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尼大大的吃了一個癟,眼看著鮮以已經開始收拾那塊破布,準備收拾好之後倒茶逐客,科尼沉默了好一陣,這才說道︰“鮮以先生,你很精明,這塊布,我要了……”
說著,科尼不再跟鮮以耍花招,因為任何花招在鮮以面前,都不起作用,既然任何作用都不起,還去耍那些花招干什麼!
當下,科尼拿了紙筆出來,刷刷的立下一張字據,說明自此之後,冉英俊在科尼這兒的高利貸已經全部還清,而且,科尼簽字之後,還按照當地的規矩,用拇指打了指模。
寫好這個,科尼還把冉英俊的借據拿了出來,合著立下的字據,一起放到鮮以面前。
鮮以瞄了一眼冉英俊那張借據,一下子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冉英俊借科尼的高利貸,本金才不過六十萬,而且時間不過是三年前,按科尼的說法,竟然已經高達驚人的五百萬之巨!
怪不得冉英俊打算不再去理睬這事了。
鮮以確認無誤之後,收好借據和字據,這才把那塊破布重新放到茶幾上。
科尼迫不及待的打開破布,仔細的看了一遍,一看之下,科尼竟然咧嘴一笑︰“果然是它……鮮以先生,那麼那另一半的下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鮮以點了點頭︰“那另一半,是天境度假山莊的謝天鳳搶過去的,這個人,相信童老板應該不會陌生,對!”
“是她……”科尼一下子更是高興起來。
“怎麼會是她?”童華棟也苦笑了一下︰“鮮以兄弟,現在你們也算是銀貨兩訖,但我還有些小問題,不曉得鮮以兄弟能不能賞臉聊聊。”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也算是這樁生意已經做成了,接下來聊天打屁侃大山,也算是意猶未盡、理所當然。
當下,鮮以重新泡了一壺茶,給科尼和童華棟倒上,這才笑問道︰“童老板有什麼問題,請直說,我只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童華棟的問題,也差不多就是科尼的意思,其實當真也只是幾個小問題,比如說,謝天鳳怎麼會從鮮以手上搶走另一半,又比如說,鮮以明明曉得是謝天鳳搶走的另一半,難道就沒打算去要回來,甚至是鮮以如果有機會去把那另一半拿回來之後,看在老主顧的份上,能不能再跟科尼和童華棟兩個人通知一聲。
這些小問題,鮮以自然是一一為童華棟和科尼兩個人解答。
謝天鳳能夠搶走那一半破布描摹,那是因為鮮以跟冉英俊兩個都不在,讓幾個謝天鳳鑽了個空子,如果有機會,鮮以肯定會去找謝天鳳,至于以後還能不能再做生意,鮮以很是爽快的答復說,只要不違反行規律法,這做生意的,當然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送走了童華棟跟科尼兩個人之後,冉英俊這才出來,肉痛不已的埋怨鮮以︰“以哥兒,看見沒,那東西,八成就是《月輪玄經》,《月輪玄經》!以哥兒你曉得那值多少錢不?至少翻三四個跟斗啊!你就這麼給了他!敗家啊你!”
“死胖子,你別嘮叨個沒完成不?”鮮以沒好氣的一句話,便讓冉英俊啞口無言了好一會兒︰“你曉得那就是《月輪玄經》,就算是,你能辨認出來那里面的內容?”
冉英俊果然閉上了嘴巴,無論這幅描摹的來歷如何神奇,曲折,除非還有第二個像科尼這樣的人,否則,冉英俊拿在手里,也是分文不值。
就如同那青銅環一樣,古玩街上的掌眼、老板,甚至最高的都只給五十塊!
若是冉英俊干拿著這塊破布出去,只怕那些掌眼、老板,只會送冉英俊一句話︰想錢想瘋了!
只是冉英俊跟鮮以等一大票人,出生入死,傷亡慘重,好不容易才拿到一副描摹,可到頭來,居然就這麼白白的送給了科尼,冉英俊想想都覺得有些牙痛。
過了好久,冉英俊這才嘆了一口氣︰“謝天鳳那邊怎麼辦?”
謝天鳳這一次,可算是大大的把冉英俊跟鮮以等人刷了一把,這個場子和這口惡氣,冉英俊可是沒打算就這麼算了。
“明天去看看唄……”鮮以呵呵的一笑。
“好……”冉英俊點著頭︰“就得明天就去,個龜兒子的寶器……”
三言兩語痛罵了謝天鳳一頓之後,冉英俊又才說道︰“周小姐要回去了,明天一早的飛機,一個人,要不,我們去送送!”
鮮以一怔︰“周小姐要回國了?我不是說了,我們的事情這才開始麼,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就走……”
一怔之後,鮮以拿出手機,看看還有些電,當即就翻出周天琴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但鮮以一連重撥了兩次,電話才打通。
“鮮以麼,有事嗎?”電話里面,周天琴顯得很忙碌,估摸著是在一邊接電話,一邊收拾行李東西。
鮮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周小姐,你打算馬上回國?”
