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華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幾步踱到了大廳當中︰“鐵華得罪了,希望道友不要見怪。”
路其遠依舊是笑呵呵的︰“無妨,讓我看看這出馬仙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
胡鐵華身形一晃,後面突然揚起了萬道的金光,金光中胡鐵華高達兩丈開外,哪里還有種地農民的模樣,橫眉怒目,恰如金剛臨世︰“�,梭塔亞,哄嗎,拿都亞,梭哈。”一張嘴竟然是密宗的陀羅尼。
嘴上的咒語不急不緩,但兩只手像翻花一樣,智拳印接內十字印,接不動明王印,接寶瓶印,接外十字印,一時間竟然結了七八個手印。咒語結束正好手印結完,路其遠就覺得憑空一股大力將自己束縛起來,身體仿佛陷入了濃稠的膠水當中,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果然還是有兩下子。
路其遠哈哈大笑︰“來的好,看我破你。”當下踏出一步,兩手懷抱太極。
天地間萬物皆有緣法軌跡,打個比方說子彈只能遵循一條軌跡,命中與否大概也就是毫厘之差。如果有人射擊你的眉心,那麼你只要在恰當的時間偏離十厘米都用不到,那麼這顆子彈注定就是射空了。問題在于你等否在子彈離開槍膛之後,射中你之前這個時間里去躲開這十厘米。
有的時候成功與失敗,生與死的距離也許就是一步。正所謂一步踏開生死路,兩手抱定陰陽圈。
路其遠一步踏出,正是陀羅尼大咒將要降臨而未降臨的那一刻,道理容易理解,而這一步堪比幾十年的苦修。
“天圓地方,大道堂堂,我今持咒,律令九章,光昭日月,法判陰陽,乾坤無極,宵小遁藏,給我破——”路其遠手下極快,嘴里持咒,右手劍指在空中畫了一道三十六字大符。咒落符成,就見大廳中央仿佛爆了一顆袖珍型的小炸彈,轟隆一聲響亮,赤紅的光芒竟然將胡鐵華的金身巨像推出三米以外,神奇的是房間里桌椅板凳,哪怕是一張紙都沒有被這爆炸波及,絲毫未動。
胡鐵華大叫一聲︰“痛快。”身後金光亂顫,就像風中的海浪一樣涌動,剎那間金光中射出十二道金翎散于背後,聲音竟然都變得寶相莊嚴︰“南摩庚�@ 嫉燮炮 茲復竺魍踉詿恕! br />
口中念完,背後十二道金翎竟然如同利箭一般射向路其遠。
路其遠兩眼緊閉左手成拳,拳心貼緊腦門,大喝一聲︰“敕令。”左手外翻,掌心竟然出現一只巨大的眼楮,這叫天王目。路其遠兩眼圓睜,掌心的巨目竟然也跟著張開,路其遠嘴中又喝出︰“咄——”
又是轟隆巨響,掌心巨目當中射出一道金色電光竟然將十二道金翎全部轟了回去。
黃德浩都在那看傻了,正常堂口領兵王都是蟒家,也有黃家,他們這堂口的領兵王和別家不一樣,竟然是胡家。雖然說這胡鐵華不是領兵王,但真要打斗起來,這胡鐵華與胡家堂主領兵王那是不相上下,只是胡家堂主乃是胡鐵華的親叔叔,由于輩分關系,胡鐵華才沒有去掙。
所以今天跟胡副堂主一起來,黃德浩一個小小的報馬那也是感覺到身價上漲了無限,以為一個小小的道士必定是手到擒來,可看到現在,兩邊斗的如火如荼,似乎胡鐵華還落了點下風,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十二道金翎一被轟飛即刻回到胡鐵華的背上,胡鐵華蹬蹬蹬被帶退了幾步,路其遠正玩的興起哇哇大叫︰“你接我一招看看。”
左手一握,天王目隱去不見,右手在左手拳上凌空畫了一道甲木天雷符,頃刻間符成路其遠左手一張︰“疾——”霹靂一聲,一道青綠色的閃電打了過去。
什麼是仙家?仙家本來就是山間披毛帶角濕生卵化的野獸,一朝得道,脫去肉身煉元神。待到修成正果才能飛升天仙或到佛前成就護法大神。
可是修成正果的幾千來才有幾個?所以不管什麼樣的仙家,說白了那都是修行的元神,也就是陰體。仙家修煉最怕的就是天雷,雷分陰陽,陽雷灌體,對于陰體的仙家來說,那就是灰飛煙滅,那就是魂飛魄散。
甲木天雷正是陽雷,別說胡鐵華,就連在遠處的黃德浩一見,瞬間就現出了原形,本是一只長了毫毛的大黃鼠狼。
也幸好甲木天雷是陽雷中氣勢最中正和平,不像庚金雷誅殺一切,不像丙火雷凶殘暴戾,所以胡鐵華還在苦苦支撐。
胡鐵華頭戴金盔,身穿金甲,這都是七百年來胡鐵華精氣修煉出來的。依仗胡鐵華是胡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才用七百年修出金甲護體。手中一柄九耳八環鋸齒刀,遙遙指向天雷,雷光涌動,漸漸逼近,胡鐵華手中的大刀也像萬斤之重,逐漸下沉。
“春播夏種,秋收冬藏,二十四節氣司命,驚蟄春雷化喜雨,收。”路其遠一個收字出口,天上那道青綠色閃電似乎還有些不甘,扭動了幾下竟然化成一波青翠的細雨淋了下來,雨滴打到地上不見地濕,但是打到胡鐵華和黃德浩的身上卻嗖的滲了進去。
本來胡鐵華臉上就跟糊了面膜一樣的煞白,雨滴一入身體,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黃德浩本來已經被天雷的氣勢逼出了原形,這會也變回人身癱坐在地上。
“鐵華叩謝上仙天雷不斬,甘露滌身的大恩。”胡鐵華此刻盔甲隱去,翻身叩首。路其遠急忙伸手攙起來︰“說啥呢,趕緊起來,別鬧,胡哥,我這是覺得咱倆挺投緣的,起來。”
“那啥,黃……那啥,你能去整點酒菜啥的嗎?我和胡哥喝點。”路其遠用手一指黃德浩,黃德浩當時身上就一個激靈,一听說弄酒菜,這還不容易嗎?弟馬那有的是啊,答應了一聲轉身不見。
路其遠拉著胡鐵華坐在了太師椅上︰“真別說,胡哥的道行真是不錯。”
胡鐵華都快把腦袋別在腳脖子上了︰“我托大就叫你一聲兄弟吧,兄弟,別這麼埋汰人行嗎?”
