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今日這里沒有大皇子,沒有小五跟小十二,二皇子必然不會放過喬晚。
不過既然有了大皇子等人,他自然也要給他們留幾分顏面才行。
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們回宮跟父皇告狀。
父皇已經警告過他,不要跟南宮韶為敵,不要去招惹南宮韶。
倘若他不听父皇的話,惹怒父皇,就得不償失了。
“五公主來了我這個當主人的竟然絲毫不知情,這府中的下人著實是太散漫了,回頭我非得好生訓斥他們一番不可。”雲馨郡主沒想到五公主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還三兩句黃便將眼前的事情解決,這讓雲馨郡主心中很是不滿。
她費盡心思才布置了這個局,竟讓五公主這般輕易的便解開,著實讓人生氣。
可她心中縱然在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皇上舅舅是很疼她沒錯,可皇上舅舅更疼五公主跟十二公主,此事倘若傳到皇上舅舅耳中,他必然會幫著她們而不是自己。
不然怎麼說雲馨郡主是個聰明的女子呢?
她以自己的生辰為理由,將喬晚請來,不動聲色的挑起大家針對了喬晚,想借刀殺人羞辱喬晚,讓她認識到她自己跟南宮韶之間的差距,讓她羞憤難當主動離開他身邊。
而由始至終,雲馨郡主本人扮演的一直都是個溫柔善良的角色,也是唯一一個不曾羞辱過喬晚的人。
如此一來,即便事後南宮韶追究起來,也怪罪不到她身上。
“不用,本公主又不是第一次來,我不想讓人找到誰又能發現我呢?你便是將府中下人全都責罰一遍也無用,並非他們無能,而是本公主太有本事了。”五公主滿臉驕傲的開口說道。
“確實,五公主的確很厲害。”
“五公主確實很厲害。”
……
眾人紛紛夸贊五公主很厲害,夸贊來夸贊去都是那兩句話,喬晚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
尤其是五公主臉上那抹不耐煩的神情更是讓人好生想笑。
“不知喬姑娘打算何時回青石鎮?我在青石鎮有兩位故友,想請喬姑娘回去時,幫我給他們捎些東西回去。”盛榕忽然開口問喬晚,言語間很是客氣的詢問。
“歸期未定,這個忙我可能幫不了榮郡王,要讓榮郡王失望了,很抱歉。”不管盛榕是打的什麼主意,喬晚都直接拒絕了。
盛榕忽然開口這麼說,絕對沒好事,拒絕肯定沒錯。
盛榕打定主意的事情,豈是喬晚三兩句話便能拒絕掉的?
“不會,也並非什麼急事,可以等喬姑娘回去的時候再幫我帶去既可。我那兩位朋友,在青石鎮上都頗有名氣,喬姑娘應該認識才對。這其中一位叫吳青桐,乃是青石鎮吳家的人;另一位便住在柳家醫館隔壁,地方都不難找,到時候還要麻煩喬姑娘幫忙跑一趟。”盛榕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喬晚,俊朗的臉上毫無任何異色。
吳青桐吳二爺,柳家醫館……
喬晚眸光一閃,當下便知盛榕這是在威脅自己。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應下了,就當是報答當初榮郡王幫了小女子的恩。”喬晚指的是之前在青石鎮,盛榕將自己從衙門救出來那次。
更重要的是,喬晚不相信盛榕會毫無因由的對自己說這番話。
他這麼說,必然還有後續。
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根本就不讓自己有拒絕的余地,她便只能答應。
喬晚跟盛榕的這次見面,勝負未分。
許是因為十二公主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喬晚的緣故,接下來的時間里,並沒有人在找喬晚的麻煩。
宴會結束後,十二公主等人便先行離去。
喬晚也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手帕不見了。
手帕乃是女子的貼身用品,倘若丟了被別人撿到就不好了。
當她準備回去找的時候,便見雪飄飄出來了,且雪飄飄身後的丫鬟手中就拿著她落下的那條手帕。
“喬姑娘是在找這個嗎?”雪飄飄從丫鬟手中將那條手帕拿過來,問喬晚。
“這是我的手帕,多謝郡王妃幫我找回來。”喬晚伸手接過那條手帕,跟雪飄飄道謝。
雪飄飄將手帕還給喬晚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手帕丟了能撿回來還給喬姑娘,但也並非是什麼東西丟了都能找回來,喬姑娘可得當心了,下此莫要再這般不小心,將很重要的東西丟了,倘若下回找不回來了可如何是好?”
