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門口站著一個小沙彌,正是剛才指引著我們來的那個。我讓小沙彌去招待其他人吧,短時間我們還不會走。小沙彌猶疑著看向了阿贊大師,在看到阿贊大師點頭之後他這才行了個禮離去。
將外面的門關上後,我這才坐在了蒲團上,對阿贊大師說道︰“大師既然做這樣的姿態,想必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吧?何不說一下解決的辦法。”
大師緊緊的盯著我的眼楮看,過了好一會這才嘆了一口氣,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這位施主雖然年齡還輕但是身上卻籠罩著一股抹不去的官威,我也不說其他敷衍的話了,且讓我先看一看出事的是誰?”
我看向了胡媚兒,胡媚兒咬著下唇對著大師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後沒有掀開自己的衣服,而是將背後的癥狀口述了出來。
阿贊大師在旁邊听的認真,時不時皺起眉頭。他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這才道︰“化解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不知道這位女施主是否舍得著一副好皮囊?”
這下不用阿贊大師解釋,我們在場的人都知道,阿贊大師指的是胡媚兒那一身如雪的肌膚。
只看胡媚兒輕輕的笑了笑,道︰“比起現在所要承受的痛苦,回到以前的樣子似乎不是多大的難題。”
听到這里,阿贊大師也定下心來,他手里拿著一瓶東西點了點頭︰“這樣最好不過。我也不確定做完法事之後你身上的肌膚是否還會保持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才讓施主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們都不說話了,靜靜的看著阿贊大師,等著他給胡媚兒做那法事。
我之前也問過將離,既然是因為小鬼在作祟才讓胡媚兒的背後變成這個模樣,那我為什麼都看不到小鬼的樣子。
將離告訴我,是因為這個小鬼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魂,只是一團有著自己些許意識的陰氣罷了。
而胡媚兒背後的那些痘痘,其實都是陰氣在作祟。至于靈月所說的,那些小鬼啃食宿主頭皮的,都是已經成了型的小鬼。說起來胡媚兒這還算是輕微的。
而如果阿贊大師做法事的話,大約就是將附身在胡媚兒身上的那些陰氣給驅散。
因為僧人不能去接觸女施主的原因,阿贊大師自己也是好一陣糾結,這才決定把法事交給我做,他隔著帷幕指揮我。我盯著阿贊大師看了好一會,這次啊勉強同意了。
看來阿贊大師也看得出我會一點這些,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既然他已經看透了我,那將離呢,將離的身份是不是也被看透了?一只修行千年的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廟里,這不得不說本身就是一個諷刺。
其他人也跟著阿贊大師躲在帷幕後面,我們被帶到了一個更為幽暗的屋子里面,落下帷幕後整個房間的光源只有我前面桌子的一對紅蠟燭了。
等所有都準備就緒,胡媚兒當著我的面緩緩脫下了衣衫,今天為了方便,她穿的是白體恤。只看到那一片一片的疙瘩暴露在我的眼前,我的視覺不會受到光線的影響,直接看了個清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那些痘痘比起昨天來說更加嚴重。而有一些痘痘的上面已經有蟲子探出頭來,露出白白的一點,怪不得今天胡媚兒總覺得坐立難安,肯定是背後已經癢得不行了。
深吸一口氣,我忍住胃部的不適,拿起了桌子上的小刀,這把小刀是用木頭做成的,年代看起來已經有些久遠,上面已經浮現出點點深色的斑點來。這是阿贊大師給的。
將小刀上面淋上酒精,然後我端起蠟燭,讓胡媚兒咬住衣袖後,這才將蠟燭湊近了胡媚兒的背後,將蠟燭頂尖那紅色的火苗對準了痘痘開始灼燒。
一股濃郁的燒焦味傳來,胡媚兒短促的哼了兩聲,不知道是舒服還是疼。這個動作實在太考驗我的心智了,看著那些被燒成一塊塊的蛆,我的胃部又開始翻騰。
好在大略的燒了一遍後就可以停下,我拿著那把木刀在胡媚兒的背後開始從上往下刮去。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見過市場里面那些魚販子刮魚鱗,總之我現在就像是在刮魚鱗一般,一刀下去,那些已經被燒成碳的蟲子紛紛從那些痘痘里面擠出來,落在地上滿滿的一層。
