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我!放我出去,就算要坐牢,也不應該是我!應該是張薰羽那個賤人!賤人!”
尖銳刺耳的聲音,難以想象是以前那個白梨花一樣的女孩子會發出來的。
易千率冷眼看著這個被扭進來的女人,在張昔羽提到張薰羽的名字的時候,目光陡然變得更加冷淡。
一旁的警員會意,重重的在張昔羽的臉上左右各扇了一巴掌︰“老實點!這里不是你發瘋的地方。”
“你的嘴里,還不配提我妻子的名字。”易千率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
張昔羽披散著亂發,雙手被手銬反扣在身後,听見易千率這樣說,忽然就詭異的笑起來︰“一個死人,一個賤人的名字,我為什麼不能提?生殺予奪的易先生,看著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感覺如何?”
易千率的瞳孔縮了縮,伸手狠狠的掐住張昔羽的喉嚨︰“我說了,你不配提我妻子的名字,你是在告訴我你很想死嗎?”
易千率扣住張昔羽喉嚨的手一點點的抽緊,像是要直接就這樣掐斷張昔羽的喉嚨,渾身都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張昔羽的喉嚨路不斷的發出“呃”“呃”的聲音,本能的掙扎著,但是兩手被束縛在身後,根本不可能掙的開易千率的鉗制。
“易、易先生,現在還沒有進行判決,讓她就這次死了,可能不太好……”警員在一旁小聲提醒。
事實上,如果易千率真的要在這里把張昔羽殺了,他們也根本阻止不了,只能對上級和對外說張昔羽畏罪在監獄里暴斃,然後將張昔羽的罪行公之于眾,僅此而已。
易千率晃了晃神,手一擲像是扔一件垃圾一樣把張昔羽直接拋開。
易千率從來不在乎什麼判決,唯一在乎的是,張薰羽一直希望那些在空難中死去的人可以討回一點公道,不讓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也不想死者的親人一輩子都不知道死者死亡的原因。
張薰羽希望張昔羽可以為那三百多條人命付出代價,所以張昔羽不能在現在死,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張昔羽撫著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終于順過起來之後對著易千率嘲諷一笑︰“怎麼?不舍得我死了?”
“你還不配就這麼死去,至少要讓那三百多名死者獲得起碼的公平,你這樣的人,應該為那三百多個人死去。”易千率抽過一張紙巾,像是厭惡到了極點,踫張昔羽一下都嫌髒一般,擦過每一根手指。
張昔羽看著易千率的動作,忽然就是一笑︰“是,我在你們看來都是骯髒的,只有張薰羽那個賤人是干淨的,什麼讓死去的人得到起碼的公平,什麼應該讓親屬知道真正的死因,你們的張薰羽多善良啊,明明就是想著我死,還要找這麼多的借口。”
“我說過,不許再提我老婆的名字,從你嘴里說出來是一種侮辱。心里是惡毒的人看什麼都是惡毒,你這種惡毒到極點的女人除了惡意的揣測別人還能干什麼?”易千率已經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還妄想和張薰羽比。
“是,我惡毒,我當然不像張薰羽那麼好。”張昔羽還坐在地上,索性沒有起來,“張薰羽多好,你們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張薰羽,不管別人多努力,全部都只是陪襯,張薰羽多開心啊,全世界都是她的陪襯,什麼好的都是她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瘋魔了。易千率的眼里流露出鄙夷︰“你的確只配當一個陪襯,確切的說,以前的你還算陪當一個陪襯,現在的你,就算是在張薰羽身邊當一個陪襯都不夠資格。”
果然,只要說到她原來只是張薰羽的陪襯,張昔羽整個人就變得歇斯底里起來︰“陪襯?哈,陪襯!張薰羽她到底有什麼好的?除了一副皮囊和良好的身世。張氏董事長的獨女,她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是張氏的繼承人而已!我有哪里輸給張薰羽了?憑什麼別人不管怎麼努力,在你們看來都只能是陪襯,拼什麼她就能輕而易舉的獲得所有的一切!”
張昔羽的眼里露出瘋狂,和當初開車撞張薰羽時一般無二的瘋狂。
嫉妒。
這就是根源嗎?
