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笑聲動听輕靈。
可是晉王卻皺起了眉頭。
他可不認為長寧是因為高興而笑。
她是在嘲笑！
對，就是嘲笑。
她竟敢嘲笑自己？
晉王眼底閃過一抹戾色。
長寧笑聲緩緩停了下來，等完全停了下來之後，她看著晉王說道，“晉王府怎麼可能是臣女最好和唯一的選擇呢？城外法華寺，紫雲庵等那麼多的地方不是更好嗎？若是王爺不顧佛門淨地，要逼迫臣女的話，不是還有一條死路嗎？”
晉王臉上帶了薄怒，“你這是寧願出家，寧願死也不願意當本王的人嗎？”
對！做他晉王的妾，她還不如就出家或是直接一根白綾吊死自己好了，長寧沒立即回答他的話，也沒有把他的怒氣放在眼里，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後捧著茶杯看著晉王微微地笑，“也不全是，若是王爺您能答應臣女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不管你提出什麼要求本王都答應你。”晉王立即就笑了。
得，到底是小姑娘要臉面，前面的話不過是做做樣子的，這不，轉眼態度就變了嗎？
自己也就不跟她計較了，誰讓她長得漂亮呢？
自己都還沒說呢，他就說只要自己提的要求都會答應，嘖嘖等一會自己說了，他別是沒法答應，打臉不要太快啊。長寧手指慢慢地描著茶杯上的花紋路。
“小姐。”海棠都快要急哭了。
小姐怎麼可以答應呢？
小姐可是侯府的嫡長女呢，這未來的晉王妃還是二小姐。
淺碧也是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她是習武之人，要沉得住氣一些，她往長寧看了過去。
小姐應該不會答應吧。
淺碧看了一眼長寧，伸手拉了拉海棠，“別急，先听听小姐怎麼說。”
雖到小姐身邊沒多久，可是她也是能看出來小姐不是傳聞中的草包，繡花枕頭。
小姐聰明著呢。
長寧淺笑著看著晉王，“臣女還沒說呢，王爺還是答應臣女的好，回頭若是王爺您做不到，所以還是等臣女說了您好好考慮考慮再說。”
“大姑娘你只管說，只要你能提出來的要求，本王一定幫會幫你做到。”晉王又恢復了剛才的溫柔爾雅，“本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姑娘你只管說就是了。”
她一個小姑娘能提出什麼條件出來？無非是胭脂水粉，珠寶首飾，華衣錦服罷了，再多也就和旁人有點小恩怨，讓自己給她出口氣而已。
長寧嘴角緩緩地彎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是王爺能殺了長興侯府的世子李錚，那臣女便答應王爺您進晉王府。”
“什麼？”晉王聲音一下就沉了下去，剛才還和煦如春光的臉瞬間如是布滿了一層冰霜，他陰沉沉地看著長寧，“大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要自己去殺了表哥李錚？
李錚可是自己的表哥，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是心腹中的心腹。
為了她一個女兒而把表哥給殺了？
自己怎麼可能會做那樣腦子進水的事？
她這是痴人說夢話呢。
晉王目光沉沉地盯著長寧，陰笑了兩人說道，“都說靖安侯府大姑娘是個沒腦子的草包，是個繡花枕頭，原來大家都看錯了啊。”
剛自己還高興來著呢，她一個能有什麼刁鑽的條件？
轉眼她就給自己出了一個不可能做到的難題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臉在隱隱作痛。
她就是故意的，知道自己不會殺李錚，所以提出這樣一個刁難的條件出來為難自己。
海棠把提著的心放了下去。
就說小姐怎麼會願意給他做妾呢？
淺碧也嘴角翹了翹。
長寧淺笑，“王爺繆贊。”
淡淡的笑容，卻是實實在在地透露著——她很開心。
晉王看著她撫掌笑道，“大姑娘聰明啊。”
長寧帶著笑，“王爺什麼時候能把他的人頭送到臣女面前，臣女就什麼時候去王府。”
一副她的條件已經開了出來了就看他答不答應的神情。
這條件他當然是不能答應了，晉王笑著搖了搖頭，問道，“大姑娘和李錚有仇嗎？若是他做了什麼惹大姑娘生氣的事，我讓他過來給你賠禮道歉。”
長寧搖頭，“對，有仇。”
晉王笑著問道，“他做了什麼？讓大姑娘你這麼恨他？”什麼時候表哥惹她了嗎？居然還要表哥的命。
長寧道，“滅家之仇。”
晉王一楞，隨即大聲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大姑娘你可真會開玩笑。”
長寧很認真，“我沒開玩笑，上輩子的仇。”
面前的晉王十之八九是李錚背後的人。
林家的事李錚都跟自己承認了。
李錚為什麼要那麼做？肯是想要父兄手里的兵權了，林家傾覆了李家人卻沒有去西北接管林家的兵權，可能是為了避嫌畢竟李錚差那麼一點就成了林家的女婿了，然而不管是李家人有沒有去接管，李錚那麼做都是為了眼前的——晉王。
也或許所有的一切都是晉王指使李錚做的，也或許是兩人商量之後定下的。
長寧臉色很認真，晉王卻笑得更是大聲了，哈哈哈地笑了一陣之後，他看著長寧道，“沒有想到大姑娘還是如此有趣之人。”
上輩子？
她怎麼不說自己是下凡來的九天玄女啊。
“哈哈哈。”晉王又笑了起來，“大姑娘你真是太可愛了，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可愛的人。”
晉王笑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停了下來之後他臉上還帶著無比愉悅的表情，“我的意思，大姑娘都知道了，我也明白大姑娘你心里肯定是覺得委屈的，不過大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將來肯定不會讓你委屈的，你好好想想。”
晉王笑著往後舒服一靠，“這事你回去慢慢考慮，不著急。”
“不用考慮，我的回答還是那個。”長寧依舊是認真回答說道，“王爺什麼時候能殺了李錚，我什麼時候入王府。”
若他做不到，那進王府的事就免談。
晉王笑道，“還是大姑娘回去好好考慮，我等著你的回答。”
殺李錚當然是不可能的。
長寧還是那句話，“不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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