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老,你在尋找喬族的什麼東西?”沉默很久後,喬晚忽然開口問老魚頭。
老魚頭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問她,“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什麼好奇而已。我也姓喬,魚老你說我們喬家村會不會跟你們說的喬族有什麼關系?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找到你想要找的東西呢?”喬族,喬晚再次听到從別人口中听到兩個字的時候,她內心真的很激動,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理智才將自己心里那股激動的情緒壓下去。
喬族,喬族……她就是喬族啊!
魚老在找的就是她的族人,可她卻什麼都不能跟魚老說。
她只能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法,看能否從魚老口中問到什麼關于喬族的消息?
“姓喬的便是喬族?那姓雲的豈不都是皇族了?剛說你聰明,你腦子就犯渾,去去去,大半夜的亂跑什麼?快回去睡覺去,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大晚上的亂跑?以後遇上這些穿黑衣服的家伙,都躲得遠遠地,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善茬,明白嗎?”老魚頭沒好氣的白了喬晚一眼,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把她趕走。
“可是……”喬晚還想說什麼,剛開口就被老魚頭打斷。
“沒什麼好可是的,走走走,我老頭子送你回家,免得你在半路被人把脖子擰斷,到了閻王爺面前都不知道仇人是誰?”老魚頭不跟喬晚說太多,一方面是為她好,有些事知道得越多越危險;另一方面就是他自己的原因。
他在喬家村待那麼久,壓根就沒發現喬家村有什麼想喬族的地方。
要不是他能確定喬族留下的東西就在青石鎮上,他早就離開這里了。
送喬晚回家的路上,喬晚也在換著法的想從老魚頭嘴里打听些東西,比如喬族,比如朱老,比如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可老魚頭的嘴特別嚴實,任由喬晚怎麼換著法的打探,他什麼都沒說。
老魚頭把喬晚送回家後,又不顧喬晚讓他今晚就在家中住下的請求,直接回了山上的小木屋。
途中,他再次遇上了那個戴著斗笠的黑衣男子。
“你怕我殺了那丫頭?”戴斗笠的黑衣男子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到老魚頭跟前,問他。
“她就是個普通人家的丫頭,你別動她。”老魚頭知道,自己剛才要是不跟著送喬晚回家,只怕明天他看見的就會是喬晚的尸體。
這人的行事手段他再了解不過,殺人是他的興趣,他從不掩飾他的這項興趣。
而他上面的主子,手上剛好就需要他這樣的人。
“很多年沒看見你這麼護著一個人了,她難道你是失散多年的親孫女不成?”戴斗笠的黑衣男子忽然開口問老魚頭。
“滾蛋!”老魚頭吼了他一句,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回他的小木屋。
“上面那位已經知道喬族的東西就在青石鎮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派人來,你若不想被人發現你沒死,就早些離開這里。”說完這句話,那個戴斗笠的黑衣男子就施展輕功直接離開。
老魚頭眼底閃過一抹寒意,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來吧,都來吧!
喬族的東西可不是這麼好拿的,就怕到時候一個個東西沒到手,反而損兵折將死傷慘重。
……
接下來西山便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老魚頭依舊住在西山的小木屋里,喬晚去找過他幾次,也試探著詢問過那些黑衣人的事。
老魚頭給她的答案便是,那些黑衣人已經離開了,讓她把那晚的事徹底忘記。
喬晚知道老魚頭是什麼都不打算跟她說了,她便沒有繼續不依不饒的問下去。
就在喬晚以為,一切已經恢復如常的時候,喬晚卻收到了南宮韶的信。
這日中午,喬晚回房後,便看見那封放在她枕頭上的信時,心中莫名一頓。
她自然是認得南宮韶的筆跡,只是南宮韶回去這麼久都未曾給她寫過信來,這是第一封。
喬晚看見這封信的第一感覺並非欣喜,而是擔憂。
莫不是南宮韶在京中出了什麼事?
否則他好端端怎會給自己寫信?
