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恆走了一段路，轉了個方向去了錦沁苑。
這麼晚了，長寧沒有想到姜恆來。
她成了姜長寧之後，這還是姜恆第一次來錦沁苑來，有什麼事也都是叫她去外書房說的。
在記憶中，好像以前姜恆也鮮少來錦沁苑的。
因此許媽媽等人都驚了，隨即就高興地忙乎了起來，上茶，上點心。
等她們上好了茶和點心，長寧就讓她們都退了出去，然後問姜恆說道，“父親這麼晚過來錦沁苑，是因為晉王嗎？”
剛才鶴鳴堂，他們一眾晚輩是被早早地打發了，他和姜老夫人，甦氏肯定是在講今日宮里的事了。
又特意過來自己這邊，那肯定就為了晉王，因為自己的親事了。
女兒還真是心思透亮，一下就猜到了自己為何會來，姜恆點了下頭，“
嗯。”
長寧笑了笑，端著茶杯低頭喝了一口，問道，“那父親和祖母商量好了嗎？打算怎麼辦？”
今日在宮里晉王把自己推到了浪尖上。
前頭就有傳言說晉王看中了自己，經過了今日，外面的傳言是會更加厲害。
本來自己名聲就不好，再加上晉王的刻意為之。
所以，這滿京城——
恐怕是沒有人會敢娶自己的了。
長寧心里很清楚。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決定的。
長寧清澈地眼楮平靜地看著姜恆。
淑妃估計是看不上自己的，可做不了正妃，還可以做側妃，不是側妃還可以是妾呢。
若是宮里把自己指 晉王。
哪怕是姜恆再是對自己好，為了侯府他也不會冒著危險去抗旨的。
所以，他們會如何做呢？應該是在宮里還沒消息的時候，迅速把自己的親事定下來的。
然而，如今自己的情況，京城誰敢娶自己呢？
唯一的辦法，大約是京城之外找，把自己遠嫁了，趁得京城的消息還沒傳過去的時候就把親事給定了下來，等到時候知道，那也是已成定局了。
還有就是姜恆他找自己的朋友至交幫忙吧，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所以，誰又願意冒著得罪皇家的危險讓兒子娶自己呢？
晉王也是清楚這個局面，所以今日才會故意當著帝後，還有那麼多人的面那麼說的。
回來的時候，在馬車上長寧就已經把事情想了個透。
姜恆也沒有想都她這麼直接就問了出來，看著她和藹地笑著說道，“得趕緊把你的親事定下來。”
長寧點了下頭，面上並無一點嬌羞之色。
姜恆面色有些猶豫，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問了出來，“圓圓可有心儀的人？”
這話他是不應該問的，可是事情這般緊急，他也想問問女兒有沒有喜歡的人。
女兒若是有喜歡的人，若是那人好又是個上進的，那自己就想辦法成全女兒了。
而且若是女兒有喜歡的人，回頭自己挑了人，還不是讓女兒傷心難過嗎？
長寧笑著搖頭，說道，“沒有。”
以前還是林朝顏的時候，她是有喜歡的人的，可李錚已經娶妻了。
姜恆又沉默了片刻，又問，“那圓圓喜歡什麼樣的人？”這話說出來，他面上帶了幾分窘色。
這樣的話應該的當母親的來問的，然而甦氏畢竟是繼母，而他又曾經答應了女兒——她的親事得要她經過她的同意才會定的。
長寧想了一下，搖頭，“這個沒有想過呢。”
這個她還沒想過，其實在查出林家的事之前，她沒打算嫁人，若是嫁了人就會很不方便，而且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出來的，到時候自己大約是會成老姑娘也不好說親的，所以她真的沒有打算嫁人的。
沒有想過啊？姜恆點了下頭。
女兒以前是很喜歡薛家那小子的，難道女兒是喜歡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嗎？
姜恆在腦子里刪了一遍，這幾個好友家里有幾個兒子，兒子如何他也是粗粗有個了解的。
“父親。”長寧說道，“淑妃娘娘是不會同意我當晉王妃的。”自己聲名在外，淑妃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娶自己這樣一個草包呢？她肯定是會給晉王挑一個賢妻的，更何況還有個姜敏 盯著晉王呢，既姜敏 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那她肯定是會想辦法嫁給晉王的。“可是我擔心宮里還會把我指給了晉王。”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若是他們挑了姜敏 做他的正妃，那當然也不會再讓自己給晉王做小的。
長寧面容平靜如水。
“圓圓放心，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姜恆說道，“宮里也不會就那樣突然下旨的，也會與各挑中的姑娘家里的長輩通個氣的，若是陛下和皇後娘娘，淑妃娘娘有那個意思，那為父會竭盡全力推了的。”
長寧點下頭，低頭喝了一口茶，又說道，“若是父親推不了，就算了。”
“肯定能推了的。”姜恆說道。
可若是晉王去求了正慶帝呢？難不成為了父親一個臣子，正慶帝還能拒絕了自己的兒子不成？長寧一笑說道，“萬一推不了就算了，沒有關系的，大不了我絞了頭發去紫雲庵。”
看著女兒平靜的臉龐，姜恆心里不是個滋味，“圓圓，爹爹一定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的。”
讓女兒做小他絕對不會答應的，而他也絕對不會讓女兒出家的。
長寧眉眼彎彎地點頭，“嗯，我相信父親。”
她是相信他的，不過有時候身不由己，他不僅是自己的父親，還是整個侯府的男主人，是整個侯府的頂梁柱。
“對了，父親。”長寧想起了羅雨瀲來，“听說前些日子羅雨瀲沒了，芳姑她們三人留著沒用了，把他們送回去吧。”
當初要了芳姑她們三人過來，不過就是威懾著羅雨瀲不要再動什麼心思，如今她人都沒了，那三人自也沒必要留著了，沒得浪費糧食幫著薛家和羅家養下人。
姜恆道，“前幾日我也听說了，本就算與你說一聲這兩日把人送回去的。”
長寧心里訝異。
看樣子，不是父親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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