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方棟的本來蒼白的臉開始華潤起來了,慘白的嘴唇也有了血色,原本時而急促的呼吸一下也變得平坦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師傅,我兒子怎麼還沒醒呢?”妻子著急的問道,人是看著好轉了,可還是沒醒呀。
男男人轉過頭來,打量他們夫妻幾眼,似笑非笑道,“要人醒過來還必須做一件事。”
“什麼事?”妻子連忙問,只要兒子能好起來,他們家做什麼都行。
“听說您家最近可是走了大運?”男年人忽的問道。
一家人對望一眼,這人感情還會算命吶,方老師發對方覺得自己不坦誠,連忙回答說道,“是有些好運氣,大概是走運吧。”
男人沒等他說完,便涼涼的打斷道,“那你們可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話怎麼說?”方老師心里一涼,隱隱約約覺得不安。
“听說你們家今天有事要辦?”男年人沒回答他,繼續問道。
今天的確是個日子,就在一個小時前,方老師一家接到通知,那筆巨額遺產他們可以領回來了。
“我和你們一塊走一遭吧。”男年人說。
很快一行人來到的警局,手續一下來,錢剛到手沒捂熱,男人就說了,“這錢你們不能留,除非你們不想要兒子了。”
“這是什麼話?”其他人臉色一頓青白。
“這錢可是帶著怨氣的,別說你們兒子了,就是你們也不一定有名花完,不如現在捐了出去,恰好積下一個福報,我也好用它來喚醒你們兒子。 ”
現在對于方老師一家的問題是,錢和兒子,二者選一。
想也不用想,當然是兒子命重要,既然這錢他們沒命去化,不如用來就兒子換算,盡管十分不舍,這家人還是咬著牙把錢捐了出去。
當晚方棟就醒了過來,但因受傷加上之前飲酒過度,還沒能下床,這時男人又說了,這孩子招了不該招的東西,雖然險險保了命,但是我建議你們別留這城市,到鄉下去吧。
見識過男人的本領,方老師一家哪敢懷疑,兒子一能下床就搬到鄉下,方老師也申請做了一名鄉村教師。
一開始從便捷的城市搬來啥都沒有的鄉村,一家人一時間難以適應,兒女都紛紛不滿抱怨,但再想想男人的警告,還是決定安心呆下去。
也是他們家幸運,方棟經歷了這一難後,雖然想不起當晚的具體情況,但是還是對自己的行為覺得後怕,一時間乖巧了不少,加上鄉下教書清閑,方老師騰出空來關注兒女,慢慢的方棟開始變得懂事起來。
“這也算我們家的另一種幸運吧!”年老的方老師這樣和我們感慨。誰說不是,再多的錢也換不來一個幸福平安的家,一雙乖巧懂事的兒女。
道士源于道教一派,其中男性也叫羽士、真人,他們必須修于叢林,故常隱于山間。
方老師說自他們搬到了鄉下,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中年男人,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是一身白色汗褂,穿著不太講究,褲腳常沾著泥巴,時而頭上扣著草帽,不像高人反倒像個農民。
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那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海茫茫,我們找人工作一定十分困難。
正在這個時候,方老師的妻子回來了,人的精神頭看起來也很好,幾十年的鄉下生活讓她過的平淡卻幸福。
听說我們詢問中年男人的下落,她也湊過來听幾句,想了想還是給了我們一個及其重要的線索,中年男人在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用了福報喚醒兒子,那時他們都在門外不敢進去打擾。
但當娘的到底念兒心切,也就貼著房門,仔細听著里頭的動靜。時間過去了好一會兒,病房里從開始的古怪話語慢慢安靜下來。
她想,這下人該救回來了吧。于是小心翼翼的把房門打開一條細微的縫縫,想偷偷看里頭的情況.
房里頭的中年男人剛剛用了耗去法力,一時乏力不查,居然也沒發現有人偷看,于是救人完以後一旁直徑收起自己的法器,一旁念叨說道︰“你也別謝我,就當是你爸媽拿錢給你續了命,以後你也就多孝順些就是了,那晚雖然不知什麼東西救了你,但好歹活下來了.這次劫難波及太廣,就是我自己也被困住了,一輩子只能待這城市邊上。
呆在城市邊上?如果人還沒死,又如他所言的話,這麼說中年男人應該在城市邊上的某個地方。
這一線索一下子讓我們的收索範圍縮小了不少。
“既然那個中年男人就在城市邊上,那麼為了糊口他應該還是做著老本行才對,我打小在這城市長大,這邊的人大部分喜歡信道,最近的一個寺廟也在鄰市里頭。”小王警官說。
“這樣那我們就把目標鎖定在道士身上吧。”我說。
一听說剛來的幾個警官要找道士,村長開始還不相信,這收科學知識燻陶過的人民警察,哪能對道教一類有興趣,莫不是其中有人招搖撞騙犯了事。
雖然不明白找道士的用意,但這里的人十分熱情,早在祖上十來輩的時候,他們就有村村結親,鄉里互相嫁娶的習俗,所以這城市邊上,也別小看任何一家,再少的人口也是和不少人沾親帶故的。
現在城市發展起來了,稍帶也修了路,以前難走的山路一下子方便起來,鄉鄰之間的消息八卦也變得靈通許多。
