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強點頭,對村長說,“我有也這個打算,休書就麻煩村長幫我寫了。”
雖然虎子跟喬晚都會寫字,可讓孩子寫休書休掉自己的娘親,這事總覺得有些不合適。
“成!我幫你寫。”村長點頭,直接就答應了。
于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石叔去取了紙筆過來,村長當場就提筆幫喬大強寫了一封休書。
韓氏接到這封休書的時候,整個人都傻掉了。
她當真沒想到,喬大強那個窩囊廢竟然當真寫了一封休書給她。
“喬大強你出來,你出來給我說清楚,你出來啊……”韓氏站在喬大強家大門外大聲的喊,沒有任何回應後,她就開始哭起來,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而喬家,至始至終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韓氏哭累了,嗓子喊啞了,韓家里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韓氏終于死心了,王氏也終于被韓海從樹上給放了下來,韓青的身子也好了些,就跟這韓老太太他們一塊回去了。
喬家,被喬晚讓肖月看著的二丫來到前廳,喬晚跟她說了關于韓氏被休的事。
喬晚以為,二丫多少會有點傷心,誰知二丫的反應竟然是松了一口氣。
這讓喬晚和喬大強覺得意外的同時,也覺得慶幸。
吃晚飯的時候,喬大強自己給韓氏寫了休書的事跟虎子說了,虎子的反應很冷淡,就一句︰“我知道了。”
短短四個字,別的什麼情緒都沒有。
可等晚一點,虎子從丁柳口中得知今天發生事情的經過後,就徹底怒了。
然而,虎子也沒有做出什麼異常之舉,就是在第二天去了那位當世大儒那兒。
當天晚上,在家睡覺的韓青,從炕上摔下去,摔斷了腿骨;夜里起來上茅坑的王氏掉進茅坑里,大晚上呼救也沒人發現,她茅坑里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等她從茅坑里被撈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跟傻了似的,也不說話,就歪著頭一個勁的流口水,餓了就鬧,拉屎拉尿都拉在褲子里。
起初,韓家還請郎中來給王氏瞧,給她抓藥啥啥的,韓海也悉心的照顧她。
可過了一段時間還是沒好轉,韓老太太就開始沒給她好臉了,韓海也沒那耐心天天伺候她了,就把王氏關在間小屋子里,每天兩頓飯給她,任由她自生自滅。
韓青自己就是個混子,摔斷了腿成天在家躺著就跟大爺似的,喝口水都要人伺候,躺了三個月腿好得差不多了,他就跟人出去喝酒,喝多了摔坑里又把腿給摔斷了,這次躺了半年,半年後腿好了可也變成了個瘸子。
當然,這些都是韓家的後續,暫且不提。
且說喬家這邊,應韓家忽生變故,韓氏根本忙得無暇分身再來喬家這邊纏著喬晚等人。
故而,喬晚一家也暫時得了清靜。
林嬌還是會每日前來,但每次都會被喬晚三兩句話打發掉;若是喬晚不在家,石叔便會直接將人攔在門外不讓其進屋,美其名曰家中無主子,他這個下人不方便讓外人進出。
林嬌雖然很生氣,但她還是會每日都來,然每次都非常湊巧的不會遇上喬大強。
不過總的來說,喬家暫時是難得的清靜。
這十來日的時間,倒是讓小作坊建起來了,西山開荒也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種植藥材。
這藥苗一事,喬晚早就跟南宮韶商議過,兩人估算過時間,幾乎是喬晚這邊開荒完成後,第一批藥苗種子便送到了。
喬晚為了掩人耳目,又從柳少仲手中買了一批藥苗和種子。
接下來便開始種植藥材。
不過在種植藥材之前,喬晚還有一件事要做。
那便是——招長工!
