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眉頭越皺越深。當年,哥哥夭折,弟弟對珠寶設計不感興趣,整個林家產業就都由她這個女兒給繼承了下來。一個人支撐起家業,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如果可以的話,她早就想脫掉身上這層女強人的外衣,躲在某個男人的背後享清福了。她也是個女人啦!
年輕時被丈夫柯泰拋棄,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商場打拼,為了兒子,為了林家的產業,她甚至不敢有再婚的想法。好不容易熬到兒子長大成人,終于可以擔負起她的重擔了,卻沒料到他竟志不在此!
而反觀一直以來的戰略合作伙伴“kiki”集團的張正月。雖然同樣備受妻子的背叛,可是不多久就扶正了一名比妻子年輕十歲的小三。小三更是在去年給他誕下一個胖兒子,而女兒米可,也早早展現了出了服裝設計方面的出眾才華。同樣的背景,同樣的遭遇,怎麼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結局呢?
林女士眼眶里不禁溢出淚來。
看來這次小李是靠不住了。已經三天了,這家伙兒不僅一點消息都沒有,連面都見不著了。柯俊逸在呆在房間里苦思冥想了三天,終于決定,靠人不如靠己。在第三天晚上吃飯前,他把被單、床罩全部拆下來,淋濕之後搭上死扣,做成簡易緩降器,從二樓的窗戶里破窗而逃。
雖然脖子不能動,視線沒辦法照顧到腳下,但是介于他曾經在日本三頭二頭就要進行的消防演習攢下的扎實的逃生經驗,還是頗為順利的幫助他重獲自由。
剛出院門,沒想到天上就飄起了冷雨。因為逃的匆忙,連外套也沒來得及穿,現在已到了深秋十分,雨點落在身上異常冰冷。正猶豫是先去見米可,跟她解釋祁月,還是去見祁月澄清誤會時,發現自己只穿了件貼身毛衣。扛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寒意,于是決定先去見祁月,他那里有他備用的衣物。
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坐上之後,打了祁月的電話,鈴聲剛響一通,就被對方掛斷了。看來祁月還在為病房里听到的,關于他跟米可的事生著氣。
“他會在哪呢?”
柯俊逸手拄著下巴沉吟了幾秒,便決定去他籌備已久的酒找。祁月雖然還像個孩子,會因為一件小事就動不動慪氣。但是他知道,他再怎麼生氣,只要是他柯俊逸的事,只要他需要他,他一定會在他希望他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準時出現,這就是祁月。
到了酒已是夜里十點,酒里沒有燈光,漆黑一團,外頭濕漉漉的地面上還殘留著搬貨留下來的紙盒、木箱之類的廢棄物。
看來他猜的沒錯,他被囚禁的這幾天,酒一直在按計劃運轉著,而那個幫他操持的人,無疑就是祁月。
恐怕是時間太晚,他已經回去了。柯俊逸雙手交錯搓了搓被凍僵的手臂,在四周查看一番,便轉身往附近的soho商場跑去,還是先買件外套穿上再說。
到了soho,商場的廣播里已經開始播放《回家》的薩克斯曲子了,人流魚貫著從里往外涌出。柯俊逸站在滾動電梯上,逆著人流,上到二樓。就在此時,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個清瘦的身影。那飄逸的身形跟祁月很像,正發呆似的坐在休息椅上,茫然的望著外面的雨景。
柯俊逸在jaes隨便買了件棉外套套上,沖出來時,剛才的椅子上早已空無一人。
“會不會是他呢?”
腦袋里一邊思考著,一邊往外走。雨還在下,燈光下人影綽綽,就在一片舉著各色雨傘的人群中,他又看到了那個縴瘦的身影。他豎起衣領冒雨,走上前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那少年一回頭,漆黑的眼眸猛然撞進了他探尋似的目光里,像只掉落岸邊的魚,受驚的瞪圓了眼楮。
〞怎麼不接我電話?〞柯俊逸看著他吃驚的樣子,微微一笑。
少年眨動了下長長的睫毛,才像剛反應過來似的,轉身拔腿就跑。
〞祁月!〞
柯俊逸嘆了口氣,也只好邁開雙腿,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弓著身體穿梭在歸家人的傘下,上演了一出雨夜追捕游戲。路上的行人紛紛扭頭側目,驚異的看著這一對既不像兄弟,又不像朋友,更不可能是父子的二名俊美男子在大街上奔跑追逐。難道是在拍戲?已經有好事者停下腳步,佇立觀望。
〞祁月不要再跑了好嗎!再跑下去,別人會以為你是小偷!〞柯俊逸雙手叉腰,喘著粗氣,停在了原地。祁月也在三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誰是小偷!〞
祁月憤怒的轉身,只見柯俊逸勾起嘴角沖他調皮的一笑︰〞還在生我的氣?〞
“少自作多情。”
“既然不是,那干嘛見了我就跑?”柯俊逸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祁月的一支胳膊。被雨水淋濕的胳膊冰的讓人心驚。柯俊逸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淋透,身體正因寒冷而微微地打著顫,慘白的臉頰上,一張薄嘴唇凍得烏青。柯俊逸不禁蹙起眉頭。
“你在外面呆了多久了?”
祁月垂下頭,躲避著柯俊逸投過來的關切的眼神,也不回答。
“走,跟我回去。”
祁月不動,渾身上下都凝聚著一股抗拒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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