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喬晚朝林嬌點頭笑了笑,便對石芳說,“石芳,廚房可有備上熱水?我想先回房泡個澡。”
石芳連連點頭,道,“有有有,都備著呢!姑娘快些回房,我這就把熱水給姑娘送到房間去。”
“好,石嬸,我有些餓了,可能給我做些吃食?待會我泡過澡便來吃。”喬晚又笑眯眯的對石嬸說。
“好好好,姑娘先去泡澡,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石嬸看見喬晚平安無事的回來,激動得不停的掉眼淚,這會兒听到她說肚子餓了想吃她做的飯,趕緊就去廚房給她做她最喜歡吃的菜。
接著又在喬大強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喬大強臉色一沉,就對虎子說,“虎子,你跟我來一下。”
說著,就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前廳。
虎子看了喬晚一眼苦著臉跟了上去。
大姐太不厚道了,又把他給賣了。
三兩句話的功夫,喬晚便將前廳的人支退大半,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林嬌說,“林家表姑你看,家中今日著實有些不方便待客,你看可否請你改日再來家中做客?”
“……好,那晚晚你好生休息便是,我明日再來。”林嬌很想揪著喬晚的衣領告訴她,自己並非來喬家做客,自己跟喬大強有婚約在身,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可她不敢,方才那一幕,再次提醒了她,喬晚在這個家的重要程度。
她若是想嫁給喬大強,當這個家的女主人,就必須先取得喬晚的同意,否則,她不可能嫁進喬家。
所以林嬌很聰明的沒有選擇跟喬晚硬踫硬,而是打算從喬大強身上著手。
只要喬大強對自己死心塌地,非自己不娶,那麼喬晚便是反對也無用。
林嬌走後,喬晚便也回房了。
不過臨走前,她叫上了肖月跟她一起。
途中,喬晚便從肖月口中得知了林嬌跟她爹之間的事情。
當她听肖月說,老宅老爺子病重,她爹過去探望老爺子,而後便在老宅喝多了,醒來便發現自己躺在了林嬌的炕上。
于是,內疚不已的她爹便答應娶林嬌過門。
此事明顯就是一個局,也只有她爹這樣的老實人才會乖乖上當。
此事若換做喬大富和喬大石試試?其結果必然不同,頂多家中多個上不得台面的妾侍,而絕非她爹這般老實的答應將人娶回家。
“姑娘,雖然那林姑娘這幾日在家中幫忙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對二姑娘和壯壯少爺也關懷得無微不至,可我總覺得她不是真心對他們,有時候吧,我就覺得,她看他們的眼神很嚇人,讓我一看就覺得毛骨悚然很害怕。”肖月想了想,就把自己看見的事,和自己心里想的都說給姑娘听。
肖月覺得,姑娘這般聰明,那林姑娘便是裝得再好也逃不過自家姑娘的眼。
“嗯,我心中有數。你好生照顧著二丫,另外,跟大鷹和丁柳說一聲,讓他們盯著點壯壯,別讓他單獨跟林嬌相處。”這個家中喬晚最不放心的人便是二丫跟壯壯。
前者心思太細膩太過單純,很容易被人利用,後者年紀太小很容易被人傷害。
至于虎子,喬晚覺得她更改擔心那敢去招惹虎子的人。
現在的虎子跟半年前的虎子可不一樣,滿肚子壞水兒,焉兒壞。
誰要是招惹到虎子,那只能自認倒霉。
“姑娘放心,我待會兒就去跟他們說。不過姑娘,你的意思是說那林姑娘還會來家里嗎?”肖月滿臉驚訝的看著自家姑娘,難道自家姑娘這般聰明的人也不能將那林姑娘趕走不成?
听肖月這般問,喬晚唇角微揚,眼底閃過一道冷光,道,“自然會來,畢竟,我爹都答應要將人迎進門了,不是嗎?”
不過,這進門歸進門,進的那一扇門,可就不是她林嬌說了算的!
