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月嘴角也禁不住抽動起來，看著米可傷心的樣子，他真有點無顏以對，“沒錯……他如果因為這件事怪我，那我認了。”
米可的眼淚唰的一下子流下來了。原來他爸爸真的有個私生子，原來祁月，真的是她弟弟！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對爸爸的怨恨，也有對祁月的心疼。
張正月看到米可哭，連忙抱住了她，“米可，都怪我。我很後悔做了背叛你媽媽的事。現在你媽媽不在了，我連解釋道歉的機會都沒有，我對不起你媽媽，每當想起這件事，我都非常後悔……”
米可臉擱在父親寬厚的肩膀上，任淚水橫流，“爸爸，難道你後悔的只是對不起我媽媽？那……明叔姐姐跟她的孩子呢？”
張正月臉色頓時的陰沉了下來，“他們恨我，我能理解。對于他們來說，我是個惡人。但我從不後悔那麼做，否則的話，他們會傷害你跟你媽媽。那個女人心計太重，想用孩子要挾我，我只好把她趕走了，讓她自生自滅。”
“爸？你讓一個懷了你孩子的女人，自生自滅，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太……”米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父親，是深情還是無情？
“是她太不听話了。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就說過，讓她服避孕藥，結果她不肯。等到懷孕了，又來威脅我，讓我娶她。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威脅我。所以，那一次，我做的很絕。她當時確實是有個即將上讀大學的弟弟找過來，我也把他趕走了。如果那個人就是阿明，今天kiki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責任。可兒，我一直瞞著你媽媽，就是怕她受到什麼傷害，但是沒想到，竟然連累到你！”
米可已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爸，你真的以為，趕走人家，媽媽就真的不受傷害了嗎？你有沒有想過，媽媽之所以離開你，並不僅僅是一個捕風捉影的緋聞？如果不是你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讓她徹底心灰意冷，我相信，一個女人是絕對不忍心離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
張正月閉了閉眼楮，女兒說的確實沒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假裝掩飾都是沒用的。妻子米兮離開他的真正原因，恐怕並不是一時的矯情，而是受到了他從未想到過的傷害。
“可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很抱歉。”張正月抓住了米可的手，緊緊按在自己的臉上，眼淚沾濕了米可的手心。“這些年，我很想念你媽媽，真的很想念。”
“既然你這麼愛的是媽媽，為什麼還是風流成性？連家里的一個保姆都不放過？”
張正月听了這話，猛的抬起頭來，一直只會顯露出他剛毅，冷硬的面孔里，竟然會出現極度受傷的表情。
“可兒？難道爸爸在你眼里，就是這麼一個管不住自己的人嗎？”
米可也不想這麼認為，但事實擺在面前，要她怎麼想？張正月松開米可的手，背轉過身去，望著窗外的風景，無奈地回憶起他不願踫及的過往。
“跟你談這些，有點太過了。但是既然你問了，我就索性跟你說清楚。那件事發生在你一歲多的時候，你媽媽帶你回外婆家，半個多月沒回來。我在處理公司的事情，走不開，所以我們暫時二地分居。我平時晚上睡不著，會喝點小酒，以助睡眠。但都是半杯的量，絕不會允許自己喝到神智不清。但是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喝了半杯，結果整個人就醉倒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就發現我和她睡在一張床上。我當時很震驚，不知道整件事是怎麼發生的，記憶一片空白。起初，我也認為是自己喝醉了，所以干了那種事，就跟她道歉。好在她很好說話，並沒有責怪我什麼。我以為事情就會這麼輕易過去，大家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直到第二天，她主動爬上我的床……”
“主動爬到您床上？”
張正月難為情的扭頭看了米可一眼，跟自己的女兒說這種事，讓他顏面掃地。
“嗯，她想做我的情婦。”
米可臉上一紅，听到別的女人這麼對自己的老爸，還是有點難為情。
〞我知道她有這意思，就不打算再留她了。她說在供弟弟讀書，我就答應她，她弟弟的學費我來出，給她另找了份工作，讓她離開。只是沒想到，沒幾天她竟然說懷了我的孩子。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是故意的。這件事，讓我很生氣，我向來討厭不知廉恥的女人，所以，在我勸她墮胎不果之後，我就把她趕了出去。”
張正月閉了閉眼楮，再次睜開時，眼楮里射出冷硬的精光，“我是很殘忍，但是我從來不後悔這麼做。”
米可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事情真如父親所言，她也會這麼冷血無情。對待心懷不軌的人，早點把她扼殺在搖籃里，才是明智的做法。只不過……
“爸，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女人把孩子生下來，孩子怎麼辦？”
“如果她硬要生下來，那就是她個人的問題，于我無關。”
“您從來沒想過，要見一見那個孩子？”
張正月果斷的搖了搖頭，“我沒興趣。”
米可呆呆地看著他的側臉。那個戴著金絲邊眼鏡，雖已兩鬢斑白，但仍不掩其俊逸容姿的父親，對另一個骨肉竟是這麼的無情淡漠，相較之下，她真的是獨佔其寵了。
“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呢？你願不願意見見他？”
張正月的眉毛直跳，詫異地看著米可，“什麼還活著？”
“爸，我今天之所以向你求證這件事，是因為這關系到一個人的性命。那個孩子還活著，但是卻得了先天性心髒病。明叔的姐姐死了，所以他才把這件事全怪在您頭上。昨天，他把我們抓去，那個孩子也被他丟進了水澗里，到現在都下落不明。爸，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難道真的不想去見見他？”
米可將事情的始末，都講給了張正月听，張正月听完，頹然的跌倒在椅子上，摸著下巴，仍舊止不住渾身顫抖。明叔的姐姐，他早就連像貌都記不起來了，卻平白留下一個兒子。這麼多年，他從沒想過這世界上會有一個自己的兒子，可一旦變成現實，他卻做不到無動于衷，特別是听到那孩子患了那樣的病。
“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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