喬晚听出雪飄飄話中有話,不過她現在沒打算跟雪飄飄撕破臉,便裝傻道,“多謝郡王妃提醒,喬晚記住了。”
“恕我多言,你這個名字不好,不如你換個名字吧?曾有一位大師說過,叫這個名字的女子命運多舛,且容易早逝,喬姑娘如此聰慧無雙,又是這般花兒一樣的年紀,倘若因為一個名字而發生什麼意外,豈不虧大發了。”雪飄飄意有所指的開口對喬晚說。
改名字?喬晚眸光一閃,對雪飄飄道,“郡王妃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名字乃是父母賜予,承載著父母對我的愛,豈能輕易更改?”
“該說的我都說了,喬姑娘听進去幾分,那是喬姑娘的事,到時候喬姑娘不要後悔便是。”雪飄飄笑得很明艷,宛若盛開的花兒般,但這明艷的笑容下卻藏著毒。
“那是自然。”喬晚點點頭笑道。
而後,喬晚便跟雪飄飄分開,上了將軍府的馬車。
馬車上,青鸞問喬晚,“姑娘,方才榮郡王妃那番話,是在提醒姑娘改名字嗎?”
“嗯,不是提醒,是警告。”喬晚想到雪飄飄方才說的話,眼底閃過一抹冷嘲。
“警告?”青鸞皺眉,榮郡王妃管得未免也太寬了些,別人叫什麼名字她都要管嗎?
喬晚冷笑道,“我的名字與盛榕死掉的妻子名字相同,以雪飄飄的驕傲,自然是不想在見到我這個名字,警告我若是不改名便會發生意外,很有可能跟盛榕死掉的妻子一樣早逝。”
“她太過分了,此事一定要告訴將軍。”青鸞為喬姑娘打抱不平。
同時,她打算回去後,便將今日在將軍府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將軍。
喬姑娘今日的委屈不能白受,將軍這麼疼喬姑娘,必然會想法子為喬姑娘出氣。
喬晚不知青鸞腦子里在想什麼,她也沒那心思去問青鸞。
今日在長公主府上發生了這麼多事,著實讓她有些頭疼。
太多的信息,她需要好好冷靜一下,將腦子里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才行。
回到將軍府後,知道南宮韶進宮尚未出來,喬晚便回房。
喬晚回房後,便開始磨墨下筆,將自己今日的發現全都寫出來。
一,大皇子二皇子不合,五公主與十二公主與大皇子關系甚好,但二皇子顯然對五公主有所忌憚,似乎又把柄在五公主手中。
二,盛榕與二皇子之間的關系,看似二皇子做主導,實則不然,盛榕才是做主導的那一個。
三,雪飄飄與盛榕看似感情和睦,實則不然那,雪苒苒對南宮韶有意,但似乎跟盛榕之間也有些曖昧。
四,……
喬晚持筆,將自己今日知道的事全都記下來。
她邊想邊寫,時而落筆寫下,時而停頓思考,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飛快流逝。
南宮韶推開房門,便看見她正站在案桌前,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東西,連他推門而入都沒發現。
南宮韶放輕腳步走上前,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洋洋灑灑寫下的那些東西,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看來你今日的委屈還當真沒有白受。”忽然,南宮韶開口說道。
喬晚被他忽然從身後出聲,嚇了一跳,手中的毛筆一抖,面前的紙上落下了幾滴墨水。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竟絲毫沒有察覺,嚇我一跳。”喬晚看見是他,松了一口氣道。
“剛到,看你這般認真,不忍打擾你。”南宮韶伸手將她手中的毛筆拿走放在筆架上,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牽起她的手輕輕幫她揉著手說,“寫了這麼多字,手很酸吧?”
