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李成的真跡，它確實是真跡，要論收藏價值，自然是有的，但能把李成的畫，當成掩蓋，那畫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這就好比要豪賭了，賭的好，有可能藏著的東西，會比李成的真跡還要有價值，賭的不好，那就可能毀了李成的真跡，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在卓佳來之前，白叔和尹森，一直在探討這個事。
卓佳听到尹先生有些質問，心里也很忐忑，如何正式的鑒定古玩，她接觸的不多，說白了，走到今天，大部分她是靠寶眼異能。
但今天扯著白叔的臉面在，也有些騎虎難下。
“我確定它是畫中畫。”
“你從那看出來是畫中畫？”尹森追問。
卓佳嘴角輕輕抽了抽，正思索要如何回時，白叔替她解圍了。
“這個你也問，我說老尹，你是想當我徒弟？還是想搶我的飯碗？”
白叔笑眯眯的挑了下眉。
他對卓佳，是心知肚明的。
因為卓佳第六感很靈啊，更有當寶眼人的潛質，那麼從她的直覺去分辯真假，就絕對錯不了。
尹森頓時尷尬的咳了兩聲，這個，剛才是問的太直接，如果什麼都告訴你了，鑒定師還拿什麼來吃飯。
很好，卓佳這個少女真是讓他驚訝。
因為她才堪堪數眼啊，但反觀白運鋒，他可是反復琢磨，反復觀察，並鑒定了很久，才十分猶豫的說，有畫中畫。
“抱歉，抱歉，是我有些激動了，那麼說，這畫里面，它真的有東西。”
卓佳感激的看了看白叔，然後抿著唇不說話。
白叔卻意味深長的道︰“之前我只有四十的把握，但現在嘛，我至少有八十的把握告訴你，它確實是畫中畫。”
尹森瞳佳微縮，不著痕跡的又看了眼卓佳，真是想不到，白運鋒竟然如此信任，自己的女徒弟，看來，少女確實有幾把刷子了。
想到這，尹森嘆了口氣︰“這真是，讓我歡喜讓我憂，出了個大難題啊。”
“確實如此。”白叔也跟著嘆了口氣，眼神忽然黯淡。
卓佳怔了怔，鑒定出真跡，又是畫中畫，這還嘆什麼氣呢？
怪事。
只見白叔和尹森沉默了下來，雙雙蹙眉，似乎在做什麼決定。
白櫟心直口快，好奇的就來了句︰“東西是真的，還憂什麼呀？不應該是大喜嗎？我記爸您說過，北宋李成的畫品，還是很值錢的呀。”
白叔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爆栗︰“不懂就別瞎問，你知道這畫中畫要如何取嗎？取的時候，又會面臨什麼嗎？”
這樣一說，卓佳也有些恍然大悟了，原來是這樣啊，那還真是兩難了。
怎麼說呢，古玩它稀罕，而浸淫此道的專業技師，他也一樣稀罕，比如說修補師，揭畫師，等等。
正所謂術有專攻，越是年代久遠的東西，修補的手法，就越是遠古，而這門手藝呢，隨著時間的長河，很多秘法都已經失傳了。
所以說，鑒定出畫中畫，它確實是兩難。
兩難到什麼程度呢，那就是只能選擇其一。
要嘛就不揭畫，保留李成的作品，要嘛就賭一把，揭開來看看，里面究竟是什麼，但後果便是，沒有秘法的揭畫技術，很有可能就會讓李成的作品，造成破損，最後一文不值。
在卓佳推敲這個事時，白叔也把這個問題，說給了白櫟听，和卓佳想的不差分毫。
“所以說，你尹叔現在很為難，得了得了，我說老尹，這事先放一放吧，畢竟李成的畫作，如今保存完好的也不多，要論其收藏價值，也是不算低的，目前只能說，咱們都相互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汪家傳人。”
尹森糾結的又嘆了口氣，復雜的再掃了眼畫後，只能點頭道︰“好吧，只是我听說，汪家傳人都移民國外了，要找可沒那麼容易，再其次，就算能找到，他們能不能揭，還是個事呢。”
白叔沒招︰“那也只能先盡力去找，不然你若冒失找人揭畫，萬一所藏的東西，一文不值呢？”
尹森無奈，蠕了下唇，便轉移話題道︰“你這個弟子不錯啊，眼力比你還要狠。”
見話題繞到卓佳身上，白叔眼里的驕傲，那是不言于表。
“哈哈哈，所以我剛才才說，青出于藍勝于藍，如今的後浪啊，那是分分鐘就能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老咯，不是咱們的天下咯。”
卓佳臉一紅，心里感激的不知道要怎麼說。
白叔如此抬舉她，那就是幫她拓展另一條出路啊，這份心意，她怎能不感激。
“白叔。”
尹森看她妖羞的欲言又止，眼里就多了兩分笑意，三分賞識，還有五分，是男人看女人的欲望。
“確實很了不起。”
一直假寐的許默，頓時眼里劃過一抹陰霾，暗暗錯了錯牙，更加下定了決心，要趕緊收小弟。
而此時，一直留意書房動靜的寧叢 ，目光也沉斂了下來，如流星墜月般閃過犀利。
更在轉眸之間，就和許默四目相對了一剎那。
忽然兩人有點心有靈犀，同時罵了句，瑪的，老色狼。
一眼觸踫，一人一狗趕緊錯過，心里各自打著主意。
這時，也差不多快到十二點了，白叔便提議，去蜀香樓。
這個飯局，卓佳拒絕不得。
只好，尾隨在白叔和尹先生的後面，慢慢的走到外面。
尹先生有自己的車，還有兩個助手，說是助手，其實也是國內的保鏢，而他開來的車，也很高檔，居然是加長的寧肯。
再對比一下寧叢 的吉普，兩台車停在一起，平時挺高大上的吉普，瞬間就有些不太好看。
尹森故意瞄了眼便裝的寧叢 ，然後笑著邀請道︰“白兄，你們一塊坐我車去吧，這樣咱們也能再多聊會，順便我也想多認識一下你的弟子。”
白叔到是沒多想，他這輩子和尹森打了很多次交道，表面上來說，他覺得尹森人品很不錯，做事也大氣，之所以在他面前抬舉卓佳，也是想給卓佳另闢蹊徑。
若是以後，卓佳真干這一行，那麼也少不得要和這些人打交道，如今有他帶著，還好一點。
就在白叔快要一口答應時，寧叢 冷冷清清的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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