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不冤，她自己心里清楚。
姜恆掃了她一眼便沒再理她，而是看向姜老夫人說道，“母親，這牙行的老板說當年把蕙舒身邊的人交給他的人是姓張的媽媽，兒子想叫張媽媽過來當面對質。”
母親身邊的張媽媽一直就是母親的心腹。
姜老夫人臉色鐵青，怒道，“你真是懷疑自己的親娘？”
“母親恕罪，兒子不是懷疑您，而是想把當年的事查個清楚罷了。”姜恆說道，“兒子讓人去尋蕙舒身邊的人，可惜都已經死了。”
姜老夫人說道，“當年我也是跟你說過的，是他們自己要走，不想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你也說了他們既想走就讓他們走。”
這兩個賤人！當年居然直接就離開京城跑了。姜老夫人心里很是後悔，當年就不應該心軟，應該讓人繼續尋找，然後處理了一了百了。這樣的話也就沒有今天的事了。
姜恆說道，“當年是兒子疏忽了。”他當年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慟中，這些事自是母親操持的。
而當年太醫也說了，妻子是因產後血崩而亡的，他自也不會懷疑有人給妻子下了藥才會引發的血崩的。
姜恆又說道，“好在趙姨娘還在的，或許她也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
因為為了讓人懷疑，所以他也都沒有提前問趙姨娘當年的事。
姜老夫人心里是一萬個不願意，不過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既你這麼想知道，那就查吧。”
這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他的性子，也很清楚他對徐氏的感情，若是自己一味地阻擾，他只會更加的懷疑。
過了這麼多年了，他還能查出什麼來？
沒必要為了一個死了的徐氏而讓他們母子兩人心生芥蒂。
趙姨娘那個賤人她什麼都知道，叫來了問話也是沒什麼用，至于張媽媽，姜老夫人相信她的忠誠，她不會說什麼的。
所以，既他想查那就查吧。
姜老夫人松了口，甦氏卻是心里害怕得不行，她哭著叫了一聲，“侯爺。”
姜恆就低頭看向她，“你起來吧，若是事情與你無關，我自也不會冤枉你的。”
聲音淡淡地不帶一絲感情。
甦氏站了起來，擦了擦淚水，哭著與姜恆說道，“侯爺，徐姐姐當年的死真的是意外，您這樣不是傷母親她老人家的心嗎？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了，這兩人說的話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他們當年怎麼不說出來呢？而是隔了這麼多年這麼巧被您給踫到了呢？”
甦氏說著看向王穩婆，“你說當年徐姐姐喝的藥里頭添了東西，那你當時怎麼不說？還有當年你既然看了出來，為何不阻止？當年不阻止，現在怎麼又出來說這些話？你說徐姐姐的藥里添了東西，證據呢？說，是誰派你來的？那人派你來是什麼目的？”
說到後面，甦氏臉色嚴厲，侯府當家主母的派頭和氣勢一下就散發了出來。
“老夫人，侯爺，夫人，民婦說的句句屬實。”王穩婆抬頭說道。
“那你當年為何不說？為何不阻止她？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死？你和殺人凶手又有什麼群？你說有人害徐姐姐，我看就是你害的徐姐姐的吧！”甦氏聲音嚴厲。
王穩婆臉都白了，“當年民婦沒有阻止是民婦的錯，可是民婦沒有害先夫人，民婦身份低賤，說出來的話肯定沒有人相信，所以……”
她人微言輕的，當時若是說出來，只怕是比另外那穩婆死得更早了，所以當年她回去後就立即躲了起來，然後離開了京城。
“你說都沒有說，怎麼就知道沒人相信呢？我看就是你害的徐姐姐。”
“不是，不是。”王穩婆搖頭看向姜恆，“侯爺，民婦沒有害先夫人，真的沒有，還請侯爺明察。”
說完王穩婆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姜恆的心里是恨這王穩婆的，但凡當年她能吭一聲，那蕙舒也就不會死得那麼慘。
姜恆看了她一眼，對甦氏說道，“好了，我自會查清楚的。”所以她就不要囔囔了。
甦氏頓時更是委屈難過了，“侯爺您這是在怪妾身嗎？妾身也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啊，按這婦人說的話當年她明明就看到了，若不是她自己下的毒藥，那她怎麼會不說？當年她不說，現在隔了這麼多年卻又突然說，誰知道她有什麼居心。”
若是能把事情推到這穩婆身上那自是好的，至于徐蕙舒身邊的人，人都死了，死無對證的。
至于趙姨娘？
甦氏有些沒十足的把握，她不知道趙姨娘知道不知道當年的事。
不過如今趙姨娘是侯爺的妾，她還有一個兒子，為了兒子，她應該不會亂說的。
甦氏想著朝姜老夫人看了過去，給她一個眼色，希望姜老夫人順著她的意思把事情推到這穩婆的身上。
侯府自是與人有過節與恩怨的，把事情推到這穩婆的身上，再是隨便找個與侯府有過節的人家背鍋就是了。
如此想著甦氏心里的不安和害怕便又是少了些。
甦氏如此想，姜老夫人卻是輕輕地朝她搖了下頭，然後對姜恆說道，“你也起來吧，既然你覺得當年的事有蹊蹺，想查那就查個明白吧。”
把事情推到這穩婆身上？甦氏她怎麼這麼傻？
她當兒子是跟她一樣的目光短淺，能隨意被人糊弄嗎？兒子沒有調查過他就會把人帶到自己這個親娘面前來嗎？
真是個蠢貨！
當了這麼多年侯府的主母了，平日里處理事情和人來往交際看著倒是像模像樣了，可是一到危急時刻就又像是這些年都白長了年紀一樣，還是這麼短視！
甦氏見姜老夫人沒有支持自己的做法，頓時有些著急，老夫人不贊同自己的做法，那老夫人肯定是覺得這個辦法不行了，她就不明白了，把事情推給那穩婆怎麼就不行了！
姜老夫人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沒還沒想明白，于是對她說道，“你也過來坐下吧。”
可別是犯蠢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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