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顏听到ほ小姐的話，氣得腦袋都要炸，要不是想看明白這兩人到底在鬧什麼妖，她實在很想沖出去撕了那童年宿敵ほ小姐。
“小姐請回，今日曲某就當您沒來過。”曲行之也沒接ほ小姐的茬，拱手行禮送客。
“我問你呢！”ほ小姐站起來，不管不顧的拽住曲行之，“是不是非要甦鳧顏死了郡主府散了，你才肯跟我走？”
曲行之望著她，良久之後才開了口︰“郡主府散之日，即是曲行之赴黃泉之時。”
ほ小姐怔了一怔，繼而笑起來︰“昔日你要隨衛夷夫人去黃泉，被甦鳧顏拽住了。倘若他日你再要隨甦鳧顏去黃泉，我就不信我拽不住你。”
曲行之搖了搖頭︰“別犯傻……郡主不是你能動的人。”
他越是冰冷強硬，越是激起ほ小姐對甦顏的憤怨不服，他這麼溫言軟語的勸著，ほ小姐反而也跟著軟下來︰“你別擔心，只要你應了，我自會全力護你，甦家也未必能把你奈何。”
“曲某言盡于此，小姐請回。”曲行之非但沒被感動，倒比之前更冷淡了些，“主奴有別，您身份矜貴，往後就別再來了。”
“你！”ほ小姐憤憤的一跺腳，終于扭頭而去。
曲行之站在門口，神色有些落寞，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扭頭轉了回來。
“不好！他過來了！”韋望腦子轉得不靈身體反應倒是很快，拽著甦顏嗖的一聲上了房頂。
甦顏好不容易站穩了，卻看到腳下碎了一片琉璃瓦，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媽呀！”
“蹲下！”韋望拽她在屋頂埋伏了一陣，總算等到曲行之過去了，這才開口揶揄她，“怎麼樣？心里不是滋味？”
“那是啊！”甦顏哭喪著臉，“碎了我的五彩琉璃瓦……”
“人家謀劃著要你的命呢，你還有心思擔心什麼五彩琉璃瓦！”韋望白眼一翻，“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別沒事瞎摻和，平白給自己惹來一身腥？”
“說得也是。”甦顏想了想，伸手拽住韋望的胳膊，“走！跟著她！”
“說了半天，敢情你是一個字都沒听進去啊？”韋望徹底無語︰“你長耳朵是為了看起來對稱嗎？”
“別磨嘰了，人都要走遠了！”甦顏一點沒理會他的吐槽，“趕緊的！跟上！”
韋望嘴里的諷刺抨擊還沒完，甦顏才一催促，他腦子還沒轉過來，身體已經主動竄了出去。
甦顏大喜︰“真听話。”
韋望一個愣神又是一個回神︰“嗷！誰答應幫你干這盯梢下作的勾當了！”
“腦子不夠使身體卻很誠實嘛！”甦顏滿意的點點頭，“野生動物就是這麼被馴化的。”
韋望︰……
ほ小姐走得心不在焉，到了馬車前面也不上車，兀自繼續前行。
後面跟著的貼身侍婢沐秋知道她又踫了釘子，一路上不敢喊她，只是吩咐了馬車在後面緩緩的跟著。
ほ小姐到了巷口才忽然停下，狠狠的一跺腳︰“甦鳧顏！你真是不要臉！”
沐秋被這一聲咒罵嚇到了，連忙到了她面前︰“小姐，如今湘宜郡主已經成了晉王妃，可不能再這麼直呼她名諱了，咱們還是先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ほ小姐臉上滿是鄙夷，卻也沒有再罵下去，而是轉身上了馬車。
沐秋松了一口氣，輕聲吩咐趕車的︰“回客棧。”
“甦鳧顏無法無天的日子也該到頭了。咱們不回客棧……”馬車里的ほ小姐說話時居然帶著笑意，“去故人樓。”
故人樓。
湘宜郡主被害之前向吳煥章提過想吃故人樓的桂花糕，然而她平日里是從來都不吃的。
後來甦顏讓小靈去查探過故人樓，眼線密探里里外外查了好幾天，結果人家真是做著光明正大的買賣，每天迎來送往毫無異常，實在是讓甦顏失望了一陣。
如今ほ小姐忽然提起，卻把甦顏給驚到了。
只是這三個字，忽然把之前沒有頭緒的線索給串了起來。
兩人怕讓ほ小姐的人察覺，一路上只敢遠遠的跟著，等到ほ小姐進了樓里，車馬讓小廝牽走，兩人才敢靠了過去。
“喲，晉王妃大駕光臨怎麼也不先說一聲，讓咱們老板親自來迎您啊！”兩人才靠近就有一個跑堂的趕了過來，“車馬在哪？小的給您安置到後院去！”
甦顏搖搖頭︰“沒乘車。”
“出來走街散心的？”跑堂的反應挺快，“買的那些輕的沉的都給小的，保管給您收得妥妥的。”
甦顏又搖搖頭︰“沒買東西。”
“看我這腦子！”跑堂猛地一拍腦袋，“望京里都是明白人，若是要找一兩個清秀公子陪個風雅座，咱們也是有的……”
甦顏嘆為觀止︰“你們的服務項目還真全面，厲害了。”
跑堂的一听，就像是當場給他授了勛，眉開眼笑道︰“那可不是！只要客人要的，別說就是陪個座兒，就是要那陪夜的咱們也保管給您找著……”
韋望一抬腳把跑堂的踹了進去︰“滾！”
“嘖嘖，那ほ小姐躲到哪里去了？小望你眼楮好使，趕緊幫忙找找！”故人樓也就上下兩層，外間大堂里一眼就能望得到邊，甦顏進門沒見著ほ小姐，心里就發了急。
韋望也不含糊，嗖的一聲竄了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就回來了︰“樓上雅間里也沒有。”
“全都看過了？沒有遺漏？”剛剛進門的大活人也能跟丟，甦顏想想都覺得不能接受。
“你不相信，那還問我干嘛？”韋望翻了個白眼，一只手把體格比他粗壯的跑堂拎了起來，“過來，咱們聊聊。”
“不就是吃頓飯嗎，有錢給錢沒錢賒賬，怎麼還帶搶人吶！哎喲喂，可別打臉！”跑堂的被他拎進了過道，原本就習慣了點頭哈腰，這會兒在韋望的流氓氣焰打壓下頓時更慫了。
甦顏在外面賊兮兮的放哨，就看見牆角那邊有個小跑堂領了個八字胡的人，滿臉堆笑格外殷勤︰“趙員外來了，趕緊里面請！”
甦顏嚇了一跳，趕緊催促韋望︰“問完了沒有？來人了！”
韋望立刻閃身出來拽著她︰“走。”
“走？”甦顏一愣，“那跑堂的……”
“打暈了。”韋望答道，“身上潑了一壺酒，就算被人發現也只當是醉了，不會有人在意。”
甦顏一臉黑線，可韋望雖然野蠻也算是粗中有細，換成她自己一時之間也很難想到其他的解決方式︰“那你還問出什麼來了？”
“這個容後再說。”韋望拽了拽她，“咱們先走。”
甦顏還沒醒過味兒來︰“往哪兒走？那ほ小姐還沒找著呢！”
“還找什麼找？”韋望冷了臉，“我問過了，這故人樓沒有後門，要麼那ほ小姐武藝過人連我也及不上，要麼這故人樓里還有別的古怪。”
甦顏急了︰“既然有古怪，那咱們就更不能走了。”
“你還不明白嗎？咱們杵在這兒太顯眼了……”韋望嘆了口氣，把甦顏上下打量了一陣，“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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