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可沒有時間浪,開口就是直奔主題︰“你也在呀。黑月人呢,听說他來東宮找我了。”
君允本來是開心的,正打算給她關于靈宗的提示,誰知道她開口閉口都是別人。氣不打一處來。
他抓著如月的手腕,非常用力︰“怎麼,你身為太子妃,回到東宮,第一件事情,先找別的男人,你是不是當眼前的本宮已經死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想多了,我只是听說……”
夙夜和流久听見怒吼,已經站在了門邊上,夙夜小聲嘟囔著︰“當然不是听說的問題,他是真的來了,現在受傷了,回房間了。”
君允朝著夙夜一瞪,夙夜立刻低頭,跪下。
如月趕忙詢問君允︰“受傷?他的傷才好,他的身體,剛剛可以動,你怎麼他了?太子殿下,您不覺得您才是過分了嗎?”
冷如月順手撩開了君允的手,回身就跑,流久想要上前拉住她解釋,卻被君允阻止住了。
“讓她去!”
“可是殿下,您為她準備靈宗的這些人,怎麼辦?您為她耗費的那些時間要怎麼辦?”
君允只是站在原地,搖搖頭︰“並不是,她若是心里面沒有本宮,本宮要怎麼做,都不入她的眼楮。”
夙夜還在狡辯這︰“太子妃此動作,也未必是心里面有殿下。”
“嗯,還不是你壞了事兒,現在還敢在本宮面前強辯?”
夙夜站起身,直視著君允,因為雲浮的關系,他確實受到君允太多的縱容。他鄭重其事說著︰“當日您被困白家老宅,太子妃只身犯險,夜探皇宮的事情,您不是不知道。”
君允深吸了一口氣,或許當日他就不該讓她知道,這個黑月癱在青雲樓了。
可現在怎麼辦,剛才那話對她來說,是不是有點兒重了?
君允再三揣測,皺了皺眉頭,還是于心不忍︰“夙夜,你跟著去看看,本宮現在還要去見父皇,沒有太多時間跟她解釋。”
“是。”
如月從東宮出來卻不知道黑月在什麼地方,她想了很久黑月會在什麼地方落腳,仍無處可去。
直到,夙夜追了上來。
“太子妃,您也跑太快了,你不知道黑月在什麼地方,還跑這麼快?”
“我只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虧欠別人太多。”
夙夜搖頭︰“君允對你不好?只是你看到的都是別人的好吧?”
如月微微一笑︰“他啊,自己人,我欠他的余生奉還。可黑月……我實在愧對。”
想起那個時候黑月一動不動躺在石床上面,可能後半生都要孤獨終老的時候,如月內心是崩潰的。
夙夜還要說什麼,如月連忙打斷︰“你知道他在哪,快帶我去!”
說著如月推著夙夜,趕忙往前去。
黑月的住所,比較簡陋,在東宮後面一處荒廢的小院子,一口枯井,兩三桃樹,還算是清雅閑置的地方。
如月進門,呼喚著他︰“黑月,你在嗎?你出來,我不值得你……”
如月回身,已經看見立在門前的黑月。
他佝僂著要,看著如月和夙夜,似乎很累,很難過。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是不是舊傷復發了?”
她還要上前扶住黑月,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夙夜搶先上前,一把扶住了黑月,向後面拽了拽。
這便是他跟來的目的了,如月嘆了口氣︰“我只是問問他的狀況,他臉色特別的不好,下盤不穩,也沒有底氣!”
黑月沒有看著如月,一直低著眼楮︰“能得到太子妃的垂簾,是黑月的福氣,從此這宮中,什麼事情,太子妃吩咐的,黑月都能為您去做。”
他動作很慢,在夙夜的幫助下,才跪在如月的面前的台階上面。
如月趕忙上前扶著他︰“別這樣,你怎麼了,君允同意你留在宮中了?那你便在這里幫我就是了。這是做什麼?”
黑月已經相當虛弱了,她怎麼好再讓他跪著︰“夙夜,把他給我扶起來了。”
夙夜硬把黑月拽起來,看著他病弱的臉,不禁插嘴。
“太子妃,這件事情,關系到男人的性命,你只需要知道,黑公公現在,是把命交到你的手里就對了。”
黑公公?冷如月愣在當下,這個時候自己是什麼表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怎麼跟黑月說,他已經……已經……
這種情分,真的要欠上一輩子,不不不,斷子絕孫,那是一輩子都還不上的情分了啊。
“你怎麼,這麼傻。”
黑月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我沒想那麼多,只要在你身邊就好了。”
宮牆上,一道黑影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眼前這場感人的好戲,冷如月身上就是有這種特殊的魅力。
或許是因為白虎的靈脈,他也是默默在跟著她。
就好像是眼下這個男人所作所為,他是贊同和理解的。冷如月太過光明磊落了。
太容易被人構陷,被人陷害了。
這麼想著,他就一路跟著她到現在,就這樣遠遠看著她,也不是問題。
冷如月並不想要再打擾黑月了,他甚至是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正視自己。如月只是小聲安慰著︰“你我如親人,我冷如月從小,也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別人的虛情假意,也絕不會高過你的赴湯蹈火。”
說著如月已經轉身離開,黑月用盡力氣,甩開夙夜。
他眼楮里面布滿了血絲,十分怨恨︰“你來做什麼,來瞧我的笑話嗎?”
“不是……我……”夙夜難以回應,“我只是。”
“你請回,夙夜大人以後沒有事情,就不要來這窮酸地方,沾染濕氣了。”
黑月扶著門框,一點點往里面挪。
冷如月回到自己的寢殿,流久已經站在外面了,這麼會兒功夫,白英被流久接進了宮。
“本來說好,只是來送酒的。可是君允說,你的心情不太好。”
“嗯。”
如月拉著白英進來,兩個人,癱坐在榻上,白英今日是偶然得知她心情不好的,哪知道,心情是一落千丈,比上一次見她,已經換了一個人一樣。如月尤其是沒有上一次見她的心氣,整個人頹廢了一層。
她抹著如月的手臂,笑著安慰︰“究竟怎麼了,借機能不能幫到你?”
如月搖頭︰“姐,若是你特別對不起這個人,又不能把余生給他,你要怎麼報答他的恩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