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索看見將離現身的一瞬間就擺好了防備的架勢,那些架著我的邪教成員們似乎也知道將離的厲害,估計是事先被提醒過。
一群人腳下生風地退得飛快,眼看著我離他越來越遠,將離急了,根本沒有去管在那里擺好了迎擊姿勢的多索,身形一閃就到了我面前。
他憑著勁氣輕松地振開了我身後抓著我的一群人,接著又凌空把我拉至他身旁,護在懷里。
“將離.....”見他來了我自然是高興的,但是抬頭看他一臉嚴肅,驚喜的話就馬上憋回了肚子里。
“他今天帶了惡獸,此地不宜久留,我能抗住一會,你趁機先走。”將離輕聲在我耳邊說道,語氣很嚴肅,他一直盯著多索的方向,滿眼戒備。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個在我面前一直都彬彬有禮的男人也終于忍不住,卸下了偽善的微笑,一絲不亂的黑發下眉目陰冷。
將離前來搭救,按理來說這群人就該像上次一樣散去了,可是這次多索似乎是有備而來。這時在將離身邊,我稍稍安全一些,自己撕掉了嘴上粘著的膠帶,才反應過來定楮去看剛從從走廊里,被將離扔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只黑色的四腳生物,黑色腳爪上不知是自然生長還是後天植入,竟然嵌入著金屬彎勾,鬼知道被這東西抓到一下會產生多麼恐怖的傷口。
這會兒那四腳獸似乎已經恢復了知覺,正蹬著腿想翻身起來。
“你們讓開!”多索突然沉聲大喊,顯然是給我們身後那一群教眾听的,接著他憤怒的舉起了左手,那左手掐著的指訣,似乎是準備做什麼奇怪的法術。
我們身後那些人倒也真听話,個個像見了鬼一樣,看見多索舉起手來,馬上就往後退去,比剛才抓著我跑的時候速度還要快。
與此同時,隨著多索的手勢,那黑色的獸慢慢拱起脊背,站了起來,我這才有機會能看到它的全貌。
這四腳獸頭上罩著和腳爪上相同金屬材質制成的黑色人臉面具,這獸渾身漆黑,和黑色的金屬幾乎融為一體,若不是面具四周還有銀色的鎖鏈垂下來勾著它的皮肉,我簡直就以為這人臉是本來就長在它身上的。
將離見此也不敢怠慢,用念力把我輕輕移至身側,放在地上。一落地,我立刻感覺到他的氣息從我身上褪下去了,全數凝聚到了自己的魂體上。
我不懂他這是要做什麼,一時不安,下意識地想去抓住他的手臂,卻忘了他還是離魂狀態,手指穿透了他的身體,只撈到一掌冷冽的空氣。
我的心瞬時間一空,抬頭看他,便迎上那一如既往溫柔包容我的目光。眼角一酸,我竟然多愁善感起來。
他看著我細微變化的表情,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然後輕聲說道︰“乖,回家等我。”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什麼,就被一股氣勁推送到了樓梯下面,回頭看他的最後一眼,是那只黑色四腳獸撲向他的樣子。他的側臉,依舊凜然而俊美。
我跌跌撞撞地下樓,被無力感和恐懼佔據的腦海里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跑,直到下了幾層樓梯,看見一群白衣人沖著我跑過來,我才醒悟過來境況不妙。
兩步並作三步走,下樓的時候恨不得翻過扶手跳下去,只可惜我腳上還穿著高跟鞋。不行不行,這鞋可花掉了我半個月的工資,絕對不能脫下來。
我一路上危險重重連跑帶跳,總算出了樓梯間。跑到一樓醫院大廳里,本以為這里人多,我這麼不起眼,總能放慢點速度歇歇。
結果剛彎下腰喘了兩口氣,就只見從掛號窗口那邊的走廊里又沖出一群人。
這回不只有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了,前面帶頭的居然還有拿著警棍的保安!我來不及驚嘆這邪教組織陣容強大,馬上直起腰來繼續跑。
跑到馬路上後,攔住一輛出租車關上門便匆忙告訴司機一直往前開,司機師傅倒也話不多,一腳油門,就把那家醫院的牌匾甩在我們身後了。
我驚魂未定的回頭去看,只見那些醫生護士還有保安,居然追出了醫院。有些人沖到了大馬路上,阻攔了交通,路口那里一時間鳴笛聲四起,路邊立即開出幾輛警車來。
這還不夠,我坐的出租車剛要開出路口,便只听醫院樓內傳來一聲巨響。
我打開車窗去看,五樓,也就是剛剛我身處的地方,似乎發生了爆炸。整條路口汽車的報警器聲立刻跟著響成一片,連開車的師傅也被嚇了一跳。
