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失落之間,鮮以突然往下一蹲,借著草叢隱住身子,又向巴盈盈招了招手,示意巴盈盈別吱聲,趕緊蹲下。
巴盈盈還正在奇怪,想不到前面不遠處傳來說話聲。
“有人!”巴盈盈興奮不已,只要有人,或許就能夠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鮮以再一次跟巴盈盈示意,好好地躲著,別出聲。
“這就是你說們的古村落……”一個有些沙啞,但普通話說得極為溜順,碧眼金發,身材極為高大老外,問前面一個身著彝族服飾的矮個子男人。
“是啊是啊……”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回答,這口音很是有些接近四川話,但偏偏鮮以跟巴盈盈兩個人听著,覺得很是別扭。
鮮以轉過頭來,低聲告訴巴盈盈︰“這聲音好像是滇黔交界一帶的苗疆人……”
巴盈盈驚奇的看著鮮以,用同樣很低的聲音問道︰“你懂得苗語?”
鮮以微微一笑,略點了點頭︰“之前跟苗疆人做過生意,略懂一些。”
“他們在說什麼?”巴盈盈低聲問道。
鮮以還沒搭話,那邊,聲音沙啞的老外再次說道︰“你是說,就在這一帶,就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是啊是啊……”那滄桑的聲音,苗疆口音很重,回答的也很是謹慎︰“十幾年前,我跟我哥也是追一頭香獐,才到了這里,沒想到不但發現這處古村落,還發現了大群馬鹿的蹤跡,但我跟我哥沒敢動手……這不,我們不就抓了兩頭……”
一個正宗四川口音的人在一旁笑道︰“現在的那些東西,我們這邊的人差不多的都不敢去踫……哎,科尼先生,還是你膽量大,手段高……”
原來那個碧眼金發的老外叫“科尼”,這倒讓鮮以跟巴盈盈都听了個明白。
那科尼沙啞著嗓子,嘿嘿的笑了一陣,說道︰“這馬鹿也算是珍惜動物,你們這些膽小鬼,當然是不敢去踫了,嘿嘿……不說這個了,趕緊的,把這兩頭馬鹿收拾好了,今兒個就在這里歇息一晚,明天早點兒去找其它的……”
苗疆人口音和那四川人連聲應和︰“是是……”
鮮以轉過頭來,盡量壓低聲音跟巴盈盈說︰“是盜獵者,三個人,他們有槍,我們先回到山溝里面避一避……”
巴盈盈點了點頭,站起來盡量壓低著身子,慢慢的退出村子,回到那條溪溝。
遠遠地離開了那幾個盜獵者,鮮以卻並不是真正的要避開,而是找了個較高能看得見村落的地方,然後伏下身子,一邊竭盡全力的記住整個村落的地勢,一邊看著那三個盜獵者的動靜。
那三個盜獵者在村落里面生了一堆火,看樣子是在煮飯進食,不過,這三個人很有經驗,生的火堆根本看不到煙霧,而且他們好像並不急著去尋找獵物,而是在村落里面一出比較開闊的地方,扎下了帳篷。
到了這時,巴盈盈這才低聲問鮮以︰“難道我們不跟他們換東西?”
鮮以冷冷一笑︰“跟他們換東西,哼哼,這幫人不是好人,要發現知道他們是盜獵者,說不定就會弄死我們的。”
巴盈盈嚇了一跳,但估計鮮以不會騙自己,當下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那我們……我們還是走……”
鮮以搖了搖頭︰“我們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萬一被他們撞上,我們危險更大,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滾蛋才好。”
“怎麼做?”這一幫人手里有槍,又是壞人,再說,又是在這不見天日的原始森林里面,被他們弄死了,連個申冤的地方都沒有,所以,鮮以這麼一說,巴盈盈立刻認同鮮以的想法,為了自己的安全,把他們趕走。
鮮以沉吟了一下︰“胖子不能過來,就只能靠我們兩個人了,這樣,我們想辦法給他們下幾個套,搞他們一下。”
巴盈盈點了點頭,當下跟著鮮以一起,悄悄地行動起來。
鮮以仔細的在周圍找了一陣,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獸道,發線這條獸道上有幾處如同牛腳一般的印痕,知道這就是那伙盜獵者要找的馬鹿,當下,鮮以跟巴盈盈一起找來藤條,又彎下一棵樹,設了一個連環套。
因為沒工具,做這樣一個大套,當真把鮮以跟巴盈盈兩個人累了好一陣。
可是,因為盜獵者的人多,僅僅做這樣一個肯定不成,當下,鮮以跟巴盈盈兩個人又悄悄的選了幾個地方,根據這些地形地貌設計了諸如擂木、陷阱等等機關。
只是鮮以這些手段,可讓巴盈盈大開了一回眼界,要知道,巴盈盈他們斯豁村也有諸如下套之類的狩獵技巧,但像鮮以這樣精巧復雜的機關,巴盈盈當真是聞所未聞。
