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先前跟冉英俊和鮮以一起推測的,是巴爾迪跟巴盈盈串通好了放置路標的結論,顯然是個錯誤,真正放置路標的人,其實是謝天鳳!
可是,謝天鳳又是怎麼將她的路標放置在趙家梁遇害的地方去的?
這讓鮮以一時之間,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了。
從謝天鳳等人在溝壑那邊的高地上分開,到趙家梁遇害,時間上幾乎也隔了大半天,至于兩幫人相隔的距離,更是以公里計!
難道謝天鳳不但會分身術,還會隱身術不成?
怔了好一會兒,鮮以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謝天鳳跟老肖有勾搭。
畢竟巴盈盈發現的另一種路標,毫無疑問是老肖放置的。
“你是說……老肖大哥他……”周天琴見鮮以吞吞吐吐的,把巴盈盈發現路上有老肖留下的路標說了出來,也是忍不住大吃了一驚。
鮮以點了點頭,答道︰“這事情,本來我沒打算跟你說的,畢竟老肖大哥是周小姐你親自挑選出來的,我擔心你會懷疑是盈盈妹子在挑撥離間,擾亂視線。”
“你還記得具體的特征嗎?”周天琴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巴盈盈拿出來的那塊石塊,鮮以曾仔細看過,當然記得那塊石頭的具體特征,尤其是那個“肖”字的特征。
當下,鮮以也不多說,直接蹲了下來,隨手折了根身邊的小樹枝,略一回憶,便在地上寫了個“肖”字。
那“肖”字的“小”字頭,的確是個“小”字,而不是正常的“肖”字向內一點一撇,“小”字的一撇一捺,十分明顯,尤其是當中的一豎,幾乎是不成比例的長,特征十分鮮明。
周天琴看著鮮以寫下的這個怪異的“肖”字,沉吟了許久,才問道︰“你確定沒看錯?”
鮮以露出一個“怎麼?不信?”的神色看著周天。
周天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的確是老肖大哥簽名的手法,他資料上的簽字,也是這樣一個‘肖’字……”
“老肖大哥有資料在你手上?”鮮以低低的問了一句。
周天琴微微點了點頭,低低的說道︰“事實上,老肖大哥並不是這一次通過考核才進入到這支隊伍的,他……他其實是我們周家的保鏢……我很信任他!”
周天琴的回答,實在讓鮮以又吃了一驚。
老肖是周家的保鏢!
難怪老肖的身份一直都挺神秘,甚至連名字都不被外人知曉。
“老肖大哥的事情,我只能說……”周天琴沉吟著說道︰“或許,是我們這邊的資料泄露了,所以,有人要陷害他……”
周天琴的這個推斷,幾乎跟鮮以先前料想的差不多,之所以鮮以不讓巴盈盈來直接跟周天琴說,擔心的,也正是因為老肖是周天琴親自找來的人,以至于周天琴會偏袒老肖。
但鮮以事在沒想到的是,老肖居然是周家的保鏢,而且深得周天琴的信任。
如此一來,有人放置路標這件事情,不但沒有變得簡單清晰起來,反而越來越復雜。
——就算迪婭從謝天鳳的背包里面找到路標,可以確定是謝天鳳放置的樹枝路標,那麼,在趙家梁遇害的地方出現的路標,又是誰放置的?巴盈盈肯定是不可能接觸到放在周家的那些資料的,那麼,那個連周天琴都承認出自老肖的手筆“肖”字石塊,又是從哪里來的,難道是巴盈盈想要陷害老肖?
可是,鮮以可以肯定的說,以巴盈盈的單純和善良,肯定不會想要陷害跟她無冤無仇的老肖,更何況,巴盈盈、就算是巴爾迪,也肯定無法得到老肖那獨特手法“肖”字簽名。
周天琴搖了搖頭︰“所以,我並沒懷疑盈盈妹子或者巴二哥,只是有一點我想不通,老肖大哥的資料,是怎麼被泄露的。”
鮮以想了想,低聲說道︰“這讓我想起一個故事,說是有三只毛毛蟲走在一起,一只毛毛蟲說我前面有一只,一只毛毛蟲說我後面有一只,一只毛毛蟲說,我前面沒有……”
“你是說,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周天琴蹙著眉頭說道。
鮮以淡淡的一笑︰“正確的答案的確是有個人在說謊,我覺得這個說謊者,恐怕……”
“你覺得是她!”周天琴再次搖頭否定︰“不太可能,事實上,我們在一起,有過至少三次生死與共的經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跟她的關系,已經不僅僅只是雇佣關系,而是閨蜜,是姐妹!”
