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出現在斯豁村的村頭時,巴子善正蹲在村頭,啪嗒啪嗒的抽著旱煙。
看著鮮以等人出現,巴子善的眉毛動了動,但神色依舊極為平靜。
鮮以等人的再次出現,意味著什麼,巴子善不是不明白,但巴子善卻在突然之間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
及至看到巴蠻帶著幾個重傷的年輕人進入村里面的時候,巴子善的眼里竟突然流下幾滴老淚。
鮮以跟冉英俊的等一行人,跟巴子善打了個照面,但幾個人都沒說話,而鮮以原本要帶著巴盈盈等人出斯豁村去醫院養傷的,不曉得是出于愧疚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但沒人願意跟著鮮以走,巴盈盈更是都沒多看鮮以一眼。
之後的事情,就如同白開水一般平淡——離開斯豁村之後,周天琴、李江南都被送進了醫院,冉英俊也跟著留了下來。
冉英俊留下來,一是因為這一次冒險,冉英俊跟鮮以以及所有的人,差不多是什麼也沒得到,冉英俊不想走,再說,那半塊破布上的字畫,到底是什麼,冉英俊還沒能弄清楚,最主要的是,謝天鳳失蹤之後,就音信全無,真不知曉得謝天鳳是死在石門關里,又或者是……
——謝天鳳還欠冉英俊三千萬塊錢呢!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是冉英俊下半輩子的幸福所依,冉英俊怎麼舍得就這麼算了。
鮮以重葬了二叔的尸骨之後,就跟冉英俊在醫院里守著周天晴跟趙江南兩個人,有空時,就出去打听一下謝天鳳的消息,日子就這麼如同白開水一般過了許多天。
這一天,周天琴傷愈出院,李江南也好得差不多,眼看分手在即,冉英俊提議大家去到海底撈好好地慰勞慰勞大家。
于是,幾個人包了一輛商務車,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去海底撈過癮。
也不曉得是怎的,快到火鍋城時,一個穿著風衣,戴著風帽的人,竟突然橫穿公路,差點兒給撞上了,那司機一個急剎車,然後探出腦袋,沖著那個橫穿公路的人怒吼了一句︰“個龜兒子的仙人板板,走路帶個眼楮成不……想嚇死老子是不……”
不曾想,那人轉過頭來,沖著司機嘿嘿的一笑。
那人一笑,司機卻嚇了一大跳,風帽下面,露出一張滿是污垢,幾乎看不出來是男是女的臉,一口還算整齊的牙齒,不曉得多久沒洗了,胸前的長發,一綹一綹的,幾乎如同棕繩,一雙原本小巧玲瓏的手,烏漆嗎黑的,幾如剛剛從污泥地里抬起來的雞爪,卻偏偏指著司機。
偏偏在這個時候,鮮以的屁股如同被掙扎了一下,一下子從後坐上站了起來,不成想,腦袋卻一下子撞到車頂,被撞得�l囊簧 br />
“你母親的,原來是個蛇精病……”那司機很是晦氣的又罵了一句,但卻不敢立刻開車。
盡管是個神經病,要被踫上了,對司機來說,那可絕對都是巨大的麻煩。
所以,司機只能讓那神經病走開點兒,走遠點兒,然後再走。
殊不知鮮以大叫了一聲︰“停車,開門,是她……”
冉英俊跟周天琴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鮮以,這誰啊,鮮以怎麼會這麼著急?
鮮以也顧不上許多,只盯著那個瘋子,一邊開門一邊大叫︰“胖子,你救過的那個女人……”
冉英俊跟周天琴等人就更是驚訝不已,冉英俊什麼時候救過這個女人?
只是鮮以卻不由分說,直接下了車,沖到那個瘋子女人跟前,一把抓住那個女人,大叫道︰“跟我走……”
不曾想,那女人盯著鮮以看了半天,居然又是嘿嘿的一笑,但卻沒有半點兒反抗。
反倒是過路的幾個人,都忍不住暗地里搖頭︰看這年輕人依著光鮮,沒想到口味真重!
也有好心的人,要拿出手機報警,但猶豫了一下之後,終究也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鮮以將這個瘋子女人帶上商務車。
冉英俊跟周天琴雖然對鮮以陡然之間把這麼個女瘋子帶上車很是不解,但終究還是覺得鮮以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一個個的,也就忍著那股惡臭,不再多問。
到了海底撈,鮮以讓冉英俊跟周天琴等人先去安排,自己卻抓著那個女瘋子,就近找了一家很洗浴中心,帶了女瘋子,直奔前台。
這家洗浴中心的大堂經理,也是個不算難看的女人,看著鮮以居然扯著這麼個又髒又臭的女人進來,趕緊迎了上去,幾乎都是捂著鼻子,眼里露出厭惡︰“先生……我們這里……”
一句話沒說完,鮮以掏出一沓百元鈔票,往櫃台上一扔︰“這是我妹妹,有點兒不大正常,找個人幫我給她洗洗,再幫我給她里里外外的都給來一套,錢不夠的話你直接說!”
