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千羽低著眸,不敢與梵疏景對視,卻是接著自己剛才的話,“你能不能先讓他們住手,我們談談?”
梵疏景低笑一聲,“談?你想保軒轅夜?”
瑯千羽凝眸,正要開口,梵疏景卻再度接話,“只可惜,我夜影宮接的單子,從未有過失手。”
瑯千羽抬頭,瞪向梵疏景,“你……”
梵疏景眸微抬,與瑯千羽對視,瑯千羽再次怔住,隨即匆忙低眸,見鬼,這男人長得竟然這麼媚!
叫她屢屢失神。
一個大男人,長成這樣!
梵疏景終于意識到瑯千羽多次說到一半不說的原因,只伸手抬起瑯千羽的下巴,“女人,見過本宮真容的人,都已經是死人了。
”
瑯千羽微微撇嘴,“不就長得好看點兒麼?還見過的人都得死,你無聊不無聊?”
梵疏景滿臉黑線,抬著瑯千羽下巴的手改為輕捏,“女人,你倒是膽子大得很!”
“我說,你這是真臉嗎?不會還是張假臉吧?”瑯千羽調侃道,誰知道這臉是不是新做的。
梵疏景再次滿臉黑線,“廢話!”
瑯千羽再次撇嘴,“真臉就真臉,說這麼大聲干嘛?”
說著,瑯千羽不再開玩笑,只正色道,“梵疏景,咱倆也算有幾分交情,你能不能看在這交情的份兒上,今天先算了,改天,如
何?這不算是讓你砸招牌吧?”
梵疏景冷哼一聲,“不可能。”
瑯千羽把心一橫,若梵疏景當真這麼不好說話,那她也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不過,“你確定?”瑯千羽最後一次確認道。
“哼,本宮親臨動手,也算表個重視,其他的,我夜影宮向來兩個時辰內交單,這件事沒得商量。”
瑯千羽微微嘆了口氣,隨即掙脫梵疏景的手,起身出了轎子,自系統中調出夜影獸,舉在身側,“夜影獸在此,夜影宮听令!”
瑯千羽的聲音自不足以傳入城樓下,卻足以人轎子中的人听到,空氣忽然有些凝滯,瑯千羽卻不後悔,只看向夏銘玨,“夏銘玨
,幫我。”
夏銘玨明白瑯千羽的意思,只折扇一展,扶在瑯千羽身後,瑯千羽微微勾唇,隨即再次開口,“夜影獸在此,夜影宮眾人听令!
”
有了夏銘玨的內力加成,瑯千羽的聲音霎時間響徹戰場,下方黑色的影子止住動作,紛紛抬眸看向城樓。
瑯千羽盯著那黑金轎子,轎中人輕笑,隨即一掀轎簾,彎腰出了轎,邪魅的眸�著瑯千羽,瑯千羽有些心虛地瞥開,手中的夜
影獸卻依舊堅定,輕聲開口,“對不起。”
梵疏景微微挑眉,隨即一撩袍角,單膝下跪,“夜影宮梵疏景,听令!”
挺直的脊背,總是微低都高傲的頭顱,瑯千羽心中愧意更深,只覺得自己對不起梵疏景,只是,如今她也只能對不起梵疏景了
。
梵疏景一跪,夜影宮眾人便都跟著下跪,“屬下听令!”
瑯千羽看向夏銘玨,夏銘玨只微微頷首,示意瑯千羽做她想做的即可。
瑯千羽心下微暖,感受著腰際堅定的支持,開口,“不論北漠軒轅,擅戰者,殺無赦!”
夜影宮眾人立刻重復著,“擅戰者,殺無赦!擅戰者,殺無赦!”
一邊重復著,一邊斜刀備戰,場下所有人竟就這麼停了下來,瑯千羽微微眯眸,轉而看向夏銘玨,“這玩意兒這麼好用啊?”
夏銘玨輕笑,一旁的梵疏景卻惡狠狠地開口,“廢話!我夜影宮的名聲,難不成是擺設?!”
听著梵疏景惡狠狠的話,瑯千羽一凜,深覺自己後患無窮……
只是,現在她可能得先做一個演講了,想著,瑯千羽清了清嗓子,開口——
“城下眾人,無論北漠軒轅,我瑯千羽在此奉勸,戰爭就此打住,一則,軒轅援兵已至,戰,結局已定,何苦多添傷亡?一兵一
卒,于整個北漠與軒轅無甚影響,可于平頭之家,則是母之兒,妻之夫,兒之父,傷則舉家悲痛,亡則勢同滅頂!
二則,今日之事,不過誤會一場,若要再戰,不防他日堂堂正正交鋒,勝敗坦蕩,亦不負一身戎裝、錚錚鐵骨!”
話畢,瑯千羽掃了一眼三軍,視線最終落在那方黑色鎧甲之上,軒轅夜回眸,與那搖搖欲墜的小女人對視,隨即率先開口,“軒
轅退兵!”
軒轅夜一聲令下,北漠軍全軍亦紛紛看向他們的王,漠北灃眯眸望向那城樓上的女子,隨即揚手,“北漠退兵!”
沒辦法,方才那女子實在厲害,只三言兩語,他北漠的軍心便渙散成空,他此刻除了退兵,亦沒有任何選擇。
如此厲害的女子,竟屬于軒轅夜……
見下方局勢已定,瑯千羽舒了口氣,正欲後退兩步,忽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正在撤退的軒轅夜眸中一閃,只立刻棄馬縱身躍上城樓,一把接住正要倒下的小女人,“羽兒?!”
盡管已沒什麼危險,但一生戎馬的男人,此刻竟這般將自己的背暴露在敵方,全無防備,連睡覺時都握著的刀亦被隨意丟棄在
一旁,滿心滿眼都只有此刻被他抱在懷里的女子,“胡御醫?!”
胡御醫此刻正被侍衛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趕,“大王,老臣在!”
趕到之後,胡御醫趕忙給瑯千羽把脈,隨即回話,“回大王,大王莫急,三公主近日調理得極好,此番暈倒,大概是近日疲憊方
才又久吹冷風所致。”
聞言,軒轅夜眸中擔憂之色半褪,卻換做疼惜,只一手緊貼瑯千羽後腰,注入著內力替她暖身子,羽兒,這陣子,你為本王費
心了……
夏銘玨見狀,卻是凝眸制止,“我來。”
說著,夏銘玨拉下軒轅夜的手,自己為瑯千羽注入內力,同時開口道,“夜,你該善待自己。”
說著,夏銘玨接過軒轅夜懷中的瑯千羽,抱著她率先離開,丟下一句,“胡御醫,照顧好大王。”
胡御醫領命,亦勸道,“大王,先容老臣為您請脈吧。”
軒轅夜自知身體確不能再拖了,亦明白夏銘玨是為了他好,這便只好妥協。
夏銘玨抱著瑯千羽一路向冷宮走去,感受著懷中輕得不能再輕的身體,夏銘玨注入內力的手微微用力,“羽兒,這大概是我唯一
一次,名正言順地自夜手中搶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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