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喬晚還是將手中那封信打開。
打開信,映入眼中的是一張白紙,上面什麼都沒寫。
喬晚拿出一個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信紙上,信紙上的字方才慢慢顯現出來。
此乃南宮韶交給喬晚的一個法子,他們軍中便是這般傳遞軍情,以免被敵軍截取信件泄露機密。
南宮韶在信中並未多言其他,而是直接將長公主的意圖,盛榕的介入,這些事都一五一十的寫在信中,提醒喬晚務必要多加小心。另外,他還在信中說,他給喬晚準備了兩個人,讓喬晚將人留下保護她的安危。
看完信後,喬晚眉頭緊皺,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又是盛榕!
盛榕,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你都不放過我是吧?
既然如此,我們且看看誰更狠?
喬晚眼底閃過一道精光,當即走去書桌邊,提筆寫下一封信,信中將盛榕當初謀害他父親奪得郡王之位的具體細節,甚至還告訴了南宮韶一件事,盛榕疑似與後宮某位妃嬪有染,讓他仔細留意。
喬晚寫信時也墨中加了些東西,紙上的墨跡干掉後,便直接消失無蹤。
而後喬晚將那封寫好的信放在自己房間的書桌上,信封上用普通的墨寫上了南宮韶親啟五個字。
而後她便直接離開自己的屋子。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她再回來時,桌上那封信已經消失,桌上的紙上多了一個看似隨意畫下的墨跡。
看見那個墨跡,喬晚便知道是南宮韶的人將她寫好的信拿走了。
因為知道長公主派人來青石鎮的事,讓喬晚心中很是不安。
南宮韶說會派人過來,也不知那人會何時才來?
她不怕長公主的人對她動手,可倘若他們對她的家人動手又該如何?
喬晚想了許多,也想過要做什麼應對之策?
可她發現,無論自己想得再多,似乎都沒什麼用。
長公主,當今皇帝最敬愛的皇姐,擁有特權,手中握有一只私軍,那是皇帝對她信任的象征。
便是幾個成年皇子,都沒人敢招惹長公主,長公主的女兒雲馨郡主甚至比皇帝的親生女兒來得更尊貴。
喬晚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跟長公主為敵。
這著實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她也不會坐以待斃,既然長公主派人來的事已經被南宮韶那邊察覺,他必然也會有所準備。
而自己只能靜觀其變,見招拆招。
不過盛榕,我們之間那筆賬上又添上了一筆。
你且給我等著,此生我喬晚倘若不能讓你生不如死,將你千刀萬剮,就枉我多活這一世!
喬晚眼底迸出兩道泛著濃濃恨意的光芒——
……
長公主知道自己的存在,派人來對付自己一事,無疑是給喬晚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無奈之下,她將許多事都提前。
比如,虎子去那位大儒那學習一事。
“大姐,為何忽然讓我去那位大儒那學習?此事我尚未跟楊夫子說。”喬晚跟虎子說了讓他今後專程去那位大儒那學習時,遭到了虎子的質疑,“大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你這小腦袋瓜子里都想的什麼東西呢?出事,你覺得能出什麼事?還是你想咒我來著?”喬晚伸手在虎子頭上敲了一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盡管如此,可虎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姐,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虎子眯著眼,那模樣跟喬晚眯眼威脅人時的模樣,有七八分相像。
“你想多了,讓你早點去找哪位大儒學東西,是不想你浪費光陰,畢竟你留在這的時間不多,每一天都要善加利用起來才行。”喬晚心道,虎子的感覺也太敏銳了,往後更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半點破綻才行。而她臉上則是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跟虎子好生的來。
