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動彈不得，看到卓佳苦著臉就道︰“你把我綁來也沒用，我只有洗顏水，真的沒有人皮面具了。”
“是麼，有洗顏水那也好啊，說實話我很好奇，你是不是也戴了張人皮面具。”卓佳不動聲色，尹森的人沒那麼好對付，她知道。
張靈嘴角抽了下︰“這又何必呢，我只是幫關叔給你畫了個妝，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從來不想摻合。”
“你幫他，那就是摻合，怎麼叫不想摻合呢。”卓佳笑，明媚的氣息從人皮底下，一點一點的散發，不知情的，還以為兩人是朋友，正在寒喧敘舊。
張靈愣了下神，才短短數天不見，他怎麼就覺得，卓佳比起初見時的乍然一眼，要變了好多呢。
明明臉上還頂著他親手敷的人皮面具，可眉目之間，那股沉著冷靜，還有眼底的犀利，卻是讓人看著氣息緊窒。
好像……
好像，這幾天她經歷了很多事，眼梢都染了一絲讓人發寒的笑意。
張靈嘆了口氣︰“我是真的不想摻合你們的事，行吧，你要貨我給你，但你得給我一天時間，那東西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得訂做。”
“一天時間太長了，我只給你半天時間，明天天亮我就要。”卓佳眯了眯眼。
這麼快就認慫了，這到是讓她很驚訝，還虧她早就想好了，如何讓他松口。
卻不想，一個都沒用上，好遺憾。
“半天時間真不夠，我需要一些很特殊的材料還有模具，這些東西，你這里只怕沒有。”張靈臉耷拉。
卓佳不理他，只是看了眼帶他來的人。
很面生。
那人也乖覺，立馬自我介紹︰“我叫陳開。”
“那邊有條門，直通地下室，你帶他下去，他要什麼材料，你便給他找，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東西。”卓佳說完轉身就走。
經過這麼多事，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很好說話的卓佳了。
尹森的人，那是絕不可能成為她的朋友，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她不會放了張靈。
旋身回屋，一臉肅然並且緊繃著氣勢的卓佳，猛的就松了口氣。
大口大口的呼吸時，低頭看許默，十分忐忑小聲道︰“我做的還好嗎？是不是嚇住他了？”
“吼吼吼吼”許默低咆了幾聲，圓溜溜的狗眼眉梢，都仿佛帶了絲笑。
村姑你剛才做的太棒了。
不是爺吹哦，就你剛才那氣勢，嘖嘖嘖，簡直就像惡毒女配。
呸呸呸！瞧爺這張嘴。
許默呲了呲牙，確定以及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並在電腦上快速的敲出一行字。
“他應的太爽快了，我總感覺好像怪怪的。”就仿佛他和卓佳已經準備好了要出拳，卻不想，對方直接把臉湊過來，並且還十分赤誠的對你說，打吧，沒關系，用力打。
所以，許默覺得太輕而易舉。
“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連話都沒說幾句，他就答應給我們做人皮面具，那他還能不能用？”
許默眯了眯眼︰“我下去盯著他，如果他沒耍花招，那就能用。”
好吧，眼下也只能這樣，許默畢竟是一條狗，防誰也不可能防到他身上，所以，他去盯梢再好不過。
正好，她下午打算去一趟玉石齋，任叔那里，她心里還是放不下的。
總要在走前，去看一眼。
除此之外，也要再去看一眼白櫟。
這場對弈，只有你死我亡，也許沒有也許……
很快，許默滴溜滴溜的下了地下室，陳開是他老爹的人，幫老爹負責了十幾年安保，交待他看守一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陳開看到他下來，也沒什麼觸動，東家的一條寵物狗，還不是隨便它去那里，只要干擾他看守張靈，並讓人逃走就好。
許默也乖覺，先是繞到張靈身邊嗅了嗅，發現他在寫清單，便搖了搖尾巴，表示百般無聊的走到一邊趴下。
看到它來，張靈還很玩味，寫好清單一邊交給陳開，一邊靠近他，並蹲了下來摸他的頭。
許默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努力睜大屬于狗的萌蠢大眼，眨吧眨吧的看他。
“嘿，你叫什麼？”
不搭理，把你的髒手從爺頭上拿開。
張靈一點成為人質的緊張都沒有，反而悠閑自得的盤膝而坐，一邊擼許默身上的毛，一邊苦著臉吐槽。
“現在的人啊，過的真不如狗，瞧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身油光水滑，那知做人的辛苦啊，唉，我也是倒霉催的，一輩子沒翻過船，今天到是體會了一把階下囚。”
“要是幾十年前啊，可沒人敢這樣對我們張家人，而我們張家人，去那里不是人家的坐上之賓，真特麼的混的淒慘哦。”
听著這長吁短嘆，好像個話嘮一樣叨叨，許默就想呲出牙口，告訴他去尼瑪滴吧，你喜歡當狗，你來當狗試試。
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過嘛，他這幾句叨叨，倒是有點意思。
果不其然，趁著陳開去準備材料，百般無聊又不把自己當階下囚的張靈，就摟著許默叨叨開了。
有時候是東一句，西一句，叫人摸不著頭腦，但隨著他叨叨，許默就發現，張靈這個人心機並不深沉，相反他性格還很活脫，像個逗比。
言里言外還在吐槽，他早就不在圈里混，所以圈里的事，他統統不想摻合。
只要這錢到位，想要人皮面具都沒問題。
除了吐槽這個，他還吐槽，只給他半天時間還熬夜加班，簡直就是要他老命，會有損他的容顏什麼的，反正沒一句正形。
听的多了，許默就有些恍惚，心想，曾經的自己不就是張靈這個鬼樣子？滿口跑火車，外帶不正經，活的姿意灑脫。
就在恍惚時，張靈搖頭嘆息的又拍了他一下。
“早知道關叔這麼不靠譜，還連累了我，我就應該听我家老爺子的，安安份份在老家盤個院子，種種花養養魚，沒事打點小牌，哦對了，不能種花要種韭菜，那玩意好養活，割了一茬又一茬，怎麼著也死不了。”
許默狗嘴抽了抽，心想，那您老活到六十的時候，院里就是一茬又一茬的韭菜秧子，高興了割一把，還能壯陽。
張靈接著又叨︰“這魚啊，也不能養金魚，得養泥鰍，那東西也好養活，給點陽光它就燦爛，撐不死也餓不死。”
許默嘴角抽的更凶了些，心想，那您還不如養王入，那東西更好養活，還活的比你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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