鮮以噗的一口笑了出來︰“我們這邊有句很流行的話,叫做防火防盜防閨蜜,也就是說,越是你最信任的人,越有可能讓你受到最大的傷害……”
“我听過這句話!”周天琴點了點頭,但卻說道︰“可是,你應該不曉得,她跟我,除了是閨蜜,是姐妹之外,我這條命,也幾乎是她給我的,她沒必要那麼做,何況,老肖大哥的手跡,她也不可能得到。”
“為什麼?”在鮮以看來,老肖既然是周家的保鏢,他的資料也只存在于周家,要想看到那些資料,迪婭當然是不二人選。
除了她之外,巴盈盈、巴爾迪、謝天鳳等等,甚至冉英俊、鮮以自己都絕對無從得知。
而且,從條件上來說,迪婭一直跟在周天琴身邊,更是在趙家梁遇害的現場,要制造出來一個假象,就絕對非常輕松。
甚至極有可能謝天鳳那背包里面的樹枝路標,也極有可能是迪婭現放進去的。
因為周天琴之前在沼澤地那里發現了迪婭放置的路標,而且,悄悄跟迪婭商量過,也就是說,迪婭曉得自己已經暴露了,這才拼命地想法栽贓陷害別人,轉移周天琴的視線。
但周天琴卻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迪婭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畢竟這只是鮮以的推測、懷疑,再說,周天琴跟迪婭之間的感情,周天琴實在是再清楚不過。
見周天琴不信,鮮以也只好苦笑著說道︰“既然周小姐這麼說,那麼我只能確定一點,放置路標的事情,跟我、跟冉大胖子、還有盈盈妹子她們,不會有半點關系,這一點,我也能保證,至于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哼哼,只有我們大家一塊兒擔著了。”
周天琴微微嘆了一口氣︰“無論是誰放置的路標,目前,我們都還沒法子做出確切的定論,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放置路標的人,的確不會是出在我們這幾個人里面。”
鮮以不明白周天琴為什麼會這麼肯定,而且,連老肖的手筆這麼明顯的證據都視而不見,听而不聞,簡直是固執到難以想象,這讓鮮以的確只有苦笑的份兒。
好在鮮以這一次進入黑竹溝,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把二叔接回去,至于什麼太陽輪什麼等等,對鮮以來說,的確只是次要的,也就是從本質上來說,跟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利益上的沖突。
如果周天琴依舊這樣固執己見下去,或者導致激烈沖突,鮮以倒不難自保或者置身事外。
這樣想著,鮮以冷冷地笑了幾聲,轉身離開,再不跟周天琴說下去。
因為話不投機,再說什麼也是無益。
回到篝火堆邊,冉英俊再一次詫異的咦了一聲︰“以哥兒,你怎麼回事,又跟周小姐吵架了?”
“沒有!”鮮以沒好氣的答道。
“這麼說你是不開心了,嘿嘿,說出來,讓哥們幾個開心開心!”冉英俊嘿嘿的笑道。
“就你話癆!”鮮以怒道。
冉英俊沒想到鮮以的火氣會這麼大,當下尷尬的嘿嘿笑了幾聲,幸好冉英俊是尷尬慣了,一點兒不計較。
再說,眼看就要進到神廟,在冉英俊的想象當中,神廟里面那可是金銀滿地,珠寶成山,光是想想就足以叫人興奮不已,被鮮以稍稍呵斥兩句,哪會澆滅冉英俊的興奮。
等到鮮以的火氣稍稍小了點兒,冉英俊又嘿嘿的笑道︰“以哥兒,這狼群現在也不叫了,沒準兒這些家伙會偷偷地潛過來,發動偷襲,你看看我們這樣的火力布置,優美什麼不妥?”
早前,為了防止狼群,大家的宿營地特地背靠兩三層樓房高的岩石塊,帳篷也是只安排了半圓形,外圍防線雖然沒怎麼特別安排,但基本上圍成將近三十個平方的半圓,而半圓之中,以鮮以、冉英俊、老肖、謝天鳳的那個保鏢四個人為主力,主要的武器是老肖制作的弩弓。
其余的周天琴、迪婭、巴盈盈作為第二道防線以及機動力量,隨時準備支援第一道防線,至于謝天鳳、巴爾迪兩個人,也就沒人去指望他們兩個能夠幫上多大的忙,他們兩個,也就成了背靠巨石的核心。
在鮮以等人為主力的位置上,每個人都配有一大堆干柴,以備一旦狼群發動突襲,就點燃幾個火堆,一來可以用火堆嚇阻狼群,另外也是為了給人照明。
而作為主力的人就只有鮮以等四個人,再加上手上也僅僅只有木棒、弩弓等等最為原始的的武器,這樣布置,其實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而整個防線,則是按照老肖的指揮布置的,總體上來說,還算不錯。
只是鮮以看了一陣,忍不住說道︰“我們為什麼不把陣地設在後面的岩石上面?”
後面的那塊岩石高達上十米,如果是為了防止狼群,絕對是一處固若金湯的陣地。
旁邊的老肖笑了笑︰“我不是沒考慮過把陣地設在那上面,只是我們一旦上到那上面,狼群固然奈何不了我們,但我們同樣沒法子重創狼群,倘若狼群來一個圍而不攻,我們豈不是要吃大虧。”
鮮以想了想,這倒也是,上十米高的岩石,說高不高,說矮也不見得有多矮,若是狼群圍在下面,想要給狼群重創,顯然不很現實,再說守在岩石上面,所有的物資,消耗一點,就再也沒了補充,反而不如在地面上可以進退自如,所以,那岩石上面,看起來是固若金湯,但實際上是一塊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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