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以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誒,我怎麼會騙胖子你呢,對,咱哥兒兩個這麼多年,你還能不曉得我會不會騙人?尤其是空氣中的青菜味道,我是真的只想著過去跟他們討上一碗來解解饞,真的,就一個字,真香!”
謝天鳳冷冷地說道︰“還說不是騙人,好,那我問你,你說那四個人是我們曾經交過手,被我們打散的流匪,你確認?”
鮮以點頭︰“嗯,對啊。”
“可是,下午時節,我們都看見過,這四個人有著少有的矯健,彪悍,這話也是你說過的?”謝天鳳緊逼著問道。
鮮以只得繼續點頭︰“嗯,對啊!”
謝天鳳見鮮以毫不否認,頓時冷冷的笑道︰“對啊,所以我就有些奇怪,你們都是我爸手下的兵,可是在你們身上,甚至在我爸爸身上,我卻都看不到他們所具備的一些東西!”
冉英俊趕緊問道︰“什麼東西?”
謝天鳳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答道︰“蕭殺之氣!那是真正上過戰場,打過大仗,殺過許多人的煞氣!都是當過兵的人,你們可別說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鮮以怔了怔,倏然之間在心里生出一股悲哀,但不是怨尤,沃克說過,像鮮以他們,很多年沒打過仗了,哪怕自己當過兵,甚至還經歷過幾次大演習。
可是,沒能上過真正的戰場,沒經歷過真正的鋼鐵與烈火的考驗,就真正沒有那種望而生畏的殺氣,煞氣!就有很多人會心生蔑意。
鮮以不是嗜血的人,不是好戰的人,但鮮以希望,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尊敬,尤其是在被同行提及的時候,希望他們都有一種敬畏,而不是恣意輕侮,任意踐踏。
可是,在謝天鳳面前,鮮以卻不想,也不能去跟她爭辯,謝天鳳,只是一個女孩子,甚至僅僅就只是一個還不懂什麼是“男人”的女孩子而已。
畢竟有很多深層次的屬于“男人”的東西,不見得是每一個女女孩子都能懂得的。
所以,鮮以並不想責怪謝天鳳,只是淡淡的一笑︰“我當然懂了,但他們是流匪,打過仗殺過人,當然不稀奇,要不然,他們怎麼會是‘流匪’了呢?”
“對對對……”冉英俊也在一邊附和︰“前兩天不剛剛跟我們打過一仗,還讓我們干死幾個,呵呵……”
謝天鳳冷冷的一笑︰“好,就算那四個人是你們說的‘流匪’,而且還是跟我們交過手,被我們打散的流匪,那我就想請問一下二位,這伙流匪,常年都是在邊境一代流竄為惡,對?”
謝天鳳這麼一問,鮮以在心里只有苦笑不已,看來,要把謝天鳳能糊弄過去,還真不是簡單的事情,這以後,只怕自己必須得隨時都多個心眼了。
見鮮以不說話,謝天鳳越發不屑起來︰“可我就奇了怪了,常年在邊境線上流竄的幾個小毛賊,什麼時候喜歡上四川火鍋了,嗯,對了,人的口味會變,邊境線上的人會喜歡四川火鍋,這也沒錯,也無可厚非,可是,我就更奇怪的是,我們的物資補給,好些大多是來自那幾個被打死的流匪,這個沒錯,但是當天我們整理得來的背包的時候,你們見到過他們的背包里面,有誰是帶著小米椒,蔥、姜、蒜苗,火鍋底料的,我記得我們後來使用的那口鋼筋鍋,都是在他們的背包里面找到的,對,但你們誰發現他們的食物除了青稞面、糌粑之外,還帶著青菜的?”
頓了頓,不等鮮以繼續忽悠,謝天鳳又冷笑著說道︰“鮮以叔叔,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騙人你就不能編個有點兒邏輯的故事?你還是說說,你到底想干什麼?”
被謝天鳳戳穿了謊言,鮮以的老臉一紅,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冉英俊倒是在一旁嘿嘿的笑著打圓場︰“嘿嘿,不管怎麼說,那四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個龜兒子的寶器,我們去干他一票,省得一幫龜兒子像把刀子似的,頂在老子的背後,不舒服,嘿嘿,沒準兒哪個時候,我們不知不覺的就被他們在背後干上一槍。”
謝天鳳盯著冉英俊格格的笑道︰“哎喲,我怎麼看那四個人不想什麼流匪,反倒是胖子叔你們,一個個的匪氣十足,張嘴閉嘴,干這個一票,干那個一票,幸好這里是荒山野嶺,要不然,好多人都會被你們給嚇死的……”
鮮以想了好一陣,這才說道︰“小謝,這幾個人,我們必需得去收拾一下,理由,我就不跟你�@鋁耍 乙 嫠唚鬩壞愕氖牽 飩 岫暈頤怯凶拍 蟺暮麼Γ 閱惆鄭 暈頤撬 械娜耍 br />
“呵呵……”謝天鳳笑了起來︰“騙不過去了,又來跟我說大道理了,對不起,你這個理由很干癟,我听不出來有任何必需之處,再說了,就算他們想要對我們不利黑吃黑,我們就這麼任由他們宰割?”