喬晚感覺到自己被他揉著的手,有股熱熱的感覺,便知道是他在用內力幫自己揉手,便笑笑道,“沒事,不過太久沒寫這麼多東西,有些手酸罷了,休息一會便好。”
“辛苦你了。”南宮韶抓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好端端說這些做什麼?又不是你讓我去做的,是我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喬晚想將手收回來,被他握得很緊收不回來。
南宮韶繼續幫她揉手,一邊眉頭微皺,眼底閃過一道寒光的說,“今日發生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
“無妨,我並不在意,他們也並未給我什麼委屈受。”喬晚搖頭,並不覺得自己今日受了什麼委屈。
的確是有人先後出言羞辱她,可她是棄婦這件事,也是事實,她並未覺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南宮韶搖頭,道,“你不在意,不代表我也不在意。我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寶貝,豈能被別人這般欺負?”
“有你這番話,對我而言便足夠。”喬晚唇角微勾,他的心意比什麼都重要。
“此事稍後再說,餓了吧?我讓人炖了湯,我們過去喝湯吧!”南宮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便不在繼續跟她談這件事。
喬晚點頭,便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一同離開房間。
晚上,南宮韶將曾峰找來,將一疊東西交給曾峰,說道,“明日之內,我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曉此事。”
曾峰打開將軍交給自己的東西看了後,滿臉震驚,“將軍,這……”
“按我說的去做!”南宮韶冷聲開口道。
“是。”曾峰當即點頭應道。
次日清晨,便有人在京城的城牆上,各個地方發現一些紙。
那些紙上都寫著字,內容全部都是相爺貪污受賄殘害忠良的證據。
內容是真是假暫且不論,但那些東西的確讓相爺霎間成為眾矢之的。
相爺大怒,讓人滿大街的抓嫌疑人,鬧得京城的百姓人心惶惶,私底下都在議論這件事。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
第二天,同樣的方式,滿城的紙張,不過紙上的內容變成了相府大小姐,現如今的榮郡王妃陰險毒辣殘害人命的消息。
這次,不僅僅是有那些紙張上的內容,城牆上還掛著兩個人。
有人就認出來,那兩個人是榮郡王妃的奶媽媽和貼身丫鬟。
那兩人被人放下來後,就大喊大叫的說她們什麼都招人了,將她們是如何幫著榮郡王妃謀害他人性命,當初是如何害死相爺的妾侍,嫁給榮郡王後又是如何下藥讓榮郡王後院的妾侍們全都不能懷孕,又是如何將已經懷有身孕的妾侍杖斃害死之類的話。
一時之間,榮郡王妃雪飄飄成了毒婦的代名詞。
盛榕大怒,他大怒的原因並非因為雪飄飄做的這些事,而是因為這些事如何會被外人知曉?
雪飄飄變成毒婦,雖說世人罵的是雪飄飄,可對盛榕而言也不是好事。
不過盛榕畢竟是盛榕,無論什麼情況下,他都有辦法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事情被爆發出來的第二天,雪飄飄便回了娘家。
第二天,盛榕去相府接人的時候,與相爺關上房門在書房聊了許久,出來後,盛榕便將雪飄飄接回府上。
據說,那天他們走後,相爺飯都沒吃,還病了一場。
事情可沒就此結束。
雪飄飄被盛榕接回去後,第二天便傳出相府二小姐跟下人在床上被捉到的消息,據說目睹此事的人有很多。
事情發生後,相府二小姐尋死覓活,而後大病了一場。
相府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說是巧合,著實無人相信。
不過又查不出到底是什麼人所為?
喬晚在將軍府待著,每日青鸞都會講外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知曉。
可謂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從第一天爆出相府的那些事後,喬晚就猜到是南宮韶做的,不過不確定,當第二天還繼續的時候,喬晚就確定這件事肯定是他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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