“我們這隔壁村里倒是有一個,本家姓李,做啥都要卜上一卦,所以我們都叫他李卦子,但是平時為人老實得緊,除了給人掐日子算算喜喪時刻風水,偶爾卜卦算命,就剩老實種田了。”村長憨實的說道。
“可以帶我們去見見他嗎?”小王說。
“咋?他是不是犯了啥事?”村長一听警察要見人,覺得這人半只腳已經踏進公安局了,要論輩份,這道士也算是他本家佷女娘舅家的外甥,多多少少也算是門親戚,加上人也老實,可不好出什麼不光彩的事。
見村長有些緊張,我趕忙解釋,“沒啥事,就是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只要他配合我們調查就好。”
“只是了解情況吶,那好那好。”也算松了口氣,趕忙拍著胸口又說,“您兩放心,我保證他一定好好配合兩位的工作,不敢壞事。”
開著車,很快村長就領著我們來到了李卦子家,修道之人本不該娶親,但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黑不留丟的男孩站在門口,對著院子里的雞鴨撒尿。
“不都說道士不是該修身養性嗎?怎麼還娶妻生娃了?”看見院里有的小孩,小王忍不住湊過來小聲低估幾句。
看小王盯著孩子面色奇怪,村長也就笑著解釋說道,“這孩子是山里頭撿來的,不知哪家姑娘被人弄大了肚子又藥不下胎,只好偷偷生下來,裹在破破爛爛的衣兜里,吃的什麼都沒有,大概是讓這孩子听天由命。好在這也是個命大的,居然被半夜吃酒回來的李卦子給撿回來了,也算是給他自己留個傳人了。”
“這麼說,這李卦子倒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小王忍不住夸贊道,再看看跟著的孩子,目光都多了分柔和和憐憫。
“卦子,在不在家?” 村長大著嗓門喊了句,沒回應就大步跨進了院子里頭,沒等村里白天沒有鎖門的習慣,十里八村都是鄉里鄉親的,時不時喜歡相互照應幾把。
“俺爹不在家,你們有啥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男孩子抽上褲頭,胡亂系了幾下,一看又人進來,里面挺起小小的胸膛,粗著嗓子回答,活像個小大人。
“牛娃,你爹哪去了?”村長看著眼前的小大人,笑嘻嘻的問。
“俺爹說今天家里來貴客,讓我看家把雞鴨在院子喂喂,去村尾那的小商店買酒去了。”牛娃回答。
“你倒是聰明,小小年紀也知道干活了?是個好孩子,趕明再大些讓你爹給你報小學,學學知識,做個文化人。”村長笑眯眯的和牛娃說著逗趣的話。
農村的娃都早當家,平時大人嘮家常從不避著,所以他們懂得不少,牛娃說。“我爹都講了,年底就讓我讀書去,以後考個大學生,好娶個城里的漂亮媳婦。”
“喲呵,人不大懂得不少,還知道娶媳婦了。”村長被牛娃的童言童語逗得很樂呵。
一大一小真說得歡,一個穿著橘黃色t恤的漢子走了進來,t恤似乎是買東西送的,上面還寫著“一噴就靈”幾個大字。
“你們來了就進來坐坐吧!”漢子笑眯眯的招呼我們,一手提著一瓶酒,另一手還抓著一包花生米和白兔奶糖。
把糖給了一臉歡喜的牛娃,漢子就坐下來了,“今天來的可都是稀客喲,快坐吧。”
見他都擺好的椅子,我們幾人也就坐了下來,先示意村長和漢子嘮了幾句家常,才開始把話題轉移到詢問上。
似乎知道我們要問什麼,李卦子率先說,“你們要找的人,我知道,但是,我奉勸你們別去招惹他。”
“什麼意思?”
李卦子見我們不甚在意,于是臉上嚴肅了幾分,“那人和我們不一樣,輕易不要接觸為好。”他沒說的是,他上一次見該周身怨氣沖天,卻遲遲未死,怕是得了邪法續命。
“那他叫什麼?”我問道。
“本名叫啥我不清楚,至是他那大痦子打眼得很,所以我們都叫他痦道士。”
“這名字倒是挺形象,那你可知他人在哪?”這問題很重要。
“不是我不想說,但總歸對你們沒好處。”李卦子一下子也沒了下酒得心,一門心思先把人勸住。
可惜這事我們得非等知道不可,見來人如此堅持,他只得指了指門外得一個小山丘,“往這里翻過去,再走上幾里有個通往市里得小山路,痦道士就住在那山路邊上。”
當我和小王找到痦道士的時候,他正嘿咻嘿咻的與一個中年女人再床上修煉。
一听有人拍門,還以為是人家老公找上門了,慌張之下趕緊提上褲子,想也不想就往窗外翻出,剛想撒腳跑,就被候著的小王給逮得正著。
小王一個反手就把人死死壓住,心想︰果然還是白玲姐聰明,居然猜到這老道士要翻窗跑路。
剛把人提遛過來,門就從里頭打開了,出來一個罵罵咧咧的中年女人,長著細長的眉眼,看上去有些刻薄但身材卻算得上豐盈。
本來偷人還有些心虛,但一看來人沒有丈夫和熟人,一下子中年女人就火大起來,指著老道士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好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我算是看出來了,哪是什麼命里注定的背地夫妻,一出事只顧著自個逃命,我算是瞎了眼,呸……”
罵完對著老道士一口水,快速的理了理衣服頭發,看著旁沒人盡管,快速往外頭走去。
被我們壞了好事,痦道士怒不可遏,非但不配合詢問,還威脅說要來人吃點苦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