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一路往前,不曾想才走到第十二根石柱旁,鮮以微微的“啊”了一聲。
白色的鐘乳石柱子邊,斜斜的靠著一個人——又是一個背著背包的死人!
這洞里的溫暖,仍然無遮蓋這死人的冰冷。
這個死人一雙眼楮突出,嘴巴大張,臉上全是說不出的驚恐,幾乎讓巴盈盈不敢去看。
鮮以倒沒什麼害怕,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個死人,發現這個人的左腳腳脖子上的襪子有兩個洞,稍稍往下拉了一下襪子,兩對很清晰被蛇咬過的牙眼,出現在鮮以的面前,那幾個牙眼里面,還在緩緩地往外留著淡黑色的液體。
而那人整個左腳,卻呈現一種怪異的淡紫色。
——又是一個被蛇要死的人。
鮮以檢查了一下這個人的背包,不出意料的跟河邊的死的那個人一樣,背包里的工具很少,食物更是沒見到,除了兩塊備用電池比較搶眼之外,就剩兩瓶礦泉水,以及幾根繩索而已。
這也印證了冉英俊之前的猜想——如果說這個洞里有危險,那就只有蛇,其它的危險,應該說沒什麼。
只是巴盈盈看著那人腳上的牙眼,以及緩緩流出來的淡黑液體,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這是我們這兒毒性很猛烈的黃斑眼蛇咬的!被黃斑眼蛇咬過的人,如果十分鐘之內得不到有效救治的話,就只能……就只能……”
巴盈盈沒再說下去,于心不忍,更是讓巴盈盈不願說下去。
巴盈盈見過的毒蛇之中,毒性以龍角蛇為最,整個斯豁村最精通蛇藥,巴盈盈的二叔,就是被龍角蛇一口咬死的。
除此之外,就是這種黃斑眼蛇,跟本地其它比較常見的銀環蛇,麻鞭子相比,毒性還要厲害不少。
只是這個人,巴盈盈、鮮以、周天琴等人依然並不認識,更不知道他們的來路。而且鮮以翻看了一陣,也沒找出這人的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
稍稍耽誤了一陣,冉英俊連同這個人的背包一股腦兒背上,之後依舊按照原來的隊形,繼續往前。
前後不到三個小時,幾個人一連見到兩個被蛇咬死的人,這讓鮮以跟冉英俊以及周天琴等人心情沉重起來,一路上話也不願意多說。
這之後,一路上倒很順利,很快便到了巴盈盈說的第二十七根石鐘乳柱子邊上。
這也讓鮮以等人終于明白為什麼巴盈盈跟她二哥這麼多年,都只走到這里,便再不踏足向前了。
第二十七根鐘乳石柱後面,是一個六七十平方的空間,少說也有十幾二十米高,正對面,竟然四道四五米搞得半圓形洞門!
每道洞門,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洞門里面,也都有乳白色的鐘乳石柱,讓人分不清那個洞才是主洞,那些是岔洞。
這本來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在鮮以跟冉英俊等人眼里看來,卻有種身上的汗毛都要炸開的恐怖。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洞里的岔道不少,如果貿然進入的話,弄不好,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周天琴再次向鮮以頭來一個“還要繼續往前走嗎?”的詢問眼神。
到了這時,鮮以居然咧嘴一笑,又搖了搖頭,還周天琴一個“算了,危險”的神色。
沒想到周天琴臉上一紅,估計是識破了鮮以的鬼把戲。
之前是周天琴裝著不願,給鮮以他們一個順水人情,沒想到這六月的債,還得快,鮮以立刻就還以顏色。
都到了這地兒,誰還能不繼續跟下去,只不過,這一次這個順水人情,得鮮以還給周天琴罷了。
周天琴沉吟著,正在想著要怎麼好好地懟鮮以一下,一直都默不作聲的迪婭指了指左邊第三個洞口,低聲跟周天琴說道︰“快听,那里面有動靜……”
周天琴趕緊走到第三個洞口邊上,果然听到里面有動靜,像是人在呼喝大叫,應該是這個洞里面的空間更大,離得又遠,雖然洞里傳音比空曠的地方遠了不知幾何,但現在听起來,卻就有些模糊。
鮮以也走到洞口邊上,只待了片刻,便轉過頭來看著周天琴︰“里面的確有響動,像是人,這個洞里跟剛剛我們走過的地方差不多,也很暖和,應該就是主洞。”
周天琴咬著牙看了看鮮以,鮮以淡淡的一笑,那神情,分明是讓周天琴別再賣乖弄巧,很多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心照不宣就好,真要弄得誰欠誰似的,就沒那個必要。
周天琴雖然懊惱不已,但也只得無奈的點點頭,然後轉頭招呼了一聲,依舊按照先前的隊形,直接往第三個洞里進發。
