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認真的點了點頭,坐在她床邊,主動用自己軟嫩的臉頰蹭了蹭她掌心,靳蘭便再次笑了起來。
俞氏站在一旁看她們姑佷倆親昵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
蘭兒的容貌與性情都跟武哥有五分像,當年她嫁進靳家時,她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少女,直到兩年後武哥出事,她們又以罪奴的身份被迫進入永昌巷。
七年的時間過去,現在的蘭兒與那年武哥走時的樣子已經越來越像了,她有時候會忍不住透過蘭兒去看武哥。
現在看著蘭兒和霜兒坐在一處,她幾乎也會生出一種感覺,期望中武哥和霜兒父女親近的樣子大抵就是這副場景吧……
想起了武哥,俞氏的目光便又格外柔軟,任她們姑佷二人說了會兒話,正想勸她們各自早些休息,這時的俞氏又猛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美麗的臉上也在剎那間飛起大片紅雲。
“蘭兒,你是說從霜兒一進來,你就醒了?那、那這麼說,方才我說的話你也都听見了?”
靳蘭和靳霜冷不防被俞氏這一問怔住,看她一臉害羞到極點的神情,姑佷兩個對視一眼,很快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兒了然的笑意。
靳蘭便故意點頭道︰“是啊,嫂嫂,你說的每一句我都听見了!”
見俞氏的臉上更紅,她又強忍著笑意、一臉高深莫測道︰“嫂嫂,你可是跟當年剛進門時大不一樣了呢!我就說,我哥這人自來是屬濃墨的,誰遇見他都保不齊被染上一層黑。”
靳霜便在旁佯裝不解道︰“咦,姑姑,你這是想說‘近墨者黑’嗎?可爹爹是大英雄,不是應該用那前半句的‘近朱者赤’來形容嗎?所以爹爹應該是屬朱砂的才對!”
靳蘭立馬符合道︰“對,還是霜兒說的好!你爹爹原應是屬朱砂的,就像此刻某個人的臉,緋紅一片,可不就是應了那句‘近朱者赤’!”
俞氏已經羞的抬不起頭,嗔怪的瞪了兩人一眼,便忙不迭的跑回床上躲起來了。
只留靳蘭和靳霜兩人暗自偷笑。
等估摸著俞氏好一些了,靳霜才敢溜到床上,又見到俞氏還像個孩子似的、把自己從頭到腳用被子蓋了個嚴實,不由差點笑出聲來。
她悄悄爬上床,一把抱住那隆起的“一團”,閉上眼楮,很快陷入了香甜的睡夢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團被子被掀開一角,從里面伸出一只縴細的手,將熟睡的靳霜攬入被子里。
不知是不是在夢里有所覺,黑暗中,靳霜小巧的唇瓣微微翹起。
一宿好夢,第二日清晨,柳氏母女和王善家的便各自提著在家里做好的吃食,腳前、腳後的趕來了。
見靳霜沒什麼大礙,幾人才松了口氣。
看大家對自己如此擔心,靳霜不免又有些過意不去。
不一會兒,連方氏和劉氏也一並帶了東西過來探望。
靳霜沒想到自己小小的一點毛病,如此興師動眾,便跟俞氏商量著,正好人齊,又有這許多吃食,午間便備上一桌,也算答謝大伙兒。
眾人原不想麻煩她們,但見俞氏和靳霜一再堅持,便只得作罷。
定下這件事後,靳霜又想起應該借著今日這個機會,順道把靳安叫過來。
那日兩人匆忙結拜為兄妹,因著宋書馨和看外公的事趕在一起,大家的情緒起起落落,一直沒顧上讓靳安跟大伙兒好好認識一下,今次大伙兒坐下來吃一頓飯,也好彼此熟識。
她才這般想著,正打算跟俞氏說一聲去找靳安,誰知說話的功夫,院子里忽然響起一疊聲的招呼︰“妹妹,霜兒妹妹,我來看你了!”
靳霜聞聲出來,瞧見來人先是楞了一下,待認出對方竟是自己方才正惦記的靳安,頓時高興不已。
靳安今日破天荒的換了身干淨衣服,雖然大小有些不太合身,但是十分整潔,頭發也梳的很整齊,整個人煥然一新,所以靳霜才險些沒認出他來!
他手里拎著魚、肉和一些糕餅點心,一見她出來,登時幾步跑上前,有些著急道︰“妹妹,我听兄弟們說你昨日生病了,還差點走丟了,到底怎麼回事啊!可把我急死了!”
靳霜听得“噗嗤”一樂,想到大抵是昨日王善家的不知她在李婆婆處休息,發現俞氏和靳蘭沒見她回來,便以為自己病得懵了,回來路上遇到不測,著急之下一番尋找,驚動了所有人不說,傳到哥哥這里,竟成了她差點走丟!
不過看著靳安如此擔憂的模樣,她還是覺得心中感動,不由輕聲道︰“哥哥,對不起,害你擔心了!不過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放心吧!”
靳安听罷,又仔細觀察了她一會兒,發現她確實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道︰“我就說,你一個女娃娃,生的又這般漂亮,即便你有些本事,但每日獨來獨往實在不安全!”
“這樣吧,以後只要你還想出去,便叫上我!哥哥雖然沒太大本事,但是在這兩條街上,可沒人敢欺負你!”
靳霜听著他一連串的碎碎念,體會到他源源不斷的關心,心中倍覺溫暖,是以也配合的連連點頭道︰“是、是,哥哥教訓的是!只是倒時候,你可別嫌煩!”
靳安卻一本正經道︰“不煩,你是我靳安的第一個親人,也是我一輩子的親人,難得老天爺照顧我這一次,我怎麼可能嫌煩呢!”
靳霜回給他一記滿足的微笑,心中感慨,能遇到他說不定才是上蒼對自己的照拂。
兄妹倆進了屋,靳安也不客氣,這回見著迎起身的俞氏當場便喊了聲“娘”,把眾人听得一愣。
俞氏更是無措的看了看靳霜,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靳霜忍住笑,看著俞氏道︰“娘,安哥哥既是我的哥哥,按道理叫您一聲‘娘’也並不未過!”
俞氏听她如此說,這才高興的應了一聲︰“哎,我這才是平白得了大便宜!好孩子,快到娘這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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