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終于打烊了,柯俊逸走到藍幼靈面前,她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台上,臉頰紅彤彤的好像還在說著夢話。
柯俊逸覺得奇怪,晚上給她調的是酒精含量非常少的櫻桃果酒,她怎麼會醉倒呢?
柯俊逸詢問一邊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領班。
〞你知道這姑娘是怎麼喝醉的嗎?〞
〞好像跟一個女孩拼酒來著!〞領班撓了撓頭回答。
〞一個女孩兒?!〞
〞就是今天得樂隊主唱!〞
〞耿姍!〞柯俊逸大吃一驚。想了一想,大概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今天那個被欺負的主唱正是耿姍,那個豆漿做的很純正的早點鋪家的女兒,曾經死纏爛打的追過他。出了那件事之後,兩個人才彼此認出對方。耿姍就拉著他聊了一會兒。那姑娘性格豪放,所以動作很放肆大膽。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藍幼靈就跑過來橫在兩人之間,讓耿姍離他遠一點,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不要不知廉恥。雖然被耿珊纏著,讓他很不舒服,但是出于禮貌也不應該當眾給人難堪。當時他就說了她,讓她不要太過分。後來有客人叫他,他就趁機離開了。沒想到耿姍竟然和她杠上了。
耿姍是典型的北京胡同串兒混出來的女孩兒特別能喝,而藍幼靈的酒量他也是知道的,幾乎一杯即倒。這樣的兩個人拼酒有的拼嗎?
〞那姑娘沒事?〞
〞醉得不輕,被他們幾個樂隊朋友架回去的!〞
〞她也喝醉了!〞柯俊逸吃了一驚,那藍幼靈得醉成什麼樣呀!柯俊逸把她扶起來一看,人已經醉迷糊了。
〞不會出什麼事兒?〞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的。不知道要不要緊,但是鐵定走不了了,看來又得背她回去。好在酒離家不遠,不會太吃力。他苦笑著看著藍幼靈,想想還真覺得奇怪呢,回來的時間也不長,竟然莫名其妙的背了這個女孩三次,這還真是一種奇特的緣分。
〞一會兒可別再吐我一身了!〞
把藍幼靈背到背上,拿過領班遞給他的傘,走入風雪彌漫的街道。
路上藍幼靈不停的喃喃自語,剛剛在酒音樂太吵沒能听清,現在在這空無一人只有無聲的雪花飄落的凌晨街道上,听得格外清晰。
〞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優秀,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是個笨蛋,只有我是笨蛋……〞
可見于默默的听著,突然間有點心酸。他突然憶起第一次遇到她時她說的夢話。
〞米可有什麼好?你們為什麼都喜歡她!〞
原來這姑娘呆在米可身邊並沒有那麼開心,她也有許多的無奈,有不得已的隱忍,和無法言說的苦痛。他深深嘆了口氣,人活在這個世上,誰都有一堆的煩惱。
回到家,把藍幼靈放到床上之後,柯俊逸忙打開房間的暖氣。喝醉酒之後凍了一路,他很怕她會感冒。又做了一杯解酒茶過來,想喂給她,結果這姑娘在床上口齒不清的哼哼唧唧,好像哪里很難受,手不停的到處撓。
“癢……癢啊……”
“癢?”
柯俊逸放下解酒茶,用手背試了一下她肌膚的體溫,有點發燒的跡象,又動手解開她的衣服,入目一片殷紅的細小疙瘩。怪不得叫癢呢,原來是酒精過敏,出了紅疹。柯俊逸起身擰了條濕毛巾過來給她敷上,又給她喂了片解酒藥。然後坐在床頭,握住她的手,以防她因為癢又去撓身體,藥效發揮作用至少得十分鐘。
結果這姑娘拉著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臉頰上貼過去。柯俊逸吃了一驚,想縮回來,已經來不及。入手是一片細膩滾燙的觸感,把他凍僵的手瞬間融解。而對方則眉頭舒展,一副愜意的樣子沉沉睡過去。他正懼冷,而她剛好貪涼,只當各取所需了,柯俊逸自我解嘲似的想著。
眼光不由得被這姑娘的模樣吸引住了。雪白紅潤的皮膚,一頭焦糖色的卷發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飽滿光潔的額頭,沉睡著的雙眼像二道微笑的月牙,被長長的睫毛陰影覆蓋。圓潤的鵝蛋臉上,殷紅的嘴唇好像在生誰的氣似的微翹著。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兒。
柯俊逸忍不住動了動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感極佳的臉蛋。而對方被這觸摸,弄得像只羞澀的花朵,甜甜地綻開微笑。
柯俊逸也忍不住嘴角上揚。窗外,雪花被風吹著細密地拍打著面前的窗玻璃,暖氣把室內弄得溫暖如春。在這靜謐而舒服的夜晚,柯俊逸思緒翻飛。想到這姑娘的苦惱,想到自己和祁月,想到米可那天在醫院說的話。
“我們三個人一起一輩子!”
多荒唐和大膽的想法,他當然拒絕。可是事後這一提議卻在腦海中縈繞不去。為什麼呢?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但是內心深處,他明白這種結局是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結局。他放不下祁月,也放不下米可。
他們身上都有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明澈晶瑩而又脆弱,讓他想要極力去呵護。他已經習慣了守護米可,而這麼多年米可也離不開他,他們都對彼此了如指掌,一個眼神,一個想法,幾乎不用多余的言語,就能窺視出對方的用意。如果不是祁月的出現,他相信米可會是他不二之選的良伴。但是祁月出現了,就像一顆流星砸進了他的視野,那種莫名的悸動,讓他無法忽視。這二個人他都愛,他都不舍。就像硬幣的正反面,缺了誰,好像某種東西就變得不完整了。
他該怎麼辦?
正在這時,藍幼靈突然說話了。
“柯俊逸……”
“什麼?”听到藍幼靈在叫自己,他連忙回過神來。以為這姑娘醒了,正在跟他講話,沒想到她只是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好像又是在說夢話。
“我怎麼才能追上你?”
“嗯?”柯俊逸以為自己听錯了,把耳朵貼到她的嘴邊。
“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才能夠追上你呀?為什麼,你這麼優秀……”
猶如五雷轟頂!柯俊逸吃驚地看著藍幼靈,她的眉頭微微蹙著,眉宇間籠在一層深深的憂愁當中,難道她剛才說的不是米可,而是他?這姑娘……這姑娘也喜歡他?!
柯逸徹底凌亂了!失神地坐在床上。手機鈴聲響了。
“喂?”
“俊逸哥,祁月出事了!”
“什麼?!”
柯俊逸一邊听著米可在電話里焦急的述說,一邊幫藍幼靈蓋好被子,抓起大衣,沖進了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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