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父親和祖父,還有母親都說了她一定會沒事的,他們都要她好好的活著千萬不要想不開,等過幾年就能回家了。
可是,在這地方走了一遭,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活呢?
他們沈家人都知道那張氏的死和姜長寧墜崖的事與他們沈家沒有關系,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所有的證據證人都指向他們沈家。
那幕後算計這一切的姜長寧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若是自己不來,那大哥就要定罪了。
自己和大哥,怎麼著都需要一個人來抗下這莫須有的罪。
她其實自私地不想來的,可是祖父父母都在奔走,一日比一日的焦灼,雖他們沒有責備過自己——因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若是大哥出了事,那她肯定是不會原諒自己的,而且祖父父親母親肯定也終有一天會怨恨自己的。
所以不如就自己來抗了這一切。
……
是夜沈宛 自盡了。
罪她也都一一認了,所以她的自盡便就是畏罪自殺。
沈家接了她的尸首回去,然後下了葬,一邊收拾回山東的行囊。
誰也沒料到沈家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沈家人要走了,李鉉幾個約了沈灼出來,算是給他踐行。
李鉉看向對面一直沉默的沈灼,問道,“你真要跟著一起回老家嗎?”
沈灼笑了一下,點頭,“嗯。”然後端起了酒杯與幾個兄弟,“你們什麼時候去山東找我玩啊。”
宋淮端了酒杯與他踫了一下,“嗯。”
李鉉與顧東然都應了。
沈灼抿了一口酒,看向宋淮說道,“王爺,這一次是我對不住了。”
宋淮笑了,“言重了。”
親兄弟都能手足相殘,更何況他們也還不是親兄弟呢。
沈灼也是為了沈家。
他若是怨自己,也無所謂的。
“好了,就別說這些了。”李鉉笑著拍了拍沈灼的肩,“你要好好的,別丟了我們京城紈褲的臉啊。”
沈灼一笑,“那是自然。”
“哪天走?”顧東然問道。
“還沒定日子,應該很快了。”沈灼說道。
妹妹死了,母親直接就病倒了。
如今沈家的氣氛死氣沉沉的,不僅僅是傷心妹妹的死,大家都有內疚。
沈家這樣的結局京城老百姓是都沒有預料到的。
同樣的震驚的還有姜敏 。
她自沈宛 去了投案自首的時候,姜敏 就開始覺得心里有些不安。
沈宛 就這樣死了,她應該很高興的,沈宛 死了那就表示上輩子晉王登基之後納沈宛 為妃的事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可是她沒有一點高興。
她一直猜那張氏什麼的是父親安排的,可她卻越來越是覺得事情應該不是父親做的。
父親不會這樣不留一絲余地,哪怕是因為姜長寧很生氣,他也不會對沈家下這樣狠的手。
她隱隱覺得事情不是父親謀劃的,父親可能有插手,可整件事的主導卻不是他。
是誰?
姜敏 哪怕是再不願意相信,她也是不由自主地往那人身上想——姜長寧!
可是她了解的姜長寧有這樣的腦子嗎?顯然是沒有的。
還是這些年來其實姜長寧都是扮豬吃老虎?囂張跋扈的草包形象不過是她的保護色?
其實步步為營,心思縝密才是她的真面目?
如此似乎能說得過去。
可是,她從小就是那樣,難道她那麼小就能這麼厲害了,懂得隱藏自己了嗎?
不可能,姜長寧不可能從那麼小就已經懂得裝了,姜敏 搖搖頭,突然又坐直了身子。
難不成姜長寧她和自己——
一樣有那樣不可思議的奇遇嗎?
過了片刻,姜長寧又否了。
若是姜長寧她也與自己一樣,那姜長寧肯定會和自己一樣想辦法弄死自己了。
可是她沒有。
但這一次沈家的事又讓她有些不安,找不到好的解釋。
難道是宋淮幫她的?
因為現在她是宋淮的未婚妻,宋淮幫她那是天經地義。
可是,宋淮有那個能力扳倒沈家?他若是有這個能耐,那上輩子怎麼又會死那麼早?
姜敏 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問題的突破點。
還是因為這個契機太好了,所以宋淮成功利用過來其他沈家的仇家和對手把沈家弄倒了?
還是兩人其實是一起謀劃的?雖說陛下防著宋淮,便宋淮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可他身邊有人啊。
所以,這兩個紈褲一起就直搗沈家的中心算計上了沈 ?然而其實他們的最終目的其實還是沈宛 ?
這就解釋得過去了。
而且,沈家如今的情況不過是因為他們兩個起了頭,然後沈家的對手和仇家哄擁而上踩沈家?這個解釋如此就更說得過去了。
是姜敏 心里還是有些不安,這樣不在她掌控之內的事,她又無法想通的事讓她很不好受。
正想著,紅纓回來了,她先是屈膝行了禮然後才與姜敏 稟告說道,“小姐,奴婢查清楚了,自大小姐回來後她院子里只有那個叫輕紅的人外出過幾次,其他的人基本都沒有外出過。”
輕紅啊?因為淺碧的手還沒痊愈所以便讓輕紅出去了嗎?姜長寧倒是很信任那兩個丫頭啊,姜敏 手指點了點,“她出去都做什麼了?”
“一般都是去大小姐的店里。”紅纓回道。
“嗯,下一次她再出去跟著出去看她都和什麼人接觸過。”姜敏 吩咐說道。
紅纓點頭應了,又說道,“大小姐那邊除她身邊的許媽媽和海棠幾個之外其他的人進不了屋,大小姐平時在屋里說什麼做什麼,打听不到。”
姜敏 點點頭,“我知道了。”
以前錦沁苑就跟篩子似的,現在倒是滴水不漏了,姜長寧也知道只用自己的人了。
姜敏 想了想,抬頭看向紅纓和紅絡兩人問道,“你們想想看大姐姐她什麼時候開始防著她院子其他的人了?”
因為姜長寧太過草包,所以自己以前倒也是沒怎麼特意留意過她這方面的事。
紅纓和紅絡兩人仔細想了想,紅絡先開口回道,“仿佛是去年開始的吧。”
至于具體什麼時候,她倒也是不記得了。
紅纓點頭,“嗯,應該是去年,具體的奴婢不太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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