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媽心里很難受。
她知道，理是這個理，要論Z國的孝道，也是這個說法，百善孝為先，可這心里氣郁難平，又豈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抹平的。
說到底，不管是對佳佳還是卓偉，她和卓明誠都做錯了。
都有虧欠。
“佳佳，我的女兒。”卓媽難以自控的抱住卓佳哭。
卓佳無力的給卓媽順著背，心里還是很難受很難受。
她最見不得，父母為了卓偉心力憔悴，也最見不得父母為了卓偉心痛難當。
為什麼他就不能學好？
為什麼他總要惹出些事來，讓父母，讓家人來給他擦屁股。
為什麼他做事總不考慮後果？
卓偉那個人，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到底要干嘛啊。
這才消停了多久。
卓佳眼里真充滿了，難以掩藏的戾氣，她想，她恨卓偉，真的恨卓偉。
……
“佳佳，檢查結果出來了，卓叔的心髒不容樂觀啊，腦部也有多處梗塞，我建議，最少要留院七天，這七天，必須要用些活血通絡的藥物，還有，不能讓卓叔再受刺激，尤其是這段時間，卓叔一定要心平氣和，不然的話……”
江清月皺眉。
卓佳心速加快的接道︰“不然的話，就容易中風腦梗，心髒病發對嗎？”
“對，一旦中風腦梗，情況就嚴重了，有可能還會導致癱瘓，或者猝死，你知道的，如果從理性角度出發，人若猝死比癱瘓還要好點，至少病人沒受罪，怕就怕，癱瘓會居多。”
江清月推了下眼鏡，很是無奈的咳了咳。
這人年紀大了，身體機能退化，是自然輪回的過程，理智上人們都能接受，但在情感上，就會讓人很痛苦了。
又說句實話，卓爸也太年輕了點，六十還不到呢，要是撒手人寰，佳佳怎麼能接受得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除了原則上的事不動搖，其它的事盡量順著卓叔。”
卓佳點頭，她明白了。
“那現在可以進去看我爸了嗎？”
“可以了，但卓叔情緒不太好，心里還惦記著卓偉的事，一直很拒絕留院觀察七天，你必須要說服他。”
她就知道，別看卓爸這輩子過的窩囊，但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脾氣，這個時候想讓他靜下來，看似容易，做起來並不簡單。
“好的，那我去了。”
“去吧，我去那邊看看。”江清月抿了抿唇。
因為他的原因，卓爸進的是VIP病房，和普通外科病房隔了一棟樓，他想，以A網站出來的雇佣軍，辦事效率差不到那里去，所以這會，卓偉應該是給送到外科普通病房了。
卓佳現在沒空出面，但他可以。
“好，別顧忌我。”卓佳冷笑了兩聲。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卓偉。
……
外科普通病房，高湘華沒傷筋也沒動骨，但就是賴在病房不肯走，還時不時嘴里喊著，這里痛，那里痛，骨折了，腰折了，頭骨碎了什麼的。
24小時過去，外科病房的護士，早就給高湘華折騰煩了。
這會看江清月過來，護士長立馬就來告狀。
“江主任，18號床的病人，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可她死活不出院，家里那邊又來了好多人，把整個病房圍的水泄不通，吵吵鬧鬧的，咱醫院又不是收容所菜市場，那麼鬧騰別的病人都沒法休息。”
江清月哼了一聲，還來不急說話，新來的小護士就大叫小驚的跑來。
“不好不好了，護士長，18號床的病人家屬打人了，還把16和17號床的病人給抬了出來，太不講道理了。”
護士長一听，火都大了三分，真特麼的活見久，什麼人啊，真把醫院當菜市場了麼。
“走，叫上保安科的人，把他們全給我轟出去。”
江清月都給氣笑了兩聲，高家的那些人，還真有本事。
“走吧，我也去看看。”
拐走外邊的走廊，江清月就看到，某個病房門口，當真是水泄不通，還有兩個穿著病號服的，拄著拐伸長脖子往里瞧。
震耳欲聾的求救，哀嚎，怒罵，弄的整個外科住院樓，都在地動山搖。
好家伙，熱鬧的很啊。
“我打死你這個忤逆不孝的畜生，勞資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你這種混帳東西，老婆懷孕你打，丈母娘你也打，你還算是個人嗎？”
“說那麼多做什麼，打，往死里打，打死他算數，大不了叫小娥改嫁。”
“我錯了，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卓偉痛哭流涕，這下他深深的明白到，那兩個歪果仁不是警察，而是打手，所以才把他拖到了高湘華這，真真是好一頓胖揍。
揍的他是瞬間沒了脾氣，滿腦子都只想求饒，同時也在顧忌，那些打手究竟是誰的人。
可問題這會，他求饒也得有人放過他啊。
這不，他越喊錯了，打在身上的拳腳就越凶殘。
高湘華解氣了，坐在病床上就添油加醋。
“打的好，要打就把他給我打服了，打怕了，想想小娥挺著那麼大的肚子，他也下得去手，還是人嗎？卓偉我告訴你，你趕緊給我離婚，我就是死，也不會再讓小娥在你家受罪了。”
卓偉痛的滿地打滾，無意識的就接話︰“好好好，我離，我離，別打了，別打了。”
“光離還不行，我辛辛苦苦養大的黃花大閨女，在你家受了那麼多罪，光離婚你想的美，你最少也要補償我家小娥二十萬，沒有二十萬，我要你的命。”
這下卓偉驚呆了︰“二十萬？我那來的二十萬，那你還不如殺了我吧，來啊，殺啊，打啊，往腦袋打啊，這里這里。”
卓偉越吼越來氣，心想這不是訛人嗎？
想當初，他和姜小娥，那是經人介紹才認識的，見面第一天，他都沒瞧上眼。
而那時的姜小娥，更是徹頭徹尾的土包子，除了五官姣好，又是個黃花閨女，論姿色沒姿色，論條件也沒條件，他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叫姜小娥出去玩。
結果就那一次，玩出了毛病，酒一喝大，究竟是姜小娥爬了他的床，還是他把姜小娥給弓雖了，現在都記不清。
特麼，現在居然叫他補償給姜小娥二十萬？
還有沒有王法和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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