有一些還沒被燒死的,扭動著剩下的那尚未燒到的身體想要逃離,被我一腳踩了上去,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這感覺十分微妙,又是惡心又帶著一點興奮。
等到我確認所有的蟲子都被刮掉之後,再看胡媚兒的背後,那些痘痘里面流出黃綠色的膿液,那些膿液順著背部留下來發出惡臭。
胡媚兒此刻滿頭都是大汗,顯然已經痛極。我閉了閉眼有些不忍,卻還是將手上的酒精潑了上去。
胡媚兒這次沒有忍住,尖叫了一聲,卻因為我的叮囑連忙閉上了嘴,只是那渾身不住的顫抖著,讓我更加不忍了。
繼續拿出大師所給的一種水一樣的液體,抹在海綿上,緊接著把水倒在海綿上猛地朝著胡媚兒的背部搓。那後背上的膿液一下子全部沾在了海綿上,而那一個個已經被刮去了蛆的痘痘終于露出真面目來。
紅色的疙瘩高高聳起,而在疙瘩的最上頭因為蛆被擠出去了,露出一個個小洞洞來,洞里頭還留著一些腐爛的肉。
剛才我所作的並不是法事,而是先給胡媚兒將背後的東西先清理了,好方便一會繼續。其實我剛才這一番只是將最表面的蛆給刮下來了而已,在那些洞的深處還有,那就已經不是我的事情了。
將阿贊大師所給的東西一股腦涂在了胡媚兒的背後後,我猶豫片刻,拿出符來低喝一聲︰“起”
只看到幾張符騰空而起,最邊角的地方還有點火苗。這是阿贊大師所吩咐的,要用高溫來烤胡媚兒的背後,以及那些藥材,這才能將她渾身的陰氣給驅除出來,到時候再用特殊的東西將陰氣收起來才算是大功告成。
雖然蠟燭上的火苗也算是高溫了,可畢竟只有那一點,若是一點一點的灼燒不知道要多久,索性用起了真火符。
食指中指並攏指向胡媚兒的背後,那些符咒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猛地朝著胡媚兒的背後俯沖,緊接著一團大火覆蓋了剛才那涂了東西的地方。胡媚兒這次沒有叫出來,反而看起來有些舒服。
大師說這些東西覆蓋在胡媚兒背後的同時,會為胡媚兒將那些溫度給隔絕了,在這些東西的作用下陰氣一點一點的消散,胡媚兒當然覺得舒服了。
只看到那一層淡綠色的東西漸漸變成了薄膜一般的東西,火在上面燒著,這層膜薄也越來越淺最後消失。
收起了火,胡媚兒背後卻已經恢復了原狀。而那些原本疙疙瘩瘩的地方也漸漸變平,好似從來沒有長出痘痘一般。地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的蛆,全部都已經被燒死。
我拿出水一樣的液體又在胡媚兒背後擦了擦,這才拿出一個玉瓶對著空氣輕輕一晃嗎,一股淡淡的黑氣漸漸收攏到了瓶子里面,我看到差不多了立刻將瓶口封住,這法事算是做完了。
等胡媚兒穿好衣服之後我這才對帷幕後面的幾個人低聲道︰“好了,出來吧。”
阿贊大師首先走出來,他接過我手中的玉瓶,然後苦笑道︰“此事最好不要與外人宣揚。”
我听了這句話忍不住感到有些氣悶,這個老禿驢造成的事情,自己不解決反而讓我來,現在還想要我們封口?沒門!
看到我憤怒的眼神後,阿贊大師苦笑了一聲,緩緩道︰“不是老衲自私。當初也是因為看到這些無法轉世無法成型的小鬼覺著有些可憐,所以這才想出這個法子來。只要使用玉肌水的人能夠滿滿當當的上滿一年的香,那宿主定然無事,而那些小鬼也會按照約定好的去投胎。”
我臉色稍稍緩了下來,阿贊大師這樣說也沒錯。
人剛死的時候並不會成為鬼,只有在人間逗留足夠的時間後才會成為鬼然後被陰差帶走投胎。所以才會有所謂的頭七。
這頭七的期間家里人要持續不斷的給死去的親人上香,死去的親人吃夠了香燭才能夠化為鬼被陰差帶走而投胎。
這些所附身在使用玉肌水上的小鬼,都是一些夭折或者橫死的,阿贊大師動了惻隱之心,便將他們合在玉肌水上面給這些女施主使用。只要上夠了一年的香火,這些原本要在世間游蕩連個形狀都沒有的小鬼就能投胎。
也是阿贊大師考慮不周,沒有想到其他人不是他,不可能****都守在香台上面供奉。
嘆了一口氣,我也不願意和這個老禿驢說些什麼,他的話說的冠冕堂皇,可是我知道他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給那些無法轉世投胎的小鬼福利。而是每個人都有功德一說,阿贊大師這是在用別人為自己贊功德。
與阿贊大師告辭之後,胡媚兒顯然輕松了很多,靈月卻依舊沉著臉。胡媚兒還以為她在為自己身上的小鬼擔憂,便勸慰了幾句,靈月的臉色卻更加陰沉了。
我一看便知道,靈月這是已經被陰氣控制了心智。不過這又與我何干,反正這是阿贊大師造下的孽,到時候讓阿贊大師自己去解決吧。
扯了扯解決事情之後高高興興的胡媚兒,她這才不說話了,跟著我們一起回到了酒店里。
阿贊大師之前說過,他也不確定法事做完之後胡媚兒的皮膚會不會恢復原來那毛孔粗大的模樣,現在看來胡媚兒是走了****運了,並沒有變成原來的樣子。皮膚還是那麼光滑如雪。
不過我和莉莉幾個都見過之前胡媚兒背後的樣子,誰也沒有因為胡媚兒這樣就輕易抹去心頭的疙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