……
喬晚泡過澡後,換了身干淨的衣裳,石芳就趕緊把她身上穿回來那套衣裳給拿去扔火里燒掉了。
又用一根柚子樹枝,沾上了一些水,在她身上彈了好幾下,意思掃走所有厄運霉氣。
喬晚本就肚子餓了,被這樣一番折騰就更餓了。
去到飯廳,看見石嬸為她做的滿桌菜肴,每一樣都是她喜歡吃的,眼楮瞬間就發亮。
“咕咕……”她肚子很不爭氣的發出咕咕的叫聲。
當即喬晚便覺得很尷尬。
石嬸也不在意,笑笑道,“姑娘快些過來吃飯吧!瞧你這都餓瘦了,石嬸得多給你做點好吃的給你好好補補才行。”
“謝謝石嬸。”喬晚心中很是溫暖,在石嬸身上,她仿佛看見了前世母親的影子。
“姑娘先把這小碗豬腳面線吃了,在吃別的。”石嬸將一小碗細細的豬腳面線推到喬晚面前,對她說。
先吃豬腳面線?
喬晚一愣,滿臉疑惑的看著石嬸,這又是什麼說法?
“這是我老家那邊的風俗,吃了豬腳面線能把身上不好的氣運全都掃走,把好運留下來,讓你往後萬事順遂身體健康。”石嬸說出自己老家吃豬腳面線的由來。
听石嬸這麼一說,喬晚就知道,這碗豬腳面線是一定要吃了。
她謝過石嬸後,端起那碗豬腳面線就吃起來。
別說,味道還真得很好。
餓極了的喬晚很快就把那碗面線吃光,繼續吃桌上的菜。
不過喬晚餓歸餓,也只是吃飯的速度稍微快了些,舉止依舊那般優雅。
看得石嬸都呆住了,很多時候,見著姑娘的言談舉止,石嬸都有種自己並非在一戶普通農家為奴,而是還留在那些大戶人家當下人時的錯覺。
可即便是她伺候過的大戶人家那些姑娘小姐,也沒有自家姑娘這般舉止優雅有禮。
很快,喬晚便將筷子放下。
她雖說是很餓,但也吃不了多少。
滿桌的菜幾乎都沒怎麼動,每樣吃一兩口便飽了。
喬晚吃飽後,便想去外面散散步消食,走出去便看見鬼鬼祟祟躲在門外的二丫。
喬晚無奈搖頭,笑道,“二丫,你在這做什麼呢?”
“大,大姐,我……”二丫看見喬晚就滿臉通紅,張嘴想說話,卻因為緊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別著急,別緊張,慢慢說。”喬晚知道二丫有這個一緊張就說不出話的毛病,就走上前伸出手幫她拍了拍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二丫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就看著喬晚眼淚啪啪往下掉,邊哭邊說,“大姐,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坐牢,都是我害的,嗚嗚嗚……”
喬晚被二丫這麼忽如其來的大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怎麼說哭就哭,一點準備都不給她留呢!
“二丫,你先別哭,我有事問你。”喬晚知道,二丫性子單純,容易轉牛角尖,她要是一根筋認為是她的錯害了自己,怕是說什麼都沒用,所以她決定換個方法。
二丫正哭著呢,忽然听到大姐說有事要問她,就趕緊把臉上的眼淚抹一抹,邊啜泣邊說,“大……大姐,你……你說。”
看她這幅模樣,喬晚當真是哭笑不得。
“走,陪我出去走走散散步,邊走邊說。”喬晚拉著二丫的胳臂,讓她陪自己散步。
“哦。”二丫眼淚沒繼續往下落,可還是邊走邊啜泣。
邊走,喬晚就邊問二丫,“二丫,你是不是覺得那天我被抓走是被你害了?”
二丫一听這話,眼淚又啪啪的往下掉,肩膀一聳一聳的小聲啜泣,低著頭,腦袋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喬晚一看她這模樣哪里還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當即她就開口說道,“你知道這次是誰在陷害我嗎?”
“誰?”二丫听這話,立馬抬頭,哭得紅通通的眼底帶著明顯的憤怒。
“吳家大夫人和她兒子吳宏。”喬晚並沒有顧忌什麼,直接就把吳大夫人母子說出來。
“啊?怎麼是他們?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大姐你跟他們又沒什麼仇恨。”二丫滿臉氣憤的模樣說道。
喬晚搖頭,拿出手帕把二丫臉上的眼淚擦掉,邊說,“他們陷害我的原因,是因為我兩次三番看見了他們的丑態,這根有沒有仇恨無關。”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太壞了。”二丫沒有听懂大姐那話里的意思,她就覺得那些人太壞了,怎麼可以這樣陷害她大姐呢?
