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把手套和防護頭盔戴上之後,跨上自己的銀色小川崎,一起返回城中。
因為吹了太久的風,氣溫差距過大,藍幼靈一到城中就不停的打噴嚏,聲音濃重,看樣子像是患了感冒。米可放棄了回學校的打算,調頭把車開向了位于三里屯一帶的酒街,穿過一條窄小而僻靜的林蔭小道,在一座帶有庭院的西式二層小樓前停了車。
藍幼靈仰頭,打量著眼前別致的小樓,外觀看起來很簡潔,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清爽而高雅。
大概是因為牆體出色的色彩搭配,和庭院內景致的精心設計之故。
“這是哪兒?”
米可打開門,把鑰匙遞給藍幼靈︰“你先去開門,我把車推進來。”
藍幼靈看著手中的鑰匙,猶豫不決︰“這是你家?”
“不是。”
“那是?”
“一個朋友的家。”
進了院子,在正門的入口處,看到一只二眼閃著藍光,通體雪白的貓咪。那是一只僅有仙人球那麼大的波斯貓,緊緊縮起的身體,軟軟的毛發向外炸開,可愛的讓人想要一把將其攬入懷中。
“哇,好可愛的一只貓咪呀!”
藍幼靈彎腰把貓咪輕輕抱了起來,用自己的臉貼著她柔軟的身體,開心的向米可笑。
“這是什麼品種的貓咪啊?眼楮藍幽幽的,真好看。”
“波斯貓。”
“恐怕你不相信,我曾經專門畫過這種貓咪,但還是我第一次見著活的波斯貓。這貓也是你朋友的嗎?”
“是,他喜歡養小動物,特別是貓。”
“它有名字嗎?”藍幼靈撫摸著小貓的身體問。
“有,叫小米。”
米可把車停好,拿上防護用具,從藍幼靈手中接過鑰匙,開了門,直奔二樓。
“小米?”
名字里也帶了一個米字,看來這位朋友和米可關系非同尋常,藍幼靈如此斷定。米可在前帶路,她摟著貓咪緊跟其後,腳下踩著絨毯,歪著身體一步步挪到了二樓。
房間內燈光調的很暗,有叮咚的水聲在耳邊響起。藍幼靈吃驚的尋找著聲源,就見正對著自己的一面牆壁上,裝著一大塊嵌入式魚缸。各種色彩斑斕,形狀怪異的熱帶魚,貝類,珊瑚在面前往來游弋。在這昏暗的燈光下,讓人產生一有種步入海底世界的奇妙感覺。
“你的朋友不在家?”
“他去了日本,不常回來。”
“哦……這麼說,是你在幫他看家?”
米可點點頭。
“那小米和這些魚都是你在照顧?”
“我哪有時間,有請鐘點工。”
“哦。”藍幼靈放心了不少。到了客廳,米可來到一個裝飾豪華的酒櫃前調酒,酒櫃里放著造型各異,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酒。
“糟糕,是要兌多少份量來著?”米可歪著頭,獨自嘀咕。
“你在干什麼?”藍幼靈走過去一看,她正把一瓶標為日本清酒的酒往量杯里倒。
“給你做治感冒的蛋酒。”
“你還會調這個?”
米可搖了搖頭︰“不太會,也是看他一直這麼干的,大概記得程序。”
“他,是男是女?”
米可沒有回答,沉默著認真調酒。酒被加熱壺熱過之後,又打了枚雞蛋進去。一大杯冒著熱氣的橙色液體被裝進隔熱杯中,端到了藍幼靈面前。“不知道對不對,先將就這喝,可能會好。如果不好的話,我就帶你去醫院。”
“哦,有這個就夠了。我沒那麼脆弱的,感冒也不會去醫院,頂多吃顆感冒藥。”藍幼靈接過蛋酒坐到沙發上,喝了幾口,很潤滑,很溫暖,也很好喝。
“這點倒和我很相似。我也討厭醫院,那是一個會讓人感到絕望的地方。就算有一天,我快要死了,也寧願躺在親近的人懷里閉上眼楮。”
“啊……”這個怪人,年紀輕輕的干嘛談到死啊。有時候覺得她像個小姑娘一樣天真,有時候又深沉的可怕,這種巨大的性格轉變,她只在瞬間完成,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
“很好喝啊!感覺好多了,沒想到這樣就能治感冒,真是太神奇了。”一杯下去,整個身體微微冒汗,昏沉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藍幼靈把杯子遞給米可,開心地說。
米可接過空杯,微微一笑︰“晚上,就在這過夜了。”
“在這兒過夜?”
“這個時候趕回學校,宿舍樓也關門了。”
“那你的朋友……”
“說過,他在日本,不會突然回來的。就算他回來,也沒關系,我有自己的房間。”米可進了廚房,在錚亮的洗碗槽內清洗杯具,儼然熟門熟路,看樣子她常在這里過夜。
“如果你都不介意的話,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藍幼靈跟到廚房口,看著米可的側臉,努力壓縮著內心對不太熟悉的人產生的距離感。而米可,似乎已經把她當成相交多年可以交付所有的摯友了。
“有什麼可介意的,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我可以四處參觀一下嗎?”突然對這個沒有主人常住的空房子充滿好奇。
“當然。”
藍幼靈抱起腳邊跟過來的小米,踱到房間四處看了看。房間很干淨,窗明幾淨,幾乎沒有一絲灰塵,看樣子這房子是每天都被人清掃擦拭的。除了客廳之外,里面還有四個房間,二個衛生間,一個廚房。藍幼靈不自覺的在想,米可的這位朋友會是什麼樣的人。在這麼繁華的地帶擁有一個小洋房,背景一定不簡單。不過,米可一向神秘,有一位這樣的朋友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米可似乎不願多談這位朋友。
房子的其中一間,是一個畫室。牆壁上掛滿了人物肖像畫,仔細一看,所畫的人物竟都是同一個人。全身,半身,正面,側面,微笑,沉思,各種形態都有。畫上的人物是個很帥氣的男生,但又絕不是簡單的五官、身材的硬件良好而已。他的眼楮里透露出一種獨特的神采,會讓觀者強烈的感覺到,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溫文爾雅,智慧而多情的人。看來畫者的技法很高,或者也可以說,畫者對畫中的人很痴戀,很用情。
不知道這些畫是不是出自米可之手,而畫中之人會不會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米可不肯透露性別的那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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