只是鮮以跟周天琴兩個人暗地里賭機巧,斗靈變,旁人卻是一點兒也瞧不出來。
這時,到了這個巴盈盈也陌生的地方,巴盈盈也莫名的緊張起來,原本是讓她在鮮以後面給指路的,但自從進了這第三個洞口之後,巴盈盈也就只能很是緊張地跟著鮮以。
然而,這第三個洞口面,初時,跟外面那一段也差不多,也是每走一段,就會有一根巨大的鐘乳石柱,頂天立地的矗立著,但很快,就有了些變化。
外邊的地面上很干淨,幾乎沒什麼大塊的石頭,但現在,越往里走,地面上的石頭逐漸多了起來,而且,越往里走,地面上散落的石塊越大。
在鮮以帶著大家到了第三十二根鐘乳石柱之後時,地面上的石塊已經大到和外面的河里的石塊差不多大小,都是差不多方桌大小一塊塊的。
到了這會兒,就難走了起來,河里面的那些石塊雖然大小差不多,但是幾乎沒有太明顯的稜角,但這洞里的這些石塊,不但稜角分明,上面不是還能見到一些“石花”,稍不注意,身上的衣褲,就會被劃拉一下,手掌肌膚就更不用說了,弄不好就是一道傷痕。
然而,幾個人到了這里,卻再也听不見先前听到的那些動靜,這讓所有的人都更是緊張起來。
在幾個人又經過十多根鐘乳石柱子後,終于,再次來到一出空曠的地方。
說是空曠,是周天琴在發現沒有任何動靜之後,讓冉英俊取出他們那兩只射程較遠的手電,摁亮,然後照射,居然發現以他們那射程十幾米的手電,居然一下子也無法照到盡頭,看不到這里有多寬,也看不到這里有多高。
唯一能看到的是,地上不再是桌子一般大小的石頭,而是滿地的沙子——是沙子!
跟外面弱水河岸邊的泥沙一樣的沙子!
幾個人落腳之處,也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沙灘。
冉英俊用手電回頭照射了一下,驚奇的發現,身後接近洞壁的地方,要麼是洞避掛著一片乳白色的鐘乳石瀑布,要麼就是獨立的鐘乳石柱子,而這里的鐘乳石柱子,大得驚人,有的竟然有一間房子那麼粗細,而且,絕不是一根兩根。
冉英俊等人驚嘆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鮮以跟周天琴兩個人卻在沙灘上找到了一行足跡,是先前那一伙人留下來的。
到了這里,先前那一伙人終于在此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而且,那一伙人不但留下了痕跡,還在沙灘不遠處,留下兩具尸體,一處看得出來是被拖拽的痕跡。
只是在這兩具尸體里面,其中一個人竟然就是在篝火晚會上,周天琴最先發現不見了的那個力夫!
另一個卻同樣是周天琴等人不認識的。
而這兩個人死狀很是恐怖,那個力夫一雙腿不見了,像是被什麼活生生的給扯斷的一般,一條腿齊膝蓋以下,不見了,一條腿卻是從大腿根部不見了,斷口處盡是破碎的肌肉筋骨,另一具尸體更是恐怖,整個胸口以下,就僅僅只剩一個破爛的空腔,里面的五髒六腑,不見蹤影。
這讓鮮以看得都忍不住想要吐,冉英俊跟巴盈盈兩個人更是胃部抽搐,不住的干嘔起來。
周天琴跟迪婭兩個人卻均是只微微皺著眉頭,沒刻意的把注意力放在這兩具尸體上,而是很注意的去看沙灘上那道奇怪的痕跡。
看這到痕跡,似乎像是一個什麼東西,拖拽著一個人留下的,被拖拽的人是趴在地上,而且,是被拖拽著腳,以致沙灘地上,不時留下一段手指抓地,不斷掙扎的劃痕,但看不出來那拖拽這人的,到底是什麼樣類型的東西。
因為地上除了這道人掙扎的痕跡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痕跡留下。
冉英俊煞白著臉,但卻嘿嘿的低聲跟鮮以說,他很想順著這到痕跡走下去,去看看到底是是什麼玩意兒,要弄得好,說不定帶出也能賣個好價錢。
鮮以跟周天琴都是狠狠的白了冉英俊一眼,雖然這家伙是在開玩笑,但這都什麼時候了,如果說先前那兩個人只是被蛇咬死的,幾個人還長著有巴盈盈懂得九牛之類的蛇藥,但眼下這一下子殺死三個人的,誰知道是什麼東西。
何況現在這幾個人手里,也就鮮以一個人手上拿著砍刀,其余的人,全都是赤手空拳,萬一突然有個什麼東西冒出來,那怎麼辦?
到了這里,鮮以是真不想再往前走了,前面那伙人也就六七個人,到了這里,就丟下了四具尸體,還有一個人被不知名的東西給拖走,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兩個人了,再走下去,那一兩個人也不見得會有多大的生還機會。
而鮮以等人當真什麼都沒準備,難道還能繼續跟著去送死?
周天琴卻很是慎重的跟鮮以等人商量了一下,她要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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