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路其遠就覺得堂單好像亮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堂單里出現了涼亭,小樓,畫閣,小橋流水,假山怪石。慢慢的草地,鮮花,蒼松,翠柏,就像一處園林景致在路其遠的眼前慢慢的展現。
然後那些個仙家也越來越多了起來,每個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沒一會的功夫堂單里已經美不勝收了。
此時桌椅家具已經齊備,就見一些仙家把手從堂單里伸出來把供桌上的吃食往里面拿。本來供桌上的東西已經時間有點長了,早就涼透了,並且顏色也不是那麼的好看。可這些仙家端過去一盤,就變得熱氣騰騰,色香味無一不全,就連那些水果點心也不例外。水果一端進去就像是剛摘下的一樣,晶瑩剔透仿佛還沾著露水。而點心就像剛從烤箱里拿出來的,路其遠仿佛都聞到了香味。
當然,里面的東西還有一些路其遠也沒見過的,那肯定不是供桌上的東西。
眼看著里面忙活的差不多了,五位教主帶著眾位仙家一起來到堂單的前面,拱手作揖︰“今天我等出頭有望,恭迎先生一同歡慶。”
路其遠一時弄的有點糊涂,一同歡慶?我咋進去啊?就那麼薄薄的一層紙,後邊就是牆了?
胡地北看著路其遠有些迷糊的神情,哈哈一笑,伸手就抓住了路其遠的手脖子。路其遠剛一驚訝,眼前已經出現鮮花綠樹,自己已經站在了堂單里面。
眾人都哈哈撫掌大笑︰“先生,今天就與我們不醉不歸吧。”
路其遠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答應了一聲好就隨便找了一席落座。本來胡地北還要勸路其遠去主席,路其遠把手一擺︰“日後其遠必將听從胡教主的話,禮不可廢。但今天是我們歡慶的好日子,就這樣坐了,我們喝酒也才喝的爽快。”
這一句話說的大伙紛紛叫好,仙家的等級制度最為森嚴,像這樣的情況可是不多見。胡地北也是呵呵一樂︰“好,既然先生發話了,今天我們就不分尊卑,不分座位,我們盡興而樂。”
又是轟的一聲叫好,一壇壇的美酒流水般的端了上來。路其遠心里納悶,這些人多年都不見酒肉了,這些的美酒是從哪里來的?
胡地北看著路其遠疑惑,就呵呵的笑著解釋︰“這不是真的美酒,只是我們平時的畫餅而已。喝到嘴里還不錯,但是沒有一點的酒氣。口感相似,但沒有半分醉意。”
真正的主力軍還是外邊擺的那些,那才是可以醉人的真酒。
其實路其遠上不上主席都一樣,他坐到了這里,那些個教主副堂主的都往這桌上擠。雖說胡地北說了,今天沒有尊卑。但是那也沒有仙家敢跟他們搶啊,今天沒有尊卑,那明天呢?你要真信了這句話,那就等著領導給你穿小鞋吧,人間仙家都是一樣。
不過氣氛還是寬松了許多,眾多的仙家川流不息的跑來給路其遠和幾個教主敬酒。路其遠也是信了胡地北的話,酒來碗干毫不含糊。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路其遠連嘴都快找不著了︰“地……北呀,你騙……我,這怎……麼喝不醉?”
胡地北也是沒少喝,但比起路其遠來是強的多了︰“先生,我說那些幻化的酒沒有酒勁,可這真酒你都喝了多少碗了?那還能不醉嗎?”
咋回來的路其遠是不知道了,反正第二天一早把梅媚嚇了一跳︰“你昨晚又出去了?”這一身的酒氣,差點把梅媚都給燻了一個跟頭。
路其遠喝了一大杯的水,晃晃腦袋,感覺沒什麼事了,就換衣服起來。那些人吃的藥藥勁還沒玩全過去呢,不過衛生間已經不算供不應求了。路其遠見縫插針的洗漱完畢,剛吃完了早餐就听見胡地北喊他。
“先生,先生。”
路其遠四下瞅瞅,胡地北應該是沒出來︰“先生,我們幾個研究完了。今夜戌時三刻,我們大軍出發,咱們仙兵借陽路,兵發馬家窩棚。”
路其遠知道勸也沒用,本來他不想這麼興師動眾的。但這好歹也算個堂口,堂口新立,第一次辦事,他們要不想以雷霆之勢,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那才怪了。
路其遠也就沒勸他,勸了也沒用,還傷人家的自尊心。
晚上九點多,所有人都讓路其遠給打發回屋子睡覺了。沒過多一會,胡地北帶著柳行雷灰延慶出現在路其遠的面前。裝扮還是平時那個裝扮,可每個人腦袋的後上方都懸著一副盔甲。
那盔甲都是迷你型的,金盔金甲,看著說不出的氣派。胡地北使得是一只丈八的蛇矛,柳行雷用的卻是一把三庭的大砍刀。最搞笑的是灰延慶那副盔甲旁邊是一對八稜紫金錘,好家伙,那對大錘一點也不比盔甲小多少。路其遠真想看看就灰延慶這小身材,掄起大錘來是個什麼樣子,那慣性還不把人都帶飛嘍啊?
