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寵難鳴

第四十四章 謀略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易縷 本章︰第四十四章 謀略

    夏侯流冽也對南盈萱的話感到意外極了,煙冪樓是京都最大的青樓,客人極其復雜,有許多朝廷官員都時常出入其中。

    “所以,那份名單是你給祈豫的?”

    他之前知道她身份之時,就曾猜想這份名單是出自她之手。只有蝶宮的情報網,才有這個本事將這一切查出來。而且只有她,才會通過祈豫將這份名單給他。

    “哇,爺,您真聰明。”她夸張地張大嘴巴,贊嘆地連連鼓掌。

    夏侯流冽蹙眉冷冷地看她一眼,用眼神制止了她繼續鼓掌的沖動。她收回手,無辜地聳聳肩。她是真的在夸他好嗎,這麼不給面子。

    “你爹知道嗎?”

    “什麼啊?”

    “你跟蝶宮的事。”

    “他不知道啊,他怎麼可能知道。”

    南盈萱雖然在回答他的話,心思卻不在于此。她整個人趴在桌子上,盡力伸長手臂想踫坐在對面的夏侯流冽,在快要踫到的時候,夏侯流冽輕巧地往後一靠,她的手抓了個空。

    她抬頭瞪他,眼神就像被拋棄的怨婦一般。夏侯流冽將她幽怨的目光無情地忽視,繼續道。

    “他也沒看出你武功不好是裝的?”

    “沒有啊。他哪有空理我。”她坐直身體,隨意地撥弄著架子上掛著的毛筆。“反正我學不好他最為看重的涉世劍法,他就覺得我無藥可救了。”

    夏侯流冽見她一臉的無所謂,似乎並不為此感到傷心,不可避免地心疼了一下。

    這種不在意要受過多少次傷害才能練就,他比誰都清楚。他打小就不受父皇寵愛,即使他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出類拔萃,成功引起父皇注意,但在父皇心中,他也只是一枚可以用來鞏固江山穩定的棋子而已。

    南盈萱發現他突然沉默了,覺得有些奇怪。

    “爺,您怎麼不說話?”

    夏侯流冽收回思緒,雙眸定定地凝望著她,心中因憶起舊事而翻涌的情緒竟慢慢沉澱下來。

    “爺?”她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皺眉又喚了他一次。

    “嗯。”

    他從鼻腔中重重地應了聲,讓她總算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剛剛還以為他怎麼了,現在看來是沒事。

    這時連奼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忙俯身在南盈萱耳邊小聲道︰“主子,鶯緣昨晚傳信來說曾應那邊有消息,讓您去一趟,我已經依據您的吩咐,讓她把所有消息直接報告給爺了。”

    “嗯?為什麼要去一趟?她為什麼不傳信給我?”南盈萱毫不避諱夏侯流冽在場,直接疑惑地問連奼。

    連奼抬頭看了一眼夏侯流冽,見他一臉平靜好像沒有听到她們的對話一般,正欲俯身繼續對南盈萱耳語,卻被南盈萱擺手攔住了。

    “他武功怎樣不會要我告訴你吧?在這個房間里,你再怎麼小聲他都能听到。而且,”南盈萱用眼神撇了撇夏侯流冽,又指了指站在一旁徐又白和雲時。“這兩個人估計也听到了。”

    連奼感覺到徐又白望過來,臉有些紅了。她也知道能听到,只是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她一向不愛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

    “行了行了。”南盈萱也了解連奼,揮揮手放過她,轉眸繼續望向夏侯流冽,連奼如釋重負地後退了幾步。

    “爺,曾應去拉夜前,鶯緣送了他一個香囊,里面裝了蝶宮特質的燻香,只要他帶著香囊,我們就能找到他。鶯緣說有消息,想必曾應是將香囊帶在身上了。”

    南盈萱直接了當地將情況告訴了夏侯流冽,夏侯流冽听了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他也派了雲衛跟著曾應,但蝶宮擅暗殺,必定追蹤術了得。剛剛連奼跟她說的話,他也听到了,鶯緣想讓她去煙冪樓一趟。

    他抬眸望向南盈萱,當機立斷道︰“去煙冪樓。”

    南盈萱與連奼換了一身男裝後,一行人便啟程去了煙冪樓。由于五個人進出煙冪樓後門太過于引人注目,故連奼帶著徐又白先入,南盈萱、夏侯流冽和雲時隔了一會兒才進去。

    南盈萱帶著夏侯流冽與雲時,輕車熟路地進了二樓角落的一個房間,推門而入時,除了先進來的連奼和徐又白外,甄芩也已經侯在了房內。

    甄芩在看到南盈萱身旁的夏侯流冽時,明顯吃了一驚,但面色迅速恢復如常。

    “主子。”

    “嗯。”南盈萱拉著夏侯流冽坐下,揭開桌上茶壺的蓋子,低頭嗅了嗅,不滿意地道︰“換壺龍井。”

    甄芩給了旁邊的丫鬟一個眼神,她立即上前端著茶壺出去了。

    夏侯流冽知道她是因他愛喝龍井,才換的茶,所以在她越坐越靠近他時,也沒有躲開。

    從今天早上開始,她就想方設法地想要粘著他,貼得越近越好。他總是用眼神制止她,或者直接躲開她,但這次卻沒有。南盈萱得寸進尺地往他那邊又挪了一些,別過頭忍不住偷笑。

    他們對面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甄芩從未見到過南盈萱這般孩子氣的模樣,略感驚訝。