看見自家大姐這麼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虎子心里的懷疑瞬間打消了五六分,但還未完全放下心來。
大姐太聰明,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他也知道,大姐不管做什麼肯定都是為他好,就算有事瞞著他,也一定是遇上事想自己一個人扛。
對此,虎子倍感無奈,卻又很是感動。
所以,無論大姐做什麼,他都會支持大姐。
大姐讓他去大儒那學習,他去便是,不過大姐的異常他也會記在心里。
“好,那我明日便去跟楊夫子說此事。”虎子點頭,答應了喬晚的要求。
尚不知自己已經被虎子懷疑上的喬晚,對虎子的回答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明日我與你一同去,當初帶你去找楊夫子的人是我,如今你不跟著楊夫子一起念書了,也應當由我陪你去才是。”
“好,那我們明日一同去。”虎子點頭道。
虎子離開後,喬晚心里松了一口氣。
將虎子提前送走,也是對虎子的一種保護。
如此一來,即便到時候長公主的人對自己家人發難,虎子也能逃過一劫。
現如今的狀況,她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至于二丫和壯壯還有家里的其他人,喬晚也會想辦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次日,喬晚便與虎子一起去了楊家村。
這日剛好是楊夫子沐休在家之日,見到來訪的虎子與喬晚,也是一驚。
“學生見過夫子。”虎子見到楊夫子便先行禮,禮數很周全。
喬晚也對楊夫子微微彎腰行禮道,“喬晚見過楊夫子。”
“你們怎麼來了?來,屋里坐。銘兒,讓你娘泡茶待客。”楊夫子將喬晚姐弟迎進屋,對正在一旁劈柴,此時已經停下手中動作看著他們這邊的楊銘道。
“嗯。”楊銘悶悶的應了一聲,臉色緋紅的轉身進了屋子。
楊夫子這邊也將喬晚姐弟迎到堂屋中,三人入座後,楊夫子便問他們今日來此可是有何事?
“楊夫子,今日我姐弟前來,一是為了答謝楊夫子這些時日對虎子的照顧,二是想與楊夫子說一聲,往後虎子就不去學堂讀書了……”
“啪!”喬晚的話尚未說完,楊夫子就怒拍桌子,滿臉不悅的低喝,“胡鬧!這書讀得好好的,怎能說不讀書就不讀書?喬沐腦子聰明,好生讀幾年書,便可下考場,你這般忽然讓他不讀書,豈不是壞了他的前程?他啟蒙本就比旁人晚,讀書便要比旁人更努力更刻苦,這些時日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中,他若是好生讀書往後必然能有所成,你豈能此時讓他不讀書?”
楊夫子難得教到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喬沐此子不僅聰明,還很能吃苦,短時間內進步神速,倘若他能堅持讀幾年書,下考場必然能考出個好成績來。
屆時,說不定青石鎮年紀最小的童生便就是他。
楊夫子對喬沐可謂是寄予厚望,他萬萬沒想到,今日喬晚姐弟二人來找他,竟是跟他說這件事。
這叫他如何不氣?
“夫子,此事乃學生自己的主意,跟大姐無關。夫子若是生氣打罵學生皆可,請夫子莫要責怪大姐。”虎子知曉楊夫子這般惱怒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所致,也知曉他對自己寄予厚望,可自己顯然是要讓楊夫子失望了。
若是如楊夫子想的那般,按部就班的一步步往上爬,等他功成名就,不知要等多少年?
他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他想在最短的時間,成為可以保護自己家人的存在。
所以,他只能選擇辜負楊夫子的期望,對此,他對楊夫子很是愧疚。
“你的主意?好,那你且跟我好好說說,你這般小小年紀,不去學堂讀書,你要去做什麼?你能做什麼?”楊夫子口中說不怪喬晚,可他心中還是怪喬晚。
楊夫子認為,倘若不是喬晚慫恿,如此喜愛讀書的喬沐又怎會忽然決定不讀書了?
定是喬晚這女子心疼讀書要花費的銀錢,故而慫恿天性單純善良的喬沐不讀書。
楊夫子的態度,喬晚自然感受得到,對此她除了無奈之外,別無話說。
倒是虎子,他知道楊夫子誤會了大姐,可他又不好明著跟楊夫子頂撞,便道,“學生並未說不讀書,夫子是否誤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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