不錯,是長工,而非先前那般是短工。
長工的待遇自然是比短工要好些,但同樣,也要簽下長達十年的契約文書,等于是簽下一張十年的賣身契。
原本對喬家的好待遇眼紅的人紛紛都退卻了。
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個月。
到最後,留下來的就只有八個人,他們有五個是喬家村的,三個是來自其他村子。
他們都願意跟喬家簽下這長達十年的契約。
喬晚也沒有食言,簽下契約後,便一人給了一兩銀子。
總的說來,喬晚這邊還算順利。
而二丫的小作坊那邊建好後,也如火如荼的忙碌了起來。
從招人到收雞蛋,都是二丫親力親為,她每日都很忙很辛苦,可她也樂在其中,沉浸在這種忙碌卻幸福著的日子里。
二丫的小作坊收雞蛋,是按個數算,一文錢一枚雞蛋,村里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老母雞,卻很少有人舍得吃雞蛋,都是把家里的雞蛋攢起來拿去鎮上賣掉。
這雞蛋在鎮上賣也要是一文錢一枚,而且卻鎮上還得走那麼遠,搭車還得付車錢,加上這雞蛋又是易碎物,指不定不小心在路上稍微磕著踫著就碎了。
現在喬家小作坊收雞蛋,價錢跟鎮上一般無二不說,還近,家家戶戶都把自家的雞蛋拿來賣給喬家的小作坊。
不過喬家小作坊只收雞蛋,別的蛋不收。
也有些有點小聰明的婦人,見二丫年紀小就用一些壞掉的雞蛋來想蒙混過關。
這不,就被二丫當場給捉住了一個。
“三嬸,你這幾個雞蛋是壞的,我們不要。”二丫從小朱氏拿過來的一竹籃雞蛋里面,挑出七八個雞蛋,說那些雞蛋不能要。
小朱氏一听二丫那話直接就變臉了,“啥叫這幾個雞蛋是壞的?這可都是我家一點一點攢起來的雞蛋,你憑啥說是壞的?”
“這些雞蛋就是壞的,三嬸你自己看,這雞蛋……”二丫便想給小朱氏解釋,可小朱氏壓根就不听,沖其他賣雞蛋的婦人嚷嚷說,“啥叫咱們的雞蛋是壞的?你這丫頭分明就是在睜著眼楮說瞎話,這雞蛋是好的壞的你用手掂量一下就掂量出來了?你小丫頭片子是唬誰呢?你要是不想收我的雞蛋就直說,搞這些小心思干啥?”
“三嬸你誤會了,我沒有不想收你的雞蛋,只是這些雞蛋真的是壞的,這些我不能要。”雞蛋是做茶蛋最主要的原料,喬晚之前專門跟二丫講過雞蛋的重要性,若是雞蛋不好,做出來的茶蛋就不能吃了,所以收雞蛋的時候一定要多注意才行。
二丫一直把喬晚說的這番話當做真理,收雞蛋的時候就更仔細了。
可這樣一來,那些雞蛋壞了的婦人難免就有意見了,可二丫之前就把選出來的壞蛋當眾打開過,真的壞掉了,她們也沒啥話好說。
不過這人啊,最是經不起煽動,小朱氏今兒個這麼一鬧,就有好些個婦人出聲附和了。
“就是,你個小丫頭片子懂啥?還說俺家的雞蛋是壞的,俺家的雞蛋都是俺家老母雞生的,咋會壞?”
“二丫你到底想干啥呢?這好好的雞蛋咋會有壞的?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要我們的雞蛋?”
“我家的雞蛋都是我一個個攢起來的,咋會壞呢?你好好瞧瞧,別是故意不想要才說那些話哦!”
……
那些婦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起來。
二丫本就是個性子軟綿怕生的,這些天也多虧了肖月一直陪在她身邊,她那性子才稍稍好些。
可這會兒肖月剛走開了,這兒就她自己,這些婦人們一個個這麼凶巴巴的質問她,二丫一緊張又說不出話來了。
“我……不是……”二丫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小臉憋得通紅。
“你不是啥?趕緊給錢,難道你還想賴賬不給錢嗎?”小朱氏逮著機會對二丫咄咄逼人,非讓她把那些個壞雞蛋的錢也給了。
二丫捂著錢袋子一個勁的搖頭,壞掉的雞蛋不能要,這是規矩,她不能壞了規矩。
見她搖頭,小朱氏眼底閃過一道凶光,竟然伸手去搶二丫身上的錢袋子……
不過,小朱氏這手剛伸出去,還沒踫到二丫身上的錢袋子,手上就被一顆忽然發出來的石子給打中,痛得她驚呼一聲趕緊把手收回來。
“哎呀,誰?哪個小兔崽子敢打老娘?給老娘滾出來!”小朱氏單手叉腰扯開嗓子罵起來。
“大人欺負小孩,嬸子你羞羞羞。”壯壯邁著小短腿跑出來,邊用手在臉上刮了幾下,嘲笑小朱氏。
壯壯身後,是手上還拿著彈弓的丁柳。
丁柳還是那副天大地大小爺最大的模樣,手里拿著彈弓,手上那抓著一把小石子,還故意朝小朱氏比劃了兩下,那意思︰就是小爺我打的你,有本事你咬我啊?