不過,這些東西,對鮮以來說,卻是平常得緊,鮮以的祖上以前在山里面打游擊反圍剿,對付軍閥土匪,設下的那些機關陷阱,那可都是能夠步步見血的殺人機關,畢竟鮮家祖上,可是七峒之建造一脈,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好在鮮以雖然痛恨那幾個盜獵的人,但跟他們這幾個人素不相識,也就只想著把他們趕走,所設下的機關陷阱,也就並非要隨意取人性命。
只不過,這些機關的確厲害,一旦觸發,受些傷肯定是在所難免。
在幾處有可能有盜獵者通過的地方,鮮以都做了機關陷阱,這時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而鮮以跟巴盈盈兩個人,也是累到直接癱在了地上。
接下來,原本是應該靜靜地等待這些盜獵者上鉤,但鮮以卻並不這麼想,吃了一些烤肉之後,鮮以又跟巴盈盈說,讓巴盈盈找個穩妥的地方隱蔽起來。
至于鮮以自己,鮮以說他要主動出擊,等天黑之後,想辦法去給那些盜獵者制造一些恐慌。
巴盈盈也不想著要去跟鮮以一起驅趕那些人,只很是乖巧的答應下來,就在那條溪溝邊上,尋了一處比較隱蔽,又很安全的石頭縫里,坐了下來。
鮮以臨走前笑著問了一句︰“就你一個人待在這里,你會不會害怕?”
只這一句話,實在讓巴盈盈感動不已,但巴盈盈只是抿著嘴,不住的搖頭,也不讓鮮以發現她眼里的淚花。
鮮以不讓巴盈盈跟著,也是不想讓巴盈盈一起去涉險,而巴盈盈也知道,去做鮮以要做的事情,得要有那份能力,可現在,巴盈盈沒有那樣的能力,一定要跟著,只會是拖累鮮以,所以,巴盈盈只願意在鮮以面前,做一個乖巧的女人。
安排妥當之後,鮮以又叮囑了一聲︰“千萬別走開,我回來找你……”
巴盈盈又是咬著嘴唇,不住的點頭,但等到鮮以離開之後,巴盈盈的淚水卻滾落了出來。
離了溪溝,潛進村落之後,森林里面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張口不見牙了,好在早前鮮以在高處的時候,就記下了整個村落的地形以及那三個盜獵者的位置,這讓鮮以很快靠近了那三個盜獵者的帳篷,然後在一堵斷牆後面隱住了身子。
這三個盜獵者的確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即使是才入夜,也有人值夜放哨。
不過這難不倒鮮以,鮮以怕的,反而是一幫是什麼都不懂的人,那樣的話,鮮以就算下手,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鮮以借著很是微弱的火光,再次打量了一下形勢,然後仔細盤算了一下,要悄悄潛過去,無聲無息的弄暈這個值夜的人,這算不上什麼難事,可難就難在要如何拿到想要拿到的那些東西。
周天琴把毫無準備的三個人,丟在這深山老林,雖然三個人很慶幸弄到一頭黑熊,可是到目前為止,三個人還只能燒烤著吃。
要知道這烤肉吃一頓兩頓,的確不錯,但一日三餐,甚至每天都這樣吃,還不吃到膩歪。
這三個人裝備齊全,不但有槍有刀還有鋼筋鍋,絕對都是鮮以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所以,光是把一個人弄暈過去,的確是容易了些,但那些東西,卻是放在幾個人的帳篷里面的,要悄無聲息的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可就難了。
仔細盤算了一陣,這才悄悄潛了過去。
不管怎麼樣,得閑弄暈一個,然後再想辦法對付另外兩個人。
如同鮮以的計算一樣,那個值夜的人,只是坐在那邊守著火堆,不時往火堆上添加一根枯枝。
要說在這樣的深山老林里面,值夜無非也就是防止有大型猛獸悄然接近,但因為有火,也就沒什麼其他的危險。
鮮以正準備動手,耳朵里面卻听到帳篷里面,那個四川人和那個說著很溜順的普通人的聲音。
“科尼先生,你說讓我們今天晚上不要睡得太死,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那個四川口音的人在問。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科尼才答道︰“你沒發現這村子本來應該有很長的歷史,但在突然之間卻消亡了!童老板,你覺得會不會是這樣?”
只听了這兩句話,鮮以的心里咯 了一下,這三個人出現在這里,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那個被科尼稱著“童老板”的人嘿嘿的干笑了一陣,又問道︰“那是,阿果不就說了,幾年以前他來那一次,這里還能看出來一些殘磚爛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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