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佳急促的吸了幾口氣,十分迷茫的看江清月,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後者沒有讓她等太久,小聲的就道︰“她不是尹森的親生女兒,正確的說,她是尹森的養女。”
“養女?那怎麼能確定,她就能用?”卓佳驚的手心都冒了汗,那怕汗順著雨水消失不見,也隔絕不了全身的寒氣。
原以為,她和江清月的對話,已經夠小聲了,小聲到連身後的許默,都不一定能听見,可不想,歸隊後的尹詩君,卻看了她一眼,不輕不重的道。
“他殺了我的親生父母,他以為我還小不知道,可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所以長大後,我義無反顧的從軍,就是想脫離他的掌控。”
說完,尹詩君冷冷的勾起上唇,眼中一片清明的接道︰“沒有人比我更想殺了他。”
卓佳瞠目結舌,半響才道︰“那在大涼山的時候,你還讓阿棟把他帶走?”
尹詩君挑眉︰“你知道走私文物,還有藏匿文物,最多判多少年嗎?”
卓佳不語,心里如驚濤駭浪的在想,這個世界真小。
她還以為,自大涼山後,就再也不會見到她,可沒想到在這里,卻相見了。
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最多十五年,而以他的能力,只怕要不了一年,就能從里面出來,那有什麼用?”
尹詩君不再看卓佳,說完便仔細著腳底,認真的跟上所有人腳步。
卓佳無言以對,她說的沒錯,如果官方沒有重視,那次在大涼山,不過就是以為走私文物,以及包庇盜墓賊的罪名,拿下尹森。
而尹森手可通天,還有富可敵國的本事,自然能輕松的應對牢獄之災。
斬草並不能除根。
這是一個法制社會。
但現在不一樣了,全球性走私,還有數條人命為鐵據,若是抓到他,便不再是坐牢那麼簡單。
如果她是尹詩君,隱忍了這麼多年,只怕也會選在這個時候爆發。
而不可思議的是,是他們弄的尹森舉目皆敵。
可是,她真的可以值得相信嗎?
卓佳心如擂鼓,這時,許默吭哧吭哧的走上來,湊到她耳邊道︰“她就是在大涼山,救你出來的那個人?”
“是,而且還是尹森的女兒。”卓佳舔唇。
許默沉了沉眼簾︰“別擔心,既然官方敢派她來,自然有一定的道理,哥和小江哥知道怎麼做。”
卓佳沒回答,知道他說的對,畢竟在一開始,寧叢 就點明,她是尹森的人,並似乎棄暗投明。
許默知道她心思重,怕她多想,困難的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揉了揉她腦袋。
“謝謝你救出我未婚妻!”許默朝走在前面的尹詩君喊。
尹詩君沒有回頭,只是酷酷的道︰“你應該謝你自己。”
這句話意味不明,仿佛在說,如果不是許默孤注一擲,發動全民搜索,她也不會知道尹森綁走的人,就是卓佳。
換句話說,如果那個人不是卓佳,她會眼睜睜的看著尹森,糟蹋一個良家少女,而絕不會動容。
雖然才隔了幾步距離,可卓佳這會,卻因為生出來的想法,而重重的打了個寒顫。
尹詩君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謝謝你!”數不清的疑問,最後在卓佳嘴邊,也化成了這三個字。
尹詩君依然沒有回頭,而走在前面的寧叢 和江清月,好像並不感興趣的繼續在朝前走。
“不用謝我,只是你命好。”尹詩君微有諷刺。
卓佳被堵的啞口無言,只覺得尹詩君這個女人,很可怕,可怕的像一個怪物。
而且,她還一點也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她。
獨斷獨行,如一匹高傲的母狼。
“那他,真的叫尹森嗎?”卓佳壓著狂跳的心髒,鼓起勇氣提出這個問題。
尹詩君冷笑了一聲︰“尹森是我親生父親的名字。”
卓佳倒抽了口氣,這似乎有個很長,並且鮮血淋淋的故事,可尹詩君並不想詳細的講出來。
頂著傾盆大雨在叢林中行走,是一件很困難,也很疲憊的事。
並且還得小心枯樹葉下的沼澤,還有毒蛇毒蠍。
所以前行的速度並不快,但隨著深入,霧氣也就越來越濃郁,偶爾卓佳能用寶眼看見,叢林之中,似乎有瑩瑩淡紫,並生機勃勃。
她清楚的知道,那瑩瑩淡紫,其實就是人們趨之若鶩想要得到,並制成手串的小葉紫檀。
從古至今,叢林都是真正的寶庫,而尼泊爾,似乎在自然環境上,保護的更加完善。
所以她能看到,活著的淡淡寶氣。
大雨透過茂密的樹葉,大滴大滴的打在人身上,又冷又痛,除去快要邁不出腳的濃霧,叢林中安靜的,仿佛只有他們這一行人。
為了不要掉隊,走在最後的卓佳和許默,那是緊跟著隊伍的,半點都不敢放松。
天色越來越暗,寧叢 停了下來,看著前面一棵巨大的榕樹,終于揚了揚手。
卓佳累的直喘,許默背的最重,吭哧聲有如老牛拉車,響亮過雨水打在樹葉的噠噠聲。
“看樣子今晚雨不會停,就在這榕樹邊上過夜,許默,你負責搭個防雨頂,江清月尹詩君你們負責揀些干柴回來。”
後者接到命令,立馬行動,明明才相處了幾個小時,但頗有默契。
只有許默,十分無恥的說了句︰“噯喲我去,累死我了,能歇會再動手嗎?”
寧叢 一記眼神殺,直接戳了他一個透心涼。
許默訕訕的干笑︰“他們揀干柴,我搭防雨頂,哥,那你干啥呢?”
看著陰雲密布的寧叢 ,卓佳反手就給了他一拳頭,雖然挺花拳繡腿的,但許默沒敢躲,筆直筆直的接了這一拳。
寧叢 挑眉,不可思議。
走遠的江清月將眼角余光,快速的拉了回來。
“哥身上的傷好了嗎?啊?趕緊滾!”卓佳氣的柳眉倒豎。
最後一個滾字落地,寧叢 眉尖連跳了兩下。
可不想下一秒,許默一臉委屈的蔫了,唉聲嘆氣的拿起砍刀,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滾就滾嘛,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背著那麼重的東西,走了那麼遠,鐵打的都需要休息一下啊,腦袋累糊涂了,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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