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門外有一位身穿素衣的老者自稱是您的故人,您看…”
南盈萱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望向王府的管家周叔。老者?難道是先生?
她快步走到王府門前,在看到那一個高大挺立的背影後,心中是勃發的喜悅。
“先生!”
蒼郁回頭,看到她驚喜的笑顏,亦莞爾一笑。他走到她身前,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眉心不禁蹙起。
“丫頭,才小半月未見,你怎麼瘦了?”
“有嗎?”南盈萱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倒沒察覺到自己瘦了,“可能是因為最近胃口不太好…”
“怎麼不好了?你害喜很嚴重?”蒼郁關切地問道,最後干脆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細細地診脈。
南盈萱見蒼郁如此認真,亦不好意思抽回手,只得不在意地答道︰“這幾天好多了,沒事的…”
蒼郁松開手,微微點了點頭,她身子如今狀況還行,看來還真的是害喜的反應太大了。
“先生,我們進去吧。”南盈萱見蒼郁停住不動,著急地拉著蒼郁往府里走。爺這幾天一直在等先生,他看見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的。
雖然夏侯流冽年幼便拜蒼郁為師,但這雲王府蒼郁是第一次來,往玉闌閣走的時候,他一路觀察王府內的布局和陳設,頻頻點頭,目光中露出贊賞之意。
玉闌閣中守門的雲衛見王妃來了,未加阻攔就放了他們一行人進去。畢竟南盈萱是這玉闌閣的常客,玉闌閣不得隨意進入的這一條規矩,在南盈萱這里是廢的,再說王妃現在懷著身孕,全府上下誰不知道,王爺越發地縱容王妃了,他們根本不敢攔她。
南盈萱徑直推門而入,輕輕喚了聲︰“爺?”
“嗯。”夏侯流冽聞聲抬頭,見她站在門口不動,表情有些神秘,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你過來呀。”南盈萱不回答他的話,嬌聲叫他過來。
夏侯流冽不知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還是放下筆,踱步到她身旁,攬住她的腰肢。
“哎呀…”南盈萱見他仍用疑問的眼神望著她,忍不住捧著他的頭,轉了個方向。
夏侯流冽不悅地皺眉,卻由著她胡鬧,剛準備開口斥她,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蒼郁。
“師父!”他一向冷淡的臉上浮現出了少有的欣喜之色,“您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
蒼郁是今日早晨到達京都的,但打探雲王府的位置花費了他不少的時間。
“您先進來吧。”
三人剛坐下,余妃雪就聞風趕來了。
“先生,您終于來了!”她喜出望外地望著蒼郁,心里眼里都笑出了花兒。
“這麼盼著我呀?”蒼郁見她歡喜的樣子,心里也是十分高興。
南盈萱經常被余妃雪取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她狡黠一笑,湊到蒼郁身側。
“先生,這位就是您未來的孫媳婦了,您還滿意嗎?”
“真的?”蒼郁頓了頓,臉上浮現出抑制不住的喜色,仰頭暢然大笑了幾聲,“好好好,你和臣兒總算是走到一塊兒了。”
余妃雪狠狠地瞪了南盈萱一眼,後者卻只是無辜地聳了聳肩。她只得頂著一張紅彤彤的臉,羞澀地垂下了頭。
玩笑開完了,是時候說正事了。夏侯流冽正色望向蒼郁,問出多日來心中的疑問。
“師父,您怎麼會親自下山?”
蒼郁不語,從包袱中拿出一個錦盒放在桌上。他看了夏侯流冽一眼,緩緩將錦盒打開。
“這就是滴血石。”
眾人望著錦盒內那塊通體黝黑的石頭,它大概有拳頭大小,外表與普通石頭無異。
“如果是血緣相通之人,這滴血石就會發出紅光。”蒼郁見眾人疑惑地看著滴血石,緩緩解釋道。
“這麼神奇,好想看啊…”南盈萱撐著下巴,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滴血石,腦中飛快地搜尋著有血緣關系之人,突然發現在場的都沒有。隨即,她像想到什麼一般,咧嘴笑開。
“如果我現在見個紅什麼的,那個血會跟爺產生血緣反應嗎?”
夏侯流冽幾乎是立即便沉下臉,凌厲地瞥了她一眼,她心頭一緊,暗道聲不好,當即就收起笑臉解釋道︰“爺,別生氣,我開玩笑的……”
眾人見夏侯流冽冷著一張臉,根本就不理南盈萱,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這次啊,玩笑開過頭了,觸到了夏侯流冽的逆鱗,自求多福咯。
果然,一直到夏侯流冽與蒼郁上了去馬車,驅車往邑王府駛去,夏侯流冽都未再與南盈萱說過一句話,而且臉色一直都冷得駭人。
南盈萱看著他們的馬車遠去,懊惱地捂住了頭,她到底是為什麼要圖一時的好玩說那句話啊!現在好了吧,爺生氣了,要怎麼辦才好啊!
