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說著嘆了一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自嘲地笑了笑︰“既然你口口聲聲都提及到弋陽,那不如我就來告訴你弋陽到底是什
麼人。”
“沒錯,在族里他是後輩之中資質最高的,原本這族長之位也要他來坐。可你知道為什麼最後坐上族長位置的是我而不是他嗎?
”
“因為你使了下三濫的招數陷害他!”
一提起往事,阿星的情緒就越發激動︰“要不是當初你在比賽時下黑手,他又怎麼會輸!”
“所以說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明白。”
月姬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用一句話堵了阿星的嘴這才道︰“那是因為當初他的身體里已經種了毒,而那種毒對我們媚術一族
來說,損害很大。”
“比賽過程中他因為動用了媚術而使得毒素加速蔓延,這才是他真正輸給我的原因。”
說完,月姬看著早已經呆住的阿星,微嘆一聲搖了搖頭。
“不可能,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當時就中了毒嗎!”
依舊不肯相信,阿星繼續質問著,但語氣卻因懷疑而稍微緩和了許多。
“證據我沒有,但是長了腦子跟眼楮的人,都能夠發現。”
“你一直深陷在兒女私情里,覺得我是因為你們之間的事才把你們逐出族里。”
“可阿星你想過嗎,我雖然是族長,但在做決定前還需要獲得其他長老的支持。弋陽再怎麼也是大巫祝留下的唯一子嗣,當初如
果沒有長老們的決議,我一個人是做不了主的。”
這些話說完很久都不見阿星再有其他反應,顯然她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
離開族里這麼多年,很多想法早就根深蒂固,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她你以為的都是錯的,你說的都是不對的時候,年輕如她,
又怎麼能坦然接受。
“你……事情到底是什麼,你到底要說什麼……”
低語喃喃,阿星卻是不敢再去看月姬的眼楮。
然而知道這是她們姐妹倆僅有可以說清楚的機會了,月姬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眸中猶豫已不復再見。
“媚術一族的祖先在很多年前就有言,族中眾人不管是百姓還是首領,絕對不能接觸魔教的任何人,即便走在路上遇到了,也要
提前動手斬殺對方。這是族規,也是宿命。可弋陽他……卻背叛了族中的規矩。”
很多事情她也是在弋陽他們離開後才想明白的,難怪那段時間弋陽的媚術突飛猛進隱隱有壓過當時族長的架勢。
而後來族長離奇死亡恐怕也是跟弋陽有關,原因很簡單,他想自己做族長,卻不料功虧一簣被魔教的毒藥反噬,落得被逐出族
的下場。
在月姬的眼里,弋陽的確是最優秀的男子,可也是最有野心的對手。
然而在阿星的眼里,弋陽卻只是她深愛的人,是無法割舍的感情。
就是因為在認知上的不同,所以一個弋陽才間接影響了兩姐妹的宿命。
“也就是說,他當時就跟魔教有所勾結,想要毀了族里。而你……你為了保護族中,不得已只好下令將他驅逐出去,因為你知道
一旦離開族里的環境,以他體內的毒素他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很難得阿星這一次很快就明白過來,月姬看著她,神情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那你……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
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地問出口,阿星瞪圓了雙眼︰“我是你的妹妹不是嗎,你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任由我跟他……”
“阿星,你以為我當初沒有告訴你嗎,可你是怎麼回答我的?你說我是因為嫉妒弋陽喜歡你,所以才故意挑撥離間。我不知道弋
陽跟你說了什麼,但很明顯他只是想利用你來威脅我,讓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能對他動手。”
“不!不可能!你胡說!”
再度提起弋陽的感情,阿星整個人猶如瘋了一般大叫道︰“弋陽是喜歡我的,他心里是有我的!他、他也是被逼無奈才……”
“啪!”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突然走過去抬手給了阿星一巴掌的藍疏影,此刻她身上散發的冷氣跟低氣壓,幾乎連顧庭霄他們都不敢
過去自討沒趣。
而藍疏影只冷眸看著阿星,許久才嘲諷笑道︰“你到底是怎麼才活到現在的?”
阿星目瞪口呆,幾乎不明白藍疏影在說什麼。
“月姬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你以為這世上所有說出口的愛情就是至
高無上的嗎,我告訴你,很多誓言越是說不出口,才越難能可貴!”
藍疏影幾乎是咆哮出聲,卻不知自己有感而發的一句話,讓身後站著的顧庭霄心上一震。
“你懂什麼,你……”
“你閉嘴!”
強硬打斷阿星說話,藍疏影只覺得再听她說下去自己真是要忍不住動手了。
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藍疏影側過頭看著神情有些落寞的月姬,嘆了聲。
“月姬,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妹妹身上背負了太多罪孽,讓她死了心自己了斷。”
說完側過頭重新退了回去,藍疏影知道月姬在這一刻已經有些心軟。
然而作為旁觀者,像阿星這樣的人活著還真不如死了的好。
更何況對方這一次殺掉的是周毅,即便他們有心放水,周家也不可能會放過她。
“你把弋陽藏在哪兒?”良久,就听月姬嘆了一聲,出聲問道。
然而阿星卻像失了魂一樣,傻傻呆呆,就是不肯說話。
無奈之下,月姬只好伸手在阿星的腰身摸索起來,待片刻後拿出一個像是羅盤的東西。
她將其平攤在手掌,口中念念有詞,接著另一只手在上面輕輕一揮,便見一股很微弱的光芒從羅盤正上方顯現,蔓延而出射向
這條路盡頭的一間房子里。
見狀,顧庭霄對莫問點了點頭,後者身形一閃離開原地,前往羅盤指向的房間中。
不過半刻功夫莫問就從破損的房子中背出來一個人,待到他們走進的時候一股難掩的惡臭從那人身上散發而出。
連藍疏影這種長年跟尸體打交道的人都不由得皺了皺眉。
在月姬的示意下莫問把那人放在地面,經由月色的照耀藍疏影等人這才看清對方的情況。
身上的衣衫的確是干淨嶄新的,看起來阿星將他照顧的很好。
然而裸露的皮膚上滿滿都是膿包跟已經結痂的青紫痕跡,血水混合著膿水,看起來好不惡心。
“你……你帶他出來做什麼!”
不知何時已然回過神來,當阿星看著平躺在自己面前弋陽,突然瘋狂大叫起來︰“姐我錯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罰我
殺我怎麼對我都可以!可是你放過弋陽,他已經成這樣了,我求求你放過他!”
月姬看著哀求連連的阿星,神情漸漸帶了幾分失望。
她的妹妹雖然刁蠻任性,但還不至于痴傻如此。
也不知弋陽到底給她灌了多少迷魂湯,才讓她連判斷最基本的方法都丟了。
哀嘆一聲,月姬俯下身,迎著阿星尖利的叫喊聲平靜道︰“阿星你仔細看看,他真的是你深愛的弋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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