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點頭道︰“這個好說！”
正說話間，柳氏和曹薇兒見人散的差不多了，便也走了過來，曹薇兒听見兩個小販的話，不由好奇的打量了兩人的手臂一眼，見並無特別，便想問問他們為何要特意加長袖子！
結果她才想開口，就被柳氏拉到一旁，不準她多嘴。
靳霜看出她的好奇，便問那兩人道︰“兩位伯伯，你們可是覺得這衣袖有何不妥？或者還是更喜歡從前那樣寬大的袖口？”
其中一人忙道︰“那倒不是，我們都是做粗活的人，自然是你這種更隨身的衣衫穿起來方便！只是我們經年累月站在這路邊做些小買賣，這春夏之際還好說，待到冬日里天寒地凍的時節，那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尤其這一雙手，每日來來回回挑擔、擺攤，但凡招徠買主、挑挑揀揀，或是收銀子、算賬，哪哪都不得閑！這寒冬臘月冷風一吹，這手上便要生一層凍瘡，又癢又痛，別提多遭罪了！”
另一人也接口道︰“可不是，正因為這，所以我們平日把手掩在那又寬又大的袖口里，如此既方便又暖和！你家這四季衫，我們瞧著挺好，只這袖子若能再長出幾分，便正正好好適合我們了！”
靳霜听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同兩人道︰“我明白了，兩位伯伯放心，你們的要求，我回去一定同長輩們說好，到時必定讓二位滿意！”
兩人這才高興的回到各自的攤位前。
靳霜悄悄給柳氏母女使了個眼色，將那破草席卷到一旁，便率先鑽進一旁的小巷里，柳氏和曹薇兒也不動聲色的跟了上來！
待四下沒什麼人了，曹薇兒立即興奮的上前一把拉住靳霜，激動道︰“好妹妹，你可真是能干，八套衣衫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都被你賣掉了，簡直就是一次大收獲！”
柳氏眼中也滿是贊許！
靳霜笑道︰“只是佔了天時地利罷了，主要還是柳姨你們手藝好，要不然也賣不了這麼快！”
柳氏卻嘆氣道︰“孩子，你這麼說卻是折煞我們了！你小小年紀忙里忙外，我們卻只能站在一邊，什麼忙也幫不上，想想便覺得對不住你！”
曹薇兒也道︰“我娘說的是呢！剛才看到那麼多人一下子圍了上去，我們真的很擔心！恨不能就這麼沖過去，陪你一起應對！可是……我娘和我這樣的身份，被人一眼認出，到時別說幫你，連咱們這些辛苦縫制的四季衫也一件都賣不掉了！”
靳霜見她母女二人面露悵然之色，當即勸道︰“薇兒姐姐、柳姨，咱們這四季衫賣的好，你們可是功不可沒，換了別人可不一定會做的這樣快、又這般好！你們看，咱們今日又接了不少活兒，他們可都是沖著你們手藝來的！”
“而且我也想到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如果下次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便給你們兩人一人準備一頂帷帽戴在頭上，到時只在我旁邊幫忙收錢或整理衣衫，想來應該不會引人注意！”
曹薇兒聞言，目光一亮︰“這個辦法好！那種帷帽我見過粉樓里的女子戴過！如果只是遮住面孔的話，咱們可以買兩塊輕紗，自己動手做！”
靳霜笑道︰“好，輕紗我來買，這做帷帽的任務便交給姐姐！”
曹薇兒立即拍拍胸脯道︰“保證不辱使命！”
靳霜和柳氏不由都笑了起來。
柳氏又道︰“對了，霜兒，咱們既然還要做不少衣衫，是不是待會兒回去順路把布匹和線頭先買齊！”
靳霜點了點頭，也道︰“我也正想同柳姨您商量，因為一下多了不少活兒，咱們需要買更多的布匹！所以今日賺到的錢恐怕只能等下次再分給您了！”
柳氏聞言嗔道︰“什麼錢不錢的，你這孩子，怎地說話如此見外！”
曹薇兒也道︰“就是就是，本來我們也不想要你們的錢，你再如此，可是拿我們當外人看了！”
靳霜笑道︰“錢是一定要給的，否則便是我娘和姑姑也不會答應，只是這次得先欠著了！”
曹薇兒無奈道︰“好了好了，怕了你！咱們還是趕快去買布，俞姨和蘭姑姑在家中想必要等的著急了！”
靳霜點頭，三人便出了巷子，去往上次王善家的帶靳霜去的那家布莊。
布莊掌櫃認識王善家的，見這次那小女娃又來了，而且打扮的干淨、體面了不少，便以為是王家的什麼親戚，又見她身後跟了兩個永昌巷的罪奴，只道這兩人是王善家的雇來陪女娃娃的，所以也沒有多問。
這倒是讓許久不曾進過這種正經鋪面的柳氏和曹薇兒放松了不少，生怕那掌櫃和伙計一個不順眼，將她二人轟出去，到時反而給靳霜惹了麻煩。
這次賣了八套衣衫，連本帶利總共得了六百八十文錢，靳霜這次仍舊選的質地稍微粗糙、但是勝在結實耐磨的粗布，一匹一百六十文錢！
靳霜一口氣買了四匹，又跟掌櫃的一番討教、還價，最終掌櫃的實在說她不過，便只收了六百三十文錢，算是給她們優惠了十文錢！
便是如此，臨出門時，靳霜還額外討要了兩小塊輕紗，惹得那掌櫃直呼虧本！
出了布莊，三人又直奔永昌巷，路過一處賣魚的，曹薇兒便有些邁不動步子了！
靳霜二話不說，便掏錢想上前買兩條，卻被柳氏攔住！
“好孩子，你說實話，你這魚是想給你娘和姑姑買，還是為了這個不爭氣的饞貓買的！”說罷，抬眼狠狠瞪了曹薇兒一眼。
曹薇兒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靳霜笑了起來︰“柳姨，我娘和姑姑吃些魚可以補補身子，您操勞多年也該補一補，而我和薇兒姐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點好的也是百利無一害！既然咱們大伙兒都該吃，所以這魚也就談不上是單獨為了誰買的！”
柳氏無奈道︰“你這孩子一張巧嘴，柳姨是說不過你！你娘和姑姑最是該好好補補，所以柳姨也不攔你，只是今晚我要帶著薇兒回家，可不能再在你家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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