司機感嘆了一句世風日下,隨後繼續往前開的時候,才想起要問我目的地。他問了兩句,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愣愣地看著車窗外,再轉過頭來,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司機也是個熱心腸,立刻問我怎麼了,見我只是流淚不說話,又問著是不是有親人在那家醫院里,要不要掉頭回去之類的話。我擦著眼淚,搖搖頭,過了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自己家里的地址,請他繼續開車就好。
可能是因為太過緊張,又見將離對付這群人這麼嚴肅,讓我快要擔心得喪失了理智,剛才看到爆炸,我竟有一瞬間以為將離要死掉了。
我告訴過將離。一,切不可亂傷人命,二,盡量避人耳目。兩人打斗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見多索真是用盡了手段。
想到這我又安心不了,遇上如此勁敵,將離即使脫身也一定十分艱難,這恐怕又要傷及他的元氣了。
想歸想,我的擔心也幫不上他一絲一毫的忙,現在只有听話回家才是最好的選擇。
很快,我乘出租車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沖進臥室里找將離。他的身體完好無損地躺在床上,可是不知為什麼還未甦醒,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好。
我正思索著將離為何還不甦醒的事情,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陳松的名字,我看了將離一眼,轉身出了房間,接起電話。
“喂,白玲。”我剛接起電話,就听見陳松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電話那端很安靜,只是听他粗重的呼吸,似乎是在趕路,想起我交代他去辦的事情,我連忙整理了情緒問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有非常大的發現,”他一邊喘,一遍磕磕絆絆地說︰“我現,我現在追那個孩子,發現他的蹤跡可真不容易,和周邊人打听的時候的時候又差點驚動了警局,誒呦,可真是累死我了。”
我沒心思管他累不累,我自己也剛剛死里逃生,將離又沒有甦醒,如今可沒那個時間听他說廢話,于是我趕緊催促他說重點,問他既然找到了孩子,能不能設法把他困在一個地方。
陳松听了立刻表示絕對不同意,這之後他又停頓了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似乎是怕什麼人發現,電話對面只有風吹草葉的沙沙聲,我心急如焚地在這邊等著,卻也不敢出聲。
接著又等了大約一分鐘,他又出聲了,這次他的聲音比之前低很多,他說接下來要說的話十分重要,一定要我記好,我一听便立刻開了錄音,準備記錄下他要說的事情。
陳松深呼吸了好幾次,平穩下氣息,這才說道︰“這孩子有人喂養。”
“什麼?”我心里一驚,這還真是個大發現,忙問他道︰“能確定是誰在養著他嗎?是和邪教有關的人嗎?”“這個我不敢說,”陳松沉吟半晌道︰“但是很快就能知道了。”
接下來,他的信號變得有些不好,但是能听清的是他又重新開始移動了,手機里斷斷續續地收到他的聲音。
按照他的意思,他現在是很想等我來一起解決這個問題,畢竟他是個普通人,有幾張符到關鍵時刻踫到危險也是不夠用的,可是現在情況緊急,他只能繼續跟著那孩子往深山里走去,否則又不知道過多久才能再逮住這孩子的蹤跡。
“前面的路就要沒有信號了,”他在電話里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會給你留下明確的記號方便你來找我,就這樣了白警官,祝我好運吧。”
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我又重新播放了一邊錄音,心里十分糾結。
現在對比十分明顯,我這邊的任務基本是不可能再進行下去了,陳松那邊的進展很大,而且很有可能會得到重要的線索。
按理來說,我現在應該出發去找他,他需要我的幫助,如果他一個人在山里出了什麼事,不僅是我自己,局長甚至都有可能被連累處分。
可是,我現在不敢這麼魯莽了。
將離為了保護我已經消耗了很多,我現在出去,多索那群人很可能趁虛而入,听那個男人的語氣,邪教的首領似乎認識將離,這個組織勢力太大,我很怕稍有不慎,就會再次跌入他們的陷阱里。
不過說起來,多索這群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跟我跟得這麼緊呢?這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