從小就有的嫉妒,在一點一點長大的過程中被不斷的強化,直到最後就成了現在這樣不顧一切的想要從張薰羽手里搶走一切的樣子。
“你輸給張薰羽的地方太多了。”易千率現在只想見到醫院里的那個人,繼續和張昔羽這個瘋女人待下去只會讓易千率克制不住體內的暴戾,從椅子上站起來,易千率一步一步緩慢的向張昔羽走過去,“拋開外貌和家世這些個人無法控制的東西,僅僅就憑著你這種令人作嘔的嫉妒心,你就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張薰羽。還有,誰告訴你有人能輕而易舉的得到所有東西?張薰羽所付出的努力,是自以為已經拼盡全力的你多少年都趕不上的。”
“你就是用這雙手開的車,是嗎?”易千率微微眯起雙眼,看著張昔羽被手銬銬在身後的手,“我現在不能殺了你,不代表我不能對你做其他的什麼事情。沒有人可以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張薰羽不會追究你,不代表我也可以不追究。”
易千率的腳落在張昔羽細長的十指上,重重的碾著張昔羽的手踩了過去。
“啊——”
張昔羽的哭叫聲尖銳淒厲的幾欲劃破他人的耳膜,在易千率的腳徹底離開的時候,十根手指微微的顫了一下,已經再也不能動彈。
所有傷害了張薰羽的東西,都必須廢掉,張昔羽最後也會得到處置。
易千率周身的暴戾逐漸的消下去,在程池替易千率拉開房間的門時,身後忽然傳來張昔羽的笑聲。
比剛才那一聲哭叫還要詭譎可怖的響在室內︰“易千率,a市我根本逃不出去,早晚會被你找到,早晚都是死,反正都是要死,至少現在我拉了張薰羽當墊背的。不管你們怎麼想,怎麼覺得我比不上張薰羽,張薰羽始終死的比我早,這一次,是我贏了。”
可惡又可悲的女人。
易千率回過身,輕蔑的笑了笑︰“誰告訴你你贏了?現在我的妻子已經搶救過來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說不定還能趕上你的開庭審判,從最開始,你這一輩子就永遠都不可能能贏得過張薰羽。”
張昔羽怔了怔,笑聲在瞬間止住︰“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明明,明明把車開到最快了,明明撞到張薰羽了……”張昔羽不斷的喃喃,眼里原本的瘋狂已經帶上了絕望。
就算到了最後,也還是贏不過張薰羽嗎?
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爸爸,張氏,念念,還有自己……什麼都沒有了……賠上了這麼多,最後還是徹底的輸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你騙我……”張昔羽從地上起來,想要沖易千率沖過去卻被警衛按住了身體,只能徒勞無力的看著易千率,一聲一聲嘶啞的喊,“易千率,你騙我,你騙我!張薰羽明明已經死了!你騙我!我不會相信的,不會信的!”
“把她帶回去。”易千率不想理會這個瘋女人,連看張昔羽一眼都已經覺得是髒了,大步的出了房間。
“易先生,張昔羽好像有點不正常。和以前想比,像是完全是兩個人。”程池在易千率耳邊試探著說道。
“嗯。”的確如此,自從拿到張氏的管理權之後,張昔羽整個人都已經不正常了。
原來的張昔羽,雖然也陰暗,但是遠沒有現在這麼瘋狂,這麼的,歇斯底里。
但誰知道呢?畢竟以前的張昔羽也曾經把自己的父親從樓上推下去過,誰知道張昔羽是不是掩蓋在這層干淨的表皮下太久了,徹底暴露後已經再也掩蓋不了自己的本性,還是……
“易先生,張昔羽會不會已經精神失常了?張昔羽的母親精神方面就有些問題,在張格明死後一度精神失常,張昔羽失去張氏的時候其母親也失常過,張昔羽會不會因為遺傳,也在精神方面有潛在的問題?需不需要請精神科的醫生來做診斷?”程池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也是易千率的猜測之一。
“不用。”易千率想也不想的冷聲回絕,就著程池拉開的車門坐了後座。
“易先生,現在是去……”雖然知道易千率的答案會是什麼,程池還是猶豫著問易千率。
自從張小姐搶救過來之後昏迷的這段時間,易先生一直在醫院陪著張薰羽,盛世的事情已經積壓了很多,易先生也需要回家一趟了,至少是休息一下換身衣服。
“醫院。”易千率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易家。他不想一個人去到一個沒有張薰羽的地方。
只要看不見張薰羽,易千率的眼前就全部都是張薰羽渾身是血的倒在路上的樣子。
夢魘一樣不斷的糾纏。
他已經無法再一次承受那種心情了。無論如何,都無法承受。只有在醫院里切實的看見張薰羽就在眼前,有生命的跡象,易千率才覺得安定。
果然還是醫院。
程池跟在易千率身邊多年,最是了解易千率。雖然私心里希望易千率可以回去休息一下,還是開向了醫院的方向。
在易千率的車從警局駛出去的時候,正好有一輛銀白色的跑車駛進警局。
擦身而過。
易千率看了一眼那輛車,皺了皺眉。
那是顧湛的車。
但已經無所謂了,不管顧湛想做什麼都無所謂,總之張昔羽不可能從監獄里離開。
沒有人能阻止他讓張昔羽付出代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