這要是她大姐沒有洗刷冤屈被放回來,這殺人罪一旦落實,她大姐被砍腦袋了咋辦?
“至始至終,他們要對付的人都是我,你只是他們用來轉移我目標的人。就算那天不是你跟我一起,他們也會用別的辦法把我引過去,整件事已經注定,並不是你害的我,你明白嗎?”喬晚一本正經的跟二丫講述了這件事,就是想讓她不要繼續自責,覺得自己是被她害的。
她不想在二丫心里留下這個陰影。
“可是……”雖然柳大夫也說過跟大姐一樣的話,可是二丫心里還是認為這件事跟自己有關系,要不是自己大姐不會被抓。
“沒有可是,你難道連大姐的話都不信嗎?”喬晚滿臉嚴肅的打斷二丫說的話,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問。
二丫趕緊搖頭,然後又點頭,“信,大姐說的話我信。”
聞言,喬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這才是怪孩子。”
“大姐,我長大了,別總說我是孩子。”二丫扁嘴,有些不滿的跟她抗議。
“是啊,我們家二丫長大了,成大姑娘了,可以給你找婆家說親了。”喬晚故意這麼打趣二丫。
誰知道,二丫臉色卻忽然變了變。
喬晚眸光一閃,試探性的問二丫,“怎麼了?難道我家二丫已經有心上人了?”
“不是,沒有。”二丫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像在猶豫該不該說似的。
“你想跟我說什麼?”喬晚一看就知道二丫是有話想跟自己說,不過她又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就問了她一句。
二丫先是猶豫,然後點頭,開口道,“大姐,就那天我被抓走後,有人把我……”
“哎喲,這不是那個殺人犯嗎?怎麼就給放回來了?”二丫的話剛說一半,就被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
喬家姐妹扭頭看去,就看見田坎上站著一個端著衣裳的婦人。
那婦人,就是跟喬晚有過節的小朱氏。
小朱氏今兒個一早就被婆婆使喚著出來洗衣裳,這洗好衣裳回去的時候就瞧見這便田坎上有兩個人,像是喬家姐妹。
她走過來一看,還真就是喬家姐妹。
她想都沒想,直接就酸溜溜的大聲說了一句。
“抱歉,讓三嬸失望了,我是被人陷害,官府已經把我放回來了。”喬晚看著滿臉冷嘲熱諷的小朱氏,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淡淡的開口道。
二丫也點頭,鼓起勇氣說,“我,我大姐才不是殺人犯,你別亂說。”
“喲,小啞巴也開口說話了?喬晚你還真有本事啊,回頭你是不是還要把死人都給從墳里挖出來,把人給弄活啊?你這麼有本事,你還窩在咱們這小小的喬家村干啥?你倒是去府城,去京城啊,咱們喬家村太小,可容不下你這樁大菩薩。”小朱氏冷嘲熱諷的把喬晚一頓諷刺,要不是喬晚她現在這日子怎麼會這麼難過?
幸好孫吉祥那個混蛋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然要是自己跟他的事被人發現,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喬晚淡淡的看著小朱氏,嘴角微揚道,“三嬸放心,若我真有那本事,一定會把孫吉祥給弄活,不讓三嬸這麼傷心。畢竟你們的關系非同尋常,就是三叔知道肯定也不會生氣,三叔脾氣那麼好,肯定能夠理解你們的關系。”
你對我冷嘲熱諷,我就挖你傷疤。
我們且看誰更勝一籌?
而小朱氏听喬晚提到孫吉祥,立馬就有點心虛了。
喬晚知道他跟孫吉祥的事,萬一她出去亂說,這件事又被人提起來她的日子怕是要更難過了。
“呸呸呸!我警告你喬晚,有些話你最好別亂說,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這要是把我惹急了,你就等著後悔吧!”小朱氏說完,端著盆里的衣裳扭著屁股就從一塊田坎上回村里了。
看著小朱氏離開的背影,二丫還是有覺著不放心,對喬晚說,“大姐,你說三嬸為啥這麼討厭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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