余妃雪看她那悔恨得無以復加的模樣,萬般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道了聲。
“節哀。”
夏侯流冽與蒼郁在邑王府和夏侯靳臣、連慕臣商議了一番後,四人一同帶著滴血石進宮。夏侯流煜見他們來了,立即讓人去請雲原絕、凌之著等人入宮。待他們都來了之後,蒼郁拿出了滴血石放在正中央的台上。
這是凌之著第一次見到蒼郁,那一身粗布麻衣都掩蓋不住他身上仙風道骨的氣質,凌之著忍不住暗暗地想,若他能得這“武林第一人”蒼郁先生的相助,這大業可謂是成功了一半。
夏侯靳臣與連慕臣分站在台子的兩側,拿起台上的小刀劃破指頭,同時往滴血石上各滴了一滴血,在血染上滴血石的瞬間,血深深地滲入到石內,滴血石發出暗暗的紅光,有種神秘的詭異感。
為證滴血石的真實性,夏侯流冽與夏侯靳臣亦一同往滴血石上滴血,滴血石毫無疑問地發出了紅光。這下雲原絕等人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得承認連慕臣與夏侯靳臣的父子關系。
夏侯流煜龍心大悅,他們皇室本就血脈單薄,如今又添一員,讓他十分高興。又恐再生變故,直接大筆一揮將封連慕臣為世子的聖旨寫好。夏侯靳臣也欣喜地帶著連慕臣領旨謝恩。他與蓮兒的兒子,他總算讓他們的兒子認祖歸宗了,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蒼郁先生,沒想到朕竟然有機會能見到先生。”
夏侯流煜雖為一國之君,但對待蒼郁的態度十分恭敬,蒼郁亦淡然地俯下身。
“皇上言重了,老朽這次來只是為了幫老朽的外孫證明身份。”
“哦?”夏侯流煜有些驚喜地瞥了眼連慕臣,“這…慕弟他竟是先生的外孫?”
“是的。”
“哈哈哈,這真是太好了。”夏侯流煜朗聲大笑後,贊賞地望著連慕臣。父皇曾多次請蒼郁先生出山,蒼郁先生都不為所動。但這連慕臣是蒼郁先生的外孫,想必也得到了蒼郁先生的真傳,他又多了一個左膀右臂啊。
他們退出大殿後,與雲原絕和凌之著在殿外默然相持了一會,才出宮。夏侯流冽能感覺到凌之著的眼神一直在蒼郁身上,不禁暗暗覺得好笑。這個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師父身上來了。
蒼郁當然也感覺帶了凌之著的目光,但並未放在心上。他沒有跟夏侯流冽回府,反而獨自一人走了另一條路離開了。
滴血石再次面世,秦音閣很快就會收到消息,他要親自將滴血石完璧歸趙。
夏侯流冽回到雲王府的時候,余妃雪與南盈萱都一臉焦急地等在門口,一見到夏侯流冽,連忙迎上前去。
“哥哥,怎麼樣了?”余妃雪迫不及待地問完後,又探頭往夏侯流冽身後打量,見空無一人覺得有些奇怪,就算師兄跟著王叔回府,那先生也應該在啊,“先生呢?”
“先生回青綿山了。”夏侯流冽看都不看想幫她拿解下來的披風的南盈萱,徑直往王府內走,“連慕臣已經被封為世子了。”
蒼郁走前告訴過夏侯流冽他要去秦音閣歸還滴血石,但夏侯流冽不打算告訴南盈萱,他怕她跟過去。
“真的嗎?太好了!”余妃雪高興地躍了起來,轉頭見被無視的南盈萱一臉無措,收斂起笑意,拼命甩頭示意她跟上去。
南盈萱無奈地嘆息一聲,默默地跟上了夏侯流冽的腳步。
夏侯流冽一進房門,就看到鋪滿整張桌子的各色菜肴,他心里閃過絲不好的預感,回過身問門邊的下人。
“這桌菜是誰做的?”
“爺,是王妃做的,王妃做了整整三個時辰呢。”那下人見王爺問起,不禁詳細地答道。他以為這樣做能讓夏侯流冽感動,卻沒想到夏侯流冽更生氣了。
他冷著臉,擺手讓那下人退下。這時,南盈萱走了進來,夏侯流冽一看見她就往里屋走。南盈萱見他鐵了心不理自己,一急起來什麼也不管了,她猛地撲到他身後抱著他的腰,讓他無法前進。
夏侯流量有些無奈,卻又不敢用力,怕踫著她,只能嚴厲地冷聲斥道︰“放開。”
“不放!”南盈萱搖了搖頭,將雙手環得更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