絕不會是造假造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科考第九隊,的的確確是存在的,而不是陸葉所說打著科考隊之名,行盜墓之實的野雞考察隊。
看著這本工作證,鮮以禁不住想到,既然周怡,程瞎子的戀人、未婚妻,的的確確是正正經經的科考隊成員,會不會是那個周怡是正經考古隊的,讓程瞎子跟在一起,只不過是因為兩人的關系,所以招聘或者借調過去的。
至于周天琴為什麼拿來的是周怡的工作證,而不是其它,鮮以倒沒太在乎,因為周怡是真的,這一點,憑著鮮以從程瞎子那里學來的古玩鑒定的知識和經驗,是可以斷定。
而周怡的身份不假,自然也就直接關系到程瞎子的身份的真偽。
尤其是小芳那一口氣又糯又甜的甦浙話,也證明了周家跟跟甦浙一帶,有著絕對的聯系——周天琴的姑奶奶周怡在浙省科考隊工作過,佷女小芳至今還說著一口浙省話,這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鮮以這樣想著,再看被剪切下來的那張舊報紙,那張舊報紙上的內容,更加證明了鮮以的想法,舊報紙是一張很多年前的浙省日報,被剪切下來的部分里面,應該是刻意把這這些信息都保留下來的。
而報紙最主要的內容,則是一則尋人啟示,報道的,竟然是周怡所在的科考的隊懸賞尋人啟事,周怡、程瞎子等人的名字,竟駭然位列其中,而且還有詳細的照片,周怡的照片,跟工作證上的照片,十分吻合,絕對不是造假造出來的。
只是這些要被尋找的人,當中,卻沒有程瞎子,沒有照片,沒有說明、整個啟事,只有一處提到程瞎子的名字,用語口吻,也很平淡,只是一句“此次前去的有周怡、程瞎子、馬俊、柯湘渝……等工作人員。”
估摸著,這是因為程瞎子還活著,自然也就不用懸賞尋找,當然就用不著刊出照片、說明之類的。
鮮以再次仔細檢查了一下那本工作證,以及這張許多年前的浙省日報,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兩樣東西絕對都是真的,而且,比陸葉的說辭,摸金符等等,更具說服力。
至此,當年的科考第九隊,鮮以可以確認是真的存在過了,浙省日報登報的尋人啟事,周怡工作證,都是鐵一般的事實證據。
由此延伸,陸葉的程瞎子是土夫子盜墓賊的說法,自然也就全部可以推翻!
怔了許久,鮮以才抬起頭來,看著周天琴,只是鮮以還沒開口,周天琴便說道︰“你應該還有懷疑,還有想不通的地方,對?”
鮮以有些茫然的點了點搖頭,但卻又搖了搖頭。
周天琴淡淡的一笑︰“就現在來說,其實,程瞎子的事情,並不重要,要是相信我,你應該先考慮另外的一件事情。”
周天琴曉得鮮以的茫然在哪里,但堂堂省科考隊成員之一,為什麼會流落千里之外,然後隱姓埋名,而且沒有半個人調查詢問,這事情,恐怕就真的只有程瞎子自己才能說得清楚了,旁人的猜測,永遠只能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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