路其遠哈哈一樂︰“我說的是心里話,絕對不是埋汰胡哥。對了,胡哥你在堂營里也算一把好手了吧。”
胡鐵華嘆了一口氣︰“本來今天不用我來,下邊有四堂報馬,輪不到我這副堂主,我也是辦點事,今天剛回來,這不湊熱鬧就來了。也幸好我來了,回去之後我就稟告教主,停兵歇馬,不會再來煩擾兄弟了。”
路其遠擺擺手︰“來也不妨事,不過萬事咱得講個理對不?彭定國是我的朋友,之前也沒定死就在你家堂口解決問題,我這給朋友辦點事,怎麼到你們這就成了撬生意的仇人了?”
黃家的報馬跑腿就是快,這才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黃德浩一個閃身已經進了屋子,從袖口里整只的燒雞豬爪,白酒啤酒的往外掏。
路其遠起來找了三個杯子,黃德浩一見顛顛的搬了一個墩子湊了過來,路其遠把酒滿上,一邊喝一邊聊了起來。
兩杯酒下去,胡鐵華明顯的話就多了︰“兄弟,你是不知道,本來我們堂營給人家辦事也是為了功德,天下的惡事多了,誰管還不是管,可你這事里是犯了小人了。”
路其遠一听來了興趣,舉起杯跟胡鐵華黃德浩干了一個︰“胡哥,我怎麼犯小人了?”
胡鐵華打了一個酒嗝︰“本來這都不叫事,我家教主也沒打算深究。可就在今天我家堂營來了一個道士,號稱什麼九華的,跟我家教主早年間認識,不知道他怎麼說的,前腳人一走,後腳我家教主就下令告訴報馬辦這事了,估計就出在那個九華老道身上。”
“九華?”路其遠想了想,沒記著有這麼一個人︰“沒事,回頭我查查,看看什麼人敢算計我。”
胡鐵華拎個雞腿咬了兩口︰“放心,兄弟,我回去定當周旋此事,那個九華我也旁敲側擊的打听打听。”
這一頓酒一直喝到了後半夜,雖然都是些熟食,但是路其遠胡鐵華不打不成交,也喝的盡興,最後胡鐵華和黃德浩離倒歪斜告辭走了,路其遠念叨著梅媚進入了夢鄉。
天一亮路其遠就給彭定國打了個電話,從電話里得知彭定國確實找出馬的看過,但是還沒答應辦不辦呢,路其遠心里大定,起碼自己站住理了。
上午九點多,路其遠正在那看網絡小說呢,一個大概五十多的婦女推門就進來了︰“哪位是師傅啊?”
路其遠抬頭一瞅就樂了︰“我是,有什麼事嗎?”
那婦女看了路其遠一眼,似乎有點不太相信,但是已經來了,就坐那開始念叨︰“我兒子這不要結婚了嗎,他對象是他的大學同學,我就尋思啊……”
路其遠實在听得不耐煩了︰“大姨,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她呢。”
那婦女嚇了一跳,滿屋子好頓打量︰“小伙子,你這還有別人嗎?”
路其遠呵呵一樂︰“跟你一起進來的。”
婦女剛要說什麼,身上一哆嗦,本來畫的粉白的臉竟然變成了黑灰色︰“行啊,難怪薛家大營的副堂主都折在你這了,老身剛進來竟然就讓你發現了?”
路其遠皺了皺眉毛,這仙家都他媽這麼自我感覺良好嗎︰“我當然行,這都跟你沒關系,你是干什麼的?說好了行,說不好你就別走了。”
那婦女呲牙一樂,本來挺慈祥的一副面容這一樂瞅著都慎得慌︰“我是齊家大營清風堂碑王,听說你腳踏陰陽兩地你可過了界了,看你資質尚可,要不你就跟我上堂營修煉去吧。”
路其遠罵了一肚子的圈圈叉叉,這是要讓我死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