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晚上十點的時候,米可接到王姨的電話,說連光雅正在醫院。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米可掛上電話,連忙披上外套,準備去醫院。
連光雅這個時候見他父親,讓她不得不警惕。
柯俊逸因為酒太忙走不開,藍幼靈不知什麼原故,竟然醉倒了。最後讓祁月陪著一塊去,陸向龍負責開車。
祁月和米可並排坐在後排。祁月拘束的靠在車窗邊,一語不發。
因為剛才和他默契的表演,讓米可對他多少產生了一些親近的成分。
米可心里清楚,這都是柯俊逸故意安排的,他希望他們兩個能夠和睦相處。
特別是經歷了她父親病倒這件事情之後,她突然發現,祁月的存在,並沒有讓任何人不快。雖然他的角色讓她介意,奇怪的是,她卻並不討厭他。他是個性格溫和,惹人喜歡的男孩兒。那天對柯俊逸說的三個人一起生活的話,也並非信口開河,潛意識里她一定不排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上次謝謝你專門為我做蛋糕。”
祁月詫異地扭過頭,看了一眼米可。米可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好像剛才說話的不是她。祁月也沒回話,又轉過頭去,貼著窗子,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眸,呆呆地注視著窗外。
陸向龍從後視鏡瞟了一眼二個人,有點摸不透二人的關系,但是能感覺出縈繞在二人之間的氣氛很怪異。
“好像下雪了!”過了一會兒,祁月突然說。
米可幾乎是反射性的湊了過去,緊挨著祁月望向窗外,“啊,真的啊,下雪了。”
細小的雪花打著旋落從漆黑的穹幕落下。米可看著窗戶,視線焦點卻集中在了祁月的眼楮里。他長長的睫毛下,那顆清澈的眼眸里映照的雪景,像一顆顆流星隕落到神秘的星球。
米可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這一刻,她突然明白柯俊逸為什麼喜歡上祁月。因為,她也心動了。不是異性間的吸引,而是一種更純粹的悸動。這種心情該用什麼形容呢,就好像你猛然間在雪地里發現一只紅眼楮的小白兔,你很想靠近,又擔心它會害怕,就是這樣的心情。
“等雪厚了,我們在院子里堆雪人!”祁月沒有排斥米可的靠近,任由她挨著他的頭。
“好!做一個超級大的城堡。”米可天真地說。
“再做一個超帥的哈爾。”祁月道。
二個人相視而笑。陸向龍從後視鏡看著這二人瞬間友好起來,更迷惑了。
〞俊逸哥是不是打算回到集團工作了?〞米可終于問出了剛才她就想問的問題。
祁月沉默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那他的酒怎麼辦?〞
〞我會盡力幫他維持下來。〞
米可一臉驚訝,〞那你?〞
祁月聳聳肩,〞我還年輕,怎麼都可以。但是這間酒花了他許多的心血,光在日本考察,就花了兩年多的時間。這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不能隨便就丟了。〞
〞那你的漫畫呢?〞
祁月皺了皺眉頭,手托著下巴看向窗外。
〞總會有辦法的。〞
米可咬了咬唇,不再說話。語言有些時候很有用,但總在關鍵時候揭露它虛偽的本質。說一萬句感謝的話或者抱歉的話,都不如好好的把事情做好,不負眾望。
現在得到林氏集團的支持,她對自己創建的新品牌又多了一份信心,她要和明叔一決雌雄!時間非常緊迫,她的服裝都還在紙上,接下來的時間,她要把它們從腦海里落實到現實中。樣衣要在下周完成,新品展也得緊跟咪 之後。
到了醫院,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看到了連光雅。王姨連忙走過來說,沒讓她進去,看樣子也是挺害怕的,畢竟對方以前是主人,她是僕人。米可點頭,拍了拍王姨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王姨,你去休息,這兒有我。〞
王姨听了,這才安心離開。
〞你怎麼還有臉來見我爸爸?〞米可走到連光雅跟前,冷冷地道。
連光雅緩緩站起身。二個多月不見,她似乎蒼老了很多,沒有了昔日的嬌艷明媚,渾身都透露出一抹淒涼。
〞我想最後在見他一面,親自跟他道個歉。〞連光雅低聲說。
〞最後一面?〞米可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想起來,法院的一審判決已經下來了,連光雅侵吞公司財產罪名成立,構成嚴重刑事犯罪,除了需要交出侵吞的財物,還被量刑五年。而連光雅既拿不出錢來,也沒有再請律師上訴。
“哦!你打算認罪伏法了?”
“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米可不禁冷笑出聲。明眼人都知道,連光雅不過是被明叔拉來的擋箭牌,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明叔,那些錢款也都被明叔侵吞,如果連光雅肯提供證據,證明錢款的最終去向,以她董事長夫人的身份,隨便找個借口,就可以輕易脫罪的。米可原本以為,離間了她和明叔的關系,二個人應該窩里反,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打算一個人頂下所有的罪過。
“怎麼,明叔不打算帶你遠走高飛嗎?”米可諷刺道。
連光雅沒理會米可的譏諷,只是抬起眼楮來,幽幽的看著她,淚水便簌簌而下。
〞他奪走了我的孩子!〞
〞奪走?這麼說不合適,你的孩子不也是他的孩子嗎?怎麼能說奪走?!〞
連光雅哭的更洶了,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米可……你什麼都知道,何必說這種挖苦人的話。我跟阿明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他不過是想利用我。他和那個女人的視頻不是你發給我的嗎?”
米可也不打算再裝了,怒不可遏︰“那你怎麼不告他!”說完終于反應過來了,“哦,因為他把你的孩子奪走了,你怕了?”
連光雅拼命地點頭,“我不知道他把孩子弄到哪去了,如果我告了他,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我的孩子了!”
“原來,你也有軟肋啊?你也知道見不到孩子會心痛啊?那你知道我媽媽當年的心情嗎?”
連光雅撲通一聲跪在了米可面前,不停的朝地上磕頭。
“米可……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
“晚了,連光雅,你知道的太晚了。如果什麼事情都得自己親歷一遍才明白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再嘗一遍失去人子的滋味,再來認錯。”米可緊緊的閉了閉眼楮,想到母親,心里就痛,可是腦海里連個影象都留不下來。她一句知道錯了,對于一個沒有體會過母愛的孩子來說,太輕太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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