金錢,永遠是最具有殺傷力和召喚力的東西,大堂經理一看那一沓錢少說也有一萬好幾,當下趕緊笑著說道︰“先生,安排一個人幫忙,這個好說,可這衣物……”
鮮以不像是一個沒錢的人,可鮮以也說了,這個女瘋子是她妹妹,既然鮮以有錢,給她妹妹的衣物就肯定不能太過普通,但不普通的衣物,那價錢可就也不會普通了,弄不好鮮以這一沓錢,能買一件像樣的內衣,估計也就不會剩下多少了。
鮮以怔了怔,當及拿出錢包,取了一張銀行卡出來,笑了笑改口說道︰“怪我沒說清楚,這是我妹妹的一個朋友,最近腦子出了毛病,正找著呢,這樣,五萬塊,刷卡,用不著太省,也別太寒酸,要不然我妹妹會討伐我的……”
大堂經理怪異之極的看著鮮以,實在弄不懂這女瘋子到底是鮮以的妹妹還是鮮以的妹妹的朋友,但怎麼看卻怎麼都有種鮮以跟這女瘋子的關系不正常的感覺。
說是鮮以的妹妹,鮮以這麼有錢,怎麼只肯花五萬塊來打扮自己的妹妹,說是鮮以的妹妹的朋友,這關他鮮以鳥事啊,但這家伙居然肯花五萬塊。
五萬塊,在新津這種地方,不算是大數目,但也絕對不是小數目。
不過,看在五萬塊錢的份上,大堂經理還是吩咐了一下前台,讓前台安排一個人過來,帶著女瘋子去洗浴。
大堂經理更是親自出去跑了一趟。
這樁生意,說它賺錢,就能賺上一大筆錢,說它不賺錢,也不是沒有可能,最關鍵的是,鮮以不是沒錢的人,又是本地人,別看說話時笑眯眯,有錢的人發起脾氣來,也肯定是不大好伺候的主兒。
對大堂經理來說,顧客就是上帝,能賺錢,增加業績,又不惹麻煩,這是首要目標,所以,大堂經理得親自跑上一趟,反正時尚女裝店離得不遠。
鮮以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大堂經理提著幾個大紙盒回來,大老遠就客客氣氣的沖著鮮以笑道︰“先生,請過目,看看能不能滿意,若是不滿意的話,我再去換……”
鮮以點了點頭,稍微看了一下,見大堂經理買來的是一套天藍色短裙正裝,腦補了一下女瘋子穿在身上的形象,覺得還算不錯,至于內衣內褲什麼的,鮮以就懶得去看了——當著一個女人的面,去看另一個女人的內衣內褲什麼的,不好意思。
見鮮以根本就沒怎麼挑剔,大堂經理趕緊說道︰“這些,雖然不是高檔名牌,但也還算是高檔品牌貨,總計價錢打折之後,是四萬八千八,先生……”
鮮以笑了笑︰“這些現金,差的再刷卡……”
大堂經理眉開眼笑,當即將鮮以的卡接了過去,又笑眯眯的說道︰“謝謝先生,因為先生要的是特殊服務,不過也給先生打個折,就算一千二好了,共計是五萬塊整……”
說著,大堂經理有些緊張的看著鮮以。
買衣物有多少水分,就不說了,就算是洗浴中心,找個人專門伺候著洗個澡,打理一下,一千二不算太黑,但也絕對不算不黑!
畢竟女瘋子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和洗浴中心的特色服務,沾不上邊兒!
鮮以卻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一並刷了就是,這些東西,還得麻煩你幫著先送過去,待會兒再送她出來,把她交給我,呵呵,她這兒,有毛病……”
鮮以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大堂經理會意,當下親自提了買來的衣物,去給那女瘋子換裝。
女瘋子在大堂經理的陪同下出來時,鮮以生生被震驚了——謝天鳳!
過了好一會兒,鮮以才回過神來,此謝天鳳非彼謝天鳳,雖然形神相差無幾,但這個謝天鳳骨子里有種那個謝天鳳沒有的優雅氣質,即如是這個“謝天鳳”是個瘋子。
難不成她們兩個是雙胞胎?
但這樣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也太神奇了,都讓人幾乎分辨不出來。
只是這個時候,鮮以自然是不好當著大堂經理問這酷似那個謝天鳳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因此,只好朝著大堂經理謝了一聲,然後帶著這個瘋子幾如落荒而逃。
只是這個女瘋子卻抱著那又髒又臭的風衣,無論如何也肯放開,更不肯扔掉,鮮以無奈,也只好由著她。
回到火鍋城,找到雅間里的周天琴跟冉英俊等人時,周天琴跟冉英俊都是霍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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