    這位主子一向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私下時常都是面無表情,寡言少語的,但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武功又出類拔萃,即便她看起來有些孤傲,樓內的姑娘們對她仍是十分佩服。

    南盈萱笑完之後,可沒忘記他們來這兒的正事。

    “芩姨,是鶯緣讓我來找她的。”

    “主子,真不巧,鶯緣那邊有客人在,您可能得等一等了。”

    南盈萱也只得無奈地點點頭,雖然煙冪樓是為蝶宮搜集情報而存在的,但要立足于京都可不能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

    于是他們五人只能在房內等,甄芩命人為他們上了些茶點,便也下樓去招呼客人了。

    南盈萱等得無聊,開始堆糕點玩消磨時間。而一旁的夏侯流冽則靜靜地看著她。

    再次回到煙冪樓,令徐又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王妃,屬下可以問您一件事嗎?”

    “問啊。”南盈萱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手中動作卻不停。

    “上次闖入爺房間的那名男子,是您將他處理了嗎?”

    “啊!”南盈萱堆起的糕點塔最上面的一塊掉下來了,她懊惱地叫了一聲,一旁的夏侯流冽長臂一伸拿起糕點放回糕點塔頂端,她望著眼前的糕點塔,心滿意足地盈盈一笑,完全將徐又白給忘了。

    “又白問你話呢。”夏侯流冽見她一直不回答徐又白,開口提醒道。

    “哦。”南盈萱這才反應過來,給了徐又白一個歉意的眼神。“對不起啊,我剛剛玩得太認真了。那個男的我沒有處理啊,是嫣兒去辦的。怎麼了嗎?”

    “我去找他時,他已經重傷被人送回鄉下老家了。”

    “噢…”南盈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想起自己好像讓連嫣砍了他的手來著。她小心地斜眼觀察了一下夏侯流冽的表情。“大概是嫣兒不小心下手太重了…”

    “這個倒無所謂,屬下只要確認是您的人將他處理了就可以了。”徐又白松了一口氣,那個人畢竟看到了爺的臉,如果被別人問出什麼,會成為大麻煩。

    “這個你倒可以放心,嫣兒她做事干淨利落,不會留下後患的。”

    南盈萱話音剛落,穿著一身艷麗的散花百褶裙的鶯緣便推門進來了。她掃了眼房內眾人,看到夏侯流冽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消散了。她垂著頭走近幾步,單膝跪下。

    “蝶主。”

    她與甄芩不同,她是蝶宮從小培養的殺手,蝶宮有森嚴的等級規矩,見到宮主與蝶、舞兩大主子必須行禮。治下的嚴謹,讓蝶宮宮內事務井井有條,這也正是蝶宮經久不衰的秘訣。

    “起來說話。”南盈萱將糕點推開,正色凝望著鶯緣︰“為何不傳信于我,反邀我來此?”

    “我往王府內傳了兩次信,都無人接應,我恐傳信頻繁惹人生疑,故不敢將重要內容寫在信內,只得邀您來此。”鶯緣站起身,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南盈萱想起自己與連嫣前幾日都不在王府,所以沒人接鶯緣的信,了然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是曾應那邊有消息了嗎?”

    “是。”鶯緣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南盈萱。“據我派去跟蹤曾應的宮人回報,他帶著大隊伍日夜兼程地趕路,十日便到達了拉夜,之後他也沒停歇,直接便開始了巡關,但巡關結束後,他卻一反常態地說要留在拉夜幾天體察民情。”

    南盈萱展開信,快速地讀了一遍,她身旁的夏侯流冽也往信上看了幾眼,上面都是胡亂拼接在一起的詞語,根本看不出在寫些什麼,大概是蝶宮的暗號。

    南盈萱看完信後,得意一笑︰“開始這麼急,是為了留時間做別的事。現在反而不急了,就代表他在做事咯。”

    “屬下也是這麼想的。”鶯緣知道南盈萱的意思是曾應已經準備與枯葉教的人接觸了,贊同地應道。

    “爺,讓您的雲衛跟我們的人一起吧。”南盈萱突然心生一計,轉頭雙眸明亮地望著夏侯流冽。“等曾應去接應枯葉教之時,將他殺了,這樣就有趣了。”

    “你想嫁禍給枯葉教。”夏侯流冽望著她發亮的雙眸,一下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對!”南盈萱的嘴角裂得更大了,覺得跟聰明人說話實在是太舒服了。

    “你這是在謀害朝廷命官。”他眯眼看著她,眼神陰暗不明,看不出情緒。

    他的目光有些危險,但她卻不知為何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大膽起來。

    “錯,我是在為朝廷鏟除禍害。”她大義凜然地昂著頭湊近他,讓他冷然的臉上也現出了一道裂縫,透出了幾分笑意。

    “好,就依你。”

    曾應既然已經起了二心,也沒必要留著,曾應死在拉夜,必定能讓枯葉教與朝中的那些不安分的人生出間隙,互相猜疑。他便可以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證實幕後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凌丞相。

    夏侯流冽望著興奮地摩拳擦掌的南盈萱,不禁低頭一笑。她少了一般女孩子的善良純潔,甚至有些狠毒,但卻果敢,大膽,才智過人。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對他的胃口。(m.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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