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眼前的火堆就更加無聊了,顧木橙機械地添柴,保證柴火一直都很足,但是卻半個時辰都沒有掀開鍋蓋。
顧木貴有點看不懂了,覺得是自己的二姐跑神了。
顧木貴忙走過去提醒自己的二姐,顧木橙這才從百無聊賴中回過神來。
“鹵肉的時候不能輕易攪動,而且要慢炖入味,這里沒有你什麼事情,你早些去睡覺,明天我們還要出去砍柴呢!家里的柴火不多了。”
“二姐,大哥還在茅房里,我一個人不敢進主屋,我听彭大叔說月牙山上出了命案,咱們家不是離月牙山最近嗎?我害怕,我還是跟你一塊在火堆旁取取暖,等大哥來了我再和他一起進主屋。”顧木貴委屈巴巴地說道。
命案?她怎麼沒有听說。
之前岳飄的事情就已經鬧得是沸沸揚揚了,又出一個命案,這月牙山怕是會被傳得越來越邪乎的。
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萬古村背靠物產豐富的月牙山,卻連打獵這樣的事情都不能干了。
“彭大叔怎麼跟你說的?”顧木橙來了興致,忙遞給顧木貴一根小板凳,然他坐得離著灶台近一些。
春寒料峭,早晚溫差又大,天一黑就很冷。
“彭大叔說有一個人听說月牙山上有人參,上山去挖,挖到了,人發現的時候手里拽著人參,可是死得特別慘。”顧木貴說完便下意識四處看了看,搞得顧木橙都覺得後脖子根兒涼颼颼的。
她和顧木莊因為救顧木貴都去過月牙山,月牙山確實很危險,稍不注意就會滾到懸崖峭壁之中。
“你當初上月牙山,可覺得有什麼蹊蹺?”顧木橙見他出事之後還是第一次談起月牙山,想來他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疼”了,于是便問道。
“我當時一心只想……只想找到來富,听到來富叫聲便一路追,不小心上了月牙山,我踩到坑里,然後骨折了,听到咆哮聲,有一個人出現和野獸搏斗,我就暈了過去。”
顧木貴很長時間都特別害怕回憶月牙山上的事情。
顧木橙擔心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也從未刻意追問過他。
原來竟有可能真的是甦慕救了顧木貴嗎?
但是看他的裝扮,他怎麼會跑到月牙山上去,難道是因為不知道月牙山上凶險嗎?
據她所知,一般的王公貴族,是不可能到這樣的地方來的。
要知道,所謂貴族都有自己固定的活動範圍,這樣才可以最大限度的得到保護。
他們不會傻到輕易跳脫出平常的活動範圍。
可是看甦慕的言談舉止,他那種難以伺候,還有喜好和能力,都絕非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都是潛移默化和長期訓練的結果。
那麼甦慕到底為什麼會背著箭筒,上月牙山呢?真的是藝高人膽大,為了超絕的箭法去了?
總之顧木橙越想越覺得奇怪……等等,她和顧木貴不是在討論最近在月牙山的死人嗎?為什麼又想到甦慕頭上去了。
咳咳,就算他是顧木貴的救命恩人,他也已經離開,這件事情已經翻篇了,她應該當甦慕這個人從未出現過。
顧木橙輕輕拍了拍頭,勒令自己不要想起那難伺候的甦慕,將注意力轉到顧木貴在說的話上。
“以後萬萬不可再去月牙山了知道嗎?”顧木橙伸手摸了摸顧木貴的頭。
顧木貴一副後怕極了的樣子,“絕不敢再去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月牙山上是有人參的,顧木橙見過。
她也曾經對月牙山上的人參蠢蠢欲動過。
但是考慮到她無法承擔的未知風險,她也就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內心。
人參難得,命更難得,她要珍惜老天給她的這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鍋里飄出的肉香越來越濃郁,顧木橙輕輕吸了吸鼻子,感覺到香味已經到了一個點,于是掀開鍋蓋,水已經煮干了一半,需要給豬頭肉翻面了,于是趕緊翻一翻,又接著繼續往柴灶里加柴火。
心里卻揮之不去都是甦慕的樣子。都怪他那無人能比的俊美容貌,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
顧木貴一直緊緊挨著顧木橙,很是害怕的樣子。
也是,這月牙山被這些奇怪的事情搞得越來越神秘,甚至可以說是靈異了。
這以後該到什麼地方砍柴呢?
家附近的小山坡上的枯樹枝已經撿得差不多了,月牙山附近一時半會又不敢去,鎮上賣柴火的人最近也都不來了,顧木橙看著灶台里的火苗,心里還真的是有點著急。
顧木莊從茅房里出來,顧木貴听到動靜忙跑了過去,然後說道︰“大哥,我們趕緊去睡覺吧!我都很困了。”
顧木莊結結巴巴道︰“我……我先去洗把臉,你在旁邊等著吧!我會守著你,沒有鬼敢來欺負你,你別……別怕。”
顧木橙輕輕笑了笑,卻又覺得四下涼颼颼的。
岳飄的這個事情都還沒有過去,月牙山上又死人,真是多事之秋。
岳飄藏起來的從宮中偷走的那些個奇珍異寶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他們家還被劃分為重點的區域,還處于沒有解封的狀態。
只是他們上上下下都翻過了,實在是沒有找到,卻也不肯放棄,想要保留動輒來亂翻的權利。
又一陣風吹來,顧木橙覺得渾身上下都有點涼颼颼的了,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像是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圍著她轉。
顧木橙立即萌生了以後有錢了重新買一套宅子的想法。
要知道離著命案現場這樣近,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凶宅了,更況且殺人狂魔還在宅子里住過一段時間,也許髒物還被他藏在了月牙山附近。
這……
顧木橙越想越害怕,忙將顧木貴和顧木莊叫過來陪著。
顧木貴眼楮都睜不開了,嘟著小嘴,“二姐,你真的應該嫁人了,以後有你相公陪你,你就不會叫我和大哥陪你了。”
呃……這是公然嘲諷單身狗嗎?
顧木橙翻了個白眼,“總之在鹵豬頭起鍋之前,你們什麼地方都不能去。還有今晚,你們都到我房中打地鋪,我一個人害怕。”
顧木橙可是很少有這樣的一面。
顧木莊張著嘴露出個笑容,隨即笑容消失,他有有一些惆悵。
村里的小芳,歲數跟她一樣,昨日已經生娃當娘了。
而她,害怕了卻連一個陪伴安慰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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