鮮以搖了搖頭︰“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這件事,我做定了。”
謝天鳳往洞口的背包上一靠︰“我也不是跟你商量,這件事我絕不會讓你去做,你曉不曉得,去跟他們打上一仗是小,但子彈不長眼,哪怕是傷著你們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地方,不但讓我的計劃全部落空,還讓我沒辦法跟我爸交代,你們自己掂量掂量,對了,要去也可以,從我身上踩過去!”
謝天鳳這是真的沒在跟鮮以和冉英俊兩人商量,而是命令,甚至是威脅。
從謝天鳳身上踏過去,鮮以不是不想,但是鮮以敢麼,能麼?
一時之間,孔洞里面的氣氛僵硬起來。
過了許久,冉英俊這才嘿嘿的笑了一聲︰“以哥兒,當時你一定是眼楮看花了,也一定是肚子餓得狠了,發生了幻覺,沒關系,這是高原上常有的事兒,嘿嘿,睡覺……睡覺,明天兒一早,還得繼續趕路呢……”
“可是……”鮮以氣悶不已,但卻有沒法子冉英俊過多的解釋。
“沒什麼可是了……”冉英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嘆了一口氣︰“記住,我們這一次,主要的任務是幫助老班長找到可以解除謝家詛咒的法子,其他的麼,以後,或許有的是機會……”
鮮以怔了怔,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先前的一腔熱血,也漸漸的冷卻了下來。
——這一次的主要任務,是絕對保證絕對服從謝君澈的調遣,配合、幫助謝君澈,其他的事情的確都是次要!
何況,中尉他們那一伙人這一次的任務,的確只是監視和試探,以便弄明白他們上次遇上的幾個黃種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算那三個愣頭青張揚跋扈,這跟鮮以和冉英俊這一次的任務,其實沒本質上的沖突。
這讓鮮以冷靜下來之後,也只想著,還是趕緊協助謝天鳳,把這次任務完成,然後,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呢,相信冉英俊這麼說,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
而鮮以畢竟是到了而立之年的成年人,那一陣沖動勁兒過了,能夠想到的,卻是更多的問題。
所以鮮以平靜下來之後,便慢慢開始向其他的事情,反正也睡不著,也就只能想想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程瞎子,比如說黑竹溝,比如說巴盈盈、陸葉、甚至是周天琴,還時不時的想到謝天鳳、謝君澈等等,一個個走馬燈似的,不停的交替著出現在鮮以的腦子里面。
只是後來,鮮以居然越來越多的想到謝天鳳,以及跟謝天鳳簡直一模一樣的那個女瘋子,到了最後,鮮以卻居然一心一意的想起那個女瘋子來,當然,那是因為那個女瘋子身上,還有些想一想要曉得的東西。
比如說,那個女瘋子為什麼會有黑竹溝里面流落出來的那個青銅環,那個女瘋子為什麼又會直接奔斯豁村那個神秘的洞窟,那個女瘋子到底還曉得些什麼……
只是想著想著,鮮以越想越糊涂起來,越想越模糊起來。
然而,就在鮮以想得昏昏入睡之際,卻被人搖得驚醒過來。
搖醒鮮以的人是冉英俊,冉英俊睡到這個時候,被一陣怪異的聲響給驚醒過來,冉英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悄悄爬起來一看,卻發現洞里的謝天鳳不在。
謝天鳳這幾天都有夜解的行為,這個時候沒在這里,肯定是出去夜解了,但這對冉英俊來說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謝天鳳出去了,看樣子還有一會兒才會回來,何不趁著這個時候,跟鮮以一起出去干上一票。
冉英俊也曉得,鮮以說的那些什麼火鍋、青菜什麼的,多半都是鮮以編出來的,但對冉英俊來說,出去干他們這一票,絕對是好處多多。
所以,冉英俊醒了過來,而謝天鳳又不在,冉英俊自然要動上一番腦筋。
曉得搖醒自己的冉英俊,鮮以張嘴就要呵斥,但冉英俊顯然是想到這一點,一伸手,就捂住了鮮以的嘴巴,還輕輕噓了一聲,悄聲說道︰“以哥兒,別叫,你說的那事兒,還去不去干他們一下……趁著大佷女兒不在……”
鮮以一把扯掉冉英俊堵住自己嘴巴的手,哼了一聲,沒好氣低低說道︰“不去了!睡覺……”
“以哥兒,你干嘛啊!”冉英俊愣了楞,不解的問道︰“你干嘛呢,先前你不是就好好的,還說這是一件對大家都有利的事情,現在你干嘛又不去了呢?”
鮮以嘆了一口氣︰“我這麼跟你說,若是我回來跟你一說,我們馬上就過去,那幾個家伙,就是你我的菜,但是現在這麼一折騰,我們已經是銳氣盡失,這個時候上去,那是硬著頭皮去跟他們干……”
冉英俊詫異不已︰“就算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以哥兒你怎麼會衰到這個地步,個龜兒子的寶器,你不會是一早就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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