三人施禮已畢,胡地北道︰“先生,二排教主黃遠行和四排教主白素素各帶一位副堂主鎮守營盤,兵馬已經撥下。剩下的人馬已經整頓齊備,請先生。”
那就走吧,路其遠跟著這三個人就下了樓,家里他是不擔心,甭說別人,就一個胡秀波就夠瞧的。
下了樓沒走小區大門,而是奔了後邊,在一處偏僻的圍牆那停下了。胡地北坐馬揚聲︰“開路——”那圍牆光芒一閃,竟然出現了一道門打開了。門一打開,外邊是一條僻靜的街道,本來就在兩樓之間,少有人走動。
可此時這街道一點也不僻靜了,一百多人頂盔冠甲,有騎馬的有步下的,真是熱鬧非常。最熱鬧的是這些人中間有四個力士,全都是兩米左右。光著上身,身上肌肉仿佛皮球亂滾。下邊是兜襠的滾褲,腳上都是薄底的快靴。這四個人肩上扛著一座巨大的輦,是的,就像清宮戲里皇上娘娘坐的那個。
四四方方,輦上是一張臥椅,可坐可躺。上邊是四方的棚頂,下邊伸出四根長桿,就架在這四個力士的肩膀上。整個大輦都是紅黃綢緞包裹,富麗堂皇。
“先生,請上輦——”
我去,這太大扯了吧?這太得瑟了吧?這太囂張了吧?路其遠差點讓這個輦給嚇了一大跳,就坐著這玩意趕路?那要是有人看見了,還不得嚇死?
胡地北攆著胡子︰“先生,我們這是借的陽路,無妨無妨,陽人是看不見我們的。但是其他的仙家陰靈各路的神鬼是可以看到的,我們就要讓他們看看咱們堂口的威儀。”
听這意思是事關臉面了,路其遠那咋也得上去啊。等路其遠坐在輦上,胡地北一聲令下︰“黃堂探馬,流星速報,大軍啟程——”
說完早有幾十條黃色的影子消失不見,然後大隊人馬,轟然發動,向西北而行。他們這隊伍跟別的行軍不一樣,也是一般的齊整,但是屬于是直線行軍。也就是說無論前邊有什麼,絕不繞道。有樓就從樓上邊飛過去,有河就從河上邊飛過去,這一下距離可是大大的縮短。
三位教主騎著馬就走在路其遠的輦座旁邊,不時的有黃影如流星一般飛到近前︰“報先生與三位教主,此地離目標還有六十七里,此處名喚三里屯。先頭弟兄已經接近馬家窩棚,請教主示下。”
行兵打仗是領兵王柳行雷的權利,胡地北絕不參合。柳行雷把手一揮︰“轉告先頭兄弟,不可輕易驚敵,只可暗中窺視。待我大軍行至,再做定奪,再探再報。”
那黃影答應了一聲是,便消失不見。
不多時又是一道黃影飛至︰“報先生與三位教主,此處離目的地還有四十五里,名喚張克莊。先頭兄弟發回信息,馬家窩棚此時已如鬼域。不下百余鬼魂失心一樣,耕種犁播,兄弟暗中監視,並未打草驚蛇。”
柳行雷非常滿意︰“轉告兄弟,此戰黃堂功不可沒,待班師回堂營時,定當封賞。再探再報。”
這一路時間倒是沒耗費多少,但是讓路其遠感覺是熱血沸騰的。雖然從來沒有領過兵,但是此時他就有一種千軍萬馬隨侍,雖遠必誅敵酋的感覺。要不以前的皇上沒事也想御駕親征呢,看夠了後宮佳麗,吃厭了珍饈美味,這帶著一大幫小弟出去砍人,絕對是非常的刺激。
連二十分鐘都沒用上呢,已經離馬家窩棚不到五里地了。路其遠算算就按著直線的距離算,時速也得有一百二十公里了,絕對算急行軍啊。
人馬歇住,路其遠走下輦來,柳行雷叉手抱拳︰“先生,此處離目標不到五里,屬下認為,我們可先去勘察一下。”
當然了,路其遠也沒打算直接就上去屠村啊,就算都是鬼吧,可鬼也是有生命的。好吧,也許是生命的存在方式有點不好理解,可佛祖也說它們也算眾生啊。
所以這次主要是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不是上去掩殺一氣,把那些鬼物斬盡殺絕。
路其遠點點頭︰“好,咱們先去看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