“你這小雜種……啊……”小朱氏指著丁柳開口就罵,話還沒罵完,丁柳直接就拉開彈弓直接往她嘴上彈了顆石頭,把小朱氏給疼得眼淚都差點掉出來,嘴皮立馬就腫了。
“嘴巴再不放干淨點,當心小爺把你滿嘴牙都給你拔了。”丁柳眯著眼,冷冷的對小朱氏說。
別看丁柳年紀小,可他身上那股子貴氣和威嚴卻不會因為年紀小而有所減少。
被丁柳這麼一瞪,小朱氏瞬間打了個寒顫。
她莫名的對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子有點害怕。
“你,你們給我等著。”說完,小朱氏拿著她那一攬子雞蛋就跑了。
小朱氏走後,那些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不吭聲了,繼續賣她們的雞蛋。
二丫剛才被嚇著了,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壯壯就稚嫩的聲音說,“今天上午不收雞蛋了,嬸子們下午再來吧!”
說完,就扶牽著二丫的手回去了。
丁柳留在原地,等著人來把這些買好的雞蛋全都搬回小作坊後才走。
這就不收了?
那些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回家。
二丫收雞蛋時發生的插曲在此晌午飯的時候,壯壯就告訴家里人了,喬晚一听就皺眉。
覺得二丫這麼收雞蛋不是一回事,她決定等吃過飯以後跟二丫好好商量一下這個事兒。
誰知道,他們這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喬晚就被叫走了,說是西山那邊發現了些東西,有人受傷了還是咋地。
喬晚一听這話,趕緊把碗筷一放,直接去了西山。
喬大強和石叔大鷹都跟了上去。
這要是萬一真有野獸什麼的,他們跟著一塊也能幫上些忙。
喬晚等人去了西山,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東西,就是一些死掉獵物,被整齊的扔在那個圍欄的另一邊。
有個工人起了貪婪之心,就跑過去想把那些獵物撿回來,這不,不小心摔溝里了,腿斷了。
知道事情經過後,喬晚很是無語,便將所有工人都聚在一起跟他們好好說了一通,那意思約莫便是讓他們好好干活,莫要越過那個圍欄,不然那到時候當真出現野獸丟了性命,後悔可就完了。
那個摔斷腿的工人也很是後悔,幸好喬家願意承擔他看郎中抓藥的銀子,不然那他真的就只能等著腿廢掉了。
這日給那工人找郎中,處理他的事,又耗費了不少時間,等喬晚空閑下來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
晚上,喬晚想去找二丫好好談談的時候,卻忽然听到西山上傳來一陣熟悉的狼嚎聲……
“嗷嗚……嗷嗚嗚……”
是大白!
喬晚覺得大白的狼嚎聲是在叫自己,難道大白出事了?
想到這,喬晚就把一個布袋斜跨在身上,布袋里面裝了各種瓷瓶,提著一盞燈就出門了。
喬晚走到小木屋附近時,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
喬晚眉頭皺得更緊了,老魚頭就住在這附近的小木屋,他不會出事吧?
喬晚越想越擔心,便小心翼翼的提著燈繼續往前走。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她手上的燈被什麼東西打中,晃了兩下就滅了。
霎間,周圍一下子陷入黑暗。
沒能完全適應黑暗的喬晚瞬間變陷入黑暗中,心底升起一股恐懼感。
喬晚手忙腳亂的把手伸進布袋里,拿出火折子準備把燈重新點著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臂。
“誰?”喬晚心中一驚,方才差一點點就尖叫出聲。
畢竟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中,忽然被人抓住胳臂真的是一件讓人覺得非常恐怖的事情。
“丫頭膽子不小啊!”喬晚問出那句誰的時候,指縫間多了一根細針,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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