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面的方敏經歷著她人生中最痛苦,最無助的一天,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的打擊讓她手足無措,痛不欲生的時候,高級病房內的方啟恩正躺在雪白的床上出神,自從醒來後,他就這樣一直靜靜的躺著。
這間病房的光線很好,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直直的射進來,正好照在方啟恩的臉上,不涼也不熱,感覺非常舒服。他半闔了眼,享受著日光浴。身子埋在雪白的被子中,一動也不動。
在這一片安寧祥和中,仿佛時間都靜止了。此時的方啟恩已經恢復如常了,可是剛剛過去的那一陣揪心徹骨的痛卻已在他的眼角眉梢留下了淡淡的疲倦。
這時他的面色略顯蒼白,臉上的線條也愈發的冷硬,可是卻絲毫不減他的魅力。遠遠望去,美男如畫,似在夢中,縴塵不染,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對于自己的病,最初方啟恩也有震驚,也有一些傷心,但是卻獨獨沒有恐懼和驚慌,即便是現在自己一個人獨處,他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陸可可不見了,他在第一時間就開始尋找,竭盡人力,物力和財力,可是找了這麼久都沒有一點消息,他最初的自信與樂觀已經被一日日的失望磨的所剩無幾。
如今他的心已漸漸麻木無感了,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癌癥也沒什麼不好,也許他的可可已經在天堂等他了,這樣他就可以去那里與她團聚了,好過自己一個人像現在這樣孤孤單單的活著,行尸走肉一樣。
好像是靜了太久,或是累了,他緩緩的睜開眼楮,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掀開了被子,垂腿坐在了床邊,屋子里只有他自己。
此時的方啟恩很奇怪,自己已經醒了這麼久,方敏卻一直沒有回來,她去哪兒了呢?還是說出了什麼事情。
方啟恩想給方敏打電話,他用眼楮在桌子上和床上掃了一圈兒也沒發現手機,愣了片刻後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機因為沒電,所以就被自己扔在了家里,並沒有帶出來。
自從陸可可失蹤後,方啟恩整個人都變得愈發清冷,有時甚至是不可理喻,公司的人,方家的人,如沒有必要,都已對他敬而遠之。
除了方家的人會關心他外,就沒人會去找他說話,誰也不敢輕易去招惹渾身都散著寒氣的方啟恩,畢竟知道招惹他不會有好結果的,誰還會去做呢。
現在,無論什麼事,對他來說,好像都無所謂了,包括他身上的病。至于手機,更是可有可無,想起來就帶著,不用的時候就扔在一邊。仿佛所有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系,除了路可可。
方啟恩又等了一會兒,仍然不見方敏回來,心里煩躁起來,正想著要不要出去找找,或者自己先去看看蕭可兒。這時,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推門走了進來。
她笑了笑對方啟恩開口道︰“我來查房,發現您醒了,所以進來看看。您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您……”
“之前一直陪著我的那位女士呢,她去哪了?”方啟恩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小護士的話直接了當的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小護士小聲的回答道,此時的她臉微微的紅了,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對方的不耐煩。
方啟恩不在理會窘在那里的小護士,穿上脫鞋,繞過她,走出了病房。
他在門口略停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去看看蕭可兒。既然母親不在自己這里,那就應該是在蕭可兒那里了。
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去了這麼久沒回來,難道是蕭可兒的傷出現什麼意外了嗎?”想到這里,他不禁加快了腳步。
現在的方啟恩自己並沒有感覺道,他對蕭可兒的關心已經超越了朋友的界限,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她長的太像陸可可了。
現在,只有和陸可可有關的人和事才都讓他那顆冰冷的心回暖,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得到他的關心。
他現在的位置是這座醫院的四層,他記得蕭可兒是住在五樓。于是他乘著電梯來到五樓,剛走出電梯門,就听到旁邊樓梯拐角處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吵聲。兩都在氣頭上,所以聲音很大,並沒有因為是公共場合而有所顧忌。
方啟恩早已听出來那兩個人是他的二哥二嫂。頓時心里就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原本平靜的臉上立刻染上了冰霜。
現在他對他的這個二嫂不只是不喜歡,而是越來越感到厭惡。
“你剛才是啞巴了嗎,那個女人當著你的面那麼說我,你不幫我就算了,現在還好意思反過來怪我惹事,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男人呀。”婁明月一邊哭一邊尖著嗓子喊道。
方啟言氣狠狠的說道︰“你還有臉說,都是因為你這張破嘴,才把家里弄得這麼亂,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讓我怎麼幫你,你讓我說什麼!”
“你竟然什麼事都怪到我的頭上,我又是為了誰呀。再說了,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瞞又能瞞得了多久,早晚不還是得知道。
你們憑什麼都沖著我來呀,要我說,要怪只能怪那個陸可可,她就是個掃把星,自己倒霉不算,還連累著整個方家都不得安寧。你那個好弟弟,自從她失蹤了,對公司是愛理不理的。
為了找人也不知花了多少錢,還整天冷著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了他似的。要我看,他就是因為陸可可才會得了胃癌。所以罪魁禍首就是她路可可。”
婁明月一直嫉妒陸可可什麼都比自己強,卻只能憋在心里,找不到出口,一直發泄不得。今天終于有機會把對陸可可和方啟恩的不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心里頓時覺得痛快了不少。
正覺得解氣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站在她的身後不動了。她本能的轉身回頭,當她一下看清那張臉時,頓時驚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半天才合上嘴,之後又迅速的掩去眼中的驚慌和恐懼,悄悄的向後退到方啟言的身邊。那顆“砰砰”亂跳的心才終于稍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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