周天琴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這次進入黑竹溝,我們損失了很大,但卻沒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我必須得回去重新研究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周天琴又才很是慎重的說道︰“這一段時間里面,多虧了你和胖子兩個人的照顧,我很感謝你們,謝謝……”
鮮以皺了皺眉頭︰“周小姐你太見外了,咱們不是朋友嗎?還說什麼謝不謝的,我這邊有些發現,就是那個女孩子的事情,本來我想讓周小姐過來幫我照顧那女孩子幾天,既然周小姐有要事在身,我就只能祝周小姐一路順風……”
鮮以的確是想讓周天琴暫時留下來,照顧那女瘋子,當然只不過是個托詞,讓周天琴留下來,只是因為現在有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鮮以的預想,如果周天琴能夠參與,鮮以相信,那會輕松很多。
可惜的是,從電話里面听得出來,周天琴恐怕是去意已決,若要強留,卻就意義不大了。
周天琴在那邊沉吟了許久,才勉強笑著說道︰“我們天去機場的車很早,你們就不用送了,對了,你跟胖子兩個人也多保重……”
之後,周天琴雖然不再說話,卻很久也沒掛掉電話,而鮮以也是拿著電話一直發愣,實在不曉得該再說些什麼。
沉默著,好幾分鐘之後,周天琴才終于把電話掛掉。
這一刻,鮮以的心里居然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放了電話之後,冉英俊瞪著眼楮看著鮮以︰“以哥兒,你怎麼不留周小姐,那事兒……那事兒,沒周小姐,我們……我們……”
“閉嘴……”鮮以很是煩躁的低喝道︰“我說過不準提那件事,你怎麼答應我的?你大嘴巴啊?都掛在嘴上了!”
冉英俊立刻就閉上了嘴巴,只是搖晃著胖乎乎的腦袋,不滿地看著鮮以。
這時,那女瘋子抱著那件風衣,從門邊探出頭來,看著鮮以跟冉英俊兩個人,怯生生的說道︰“我餓了……有吃的嗎……”
冉英俊很是郁悶,但也不得不趕緊上前帶了那女瘋子,跟著鮮以出門。
只是那女瘋子對冉英俊好像有特別的好感,跟冉英俊走在一起,雖然低著頭,但卻不吵不鬧,規規矩矩,不曉得的,絕對會以為冉英俊這大胖子好福氣,找了這個麼漂亮的堂客。
下了樓,鮮以跟老馬打了個招呼,本來想讓老馬也一起到斜對面的小飯館去吃上一段,但是老馬笑呵呵告訴鮮以,他剛剛吃過。
鮮以跟老馬也沒太多的客氣,老馬不去,鮮以也不勸說,直接進了小飯館,叫飯館老板娘四十多歲的張嫂隨便上幾個小菜。
小飯館里的客人不多,只有兩三個,加上鮮以跟人英俊和女瘋子,也不過五六個人,畢竟現在過了吃中飯,卻又還沒到吃晚飯的時節,基本上是一天當中,生意最單薄的時候。
張嫂跟鮮以斜對面,沒隔多遠,再加上鮮以時常都到這兒來照顧一下飯館生意,張嫂自然曉得鮮以喜歡吃的那幾樣菜。
鮮以最喜歡的,也是大塊的紅燒五花肉、辣子雞、配上兩樣時令小蔬菜,一碟花生米,大骨湯,在這小飯館里,也算是鮮以的老規矩,價錢也不過六十多塊錢。
菜飯很快上齊,鮮以又吩咐張嫂,隨時加菜,畢竟這只是鮮以為自己一個人叫的,另外還有冉英俊和女瘋子,他們兩個要吃什麼,那得他們開口。
張嫂一邊應著,一邊格格的笑著跟鮮以打趣︰“鮮老板,好久也沒來我們飯館吃飯了,這段時間出差啊,呵呵,想不到,還帶回來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娃子……”
鮮以苦笑著說道︰“做生意嘛,也是沒法子,這女娃子,是我一個遠房親戚,這段時間沒啥子事,過來玩幾天……”
輕描淡寫的,便堵住了張嫂嘴,不讓張嫂鬧笑話出來。
只是不曉得怎的,那女瘋子端著一碗白白的米飯,才沒吃兩口,卻突然怔怔的滾出兩滴淚珠。
支開張嫂之後,冉英俊低聲問道︰“妹子,咋啦?”
那女瘋子抬起頭來,一雙淚眼看著冉英俊︰“他什麼時候回來?”
冉英俊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鮮以,有才轉頭盯著女瘋子︰“誰啊,哪個他?”
鮮以擔心冉英俊這麼問,會刺激到女瘋子,而且,鮮以明顯的听得出來,這女瘋子問的那個他,就是鮮以等人第一次在斯豁村那瀑布後面的洞里,這女瘋子當時抱著的那個人。
只是這件事,冉英俊的記憶里面,七零八落的,一團漿糊,不記得了。
鮮以趕緊笑了笑︰“很快,只要你能回憶起來,他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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