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城中街道通明、燈光璀璨。
再美的城市,也會有著人不為之齷齪的一面。
權北和周瑜出了賭場,沒有上車,而是帶著她往賭場的後面走去。
周瑜不明白他要干什麼,只是越往後走越荒涼,喧鬧聲漸漸遠去,這里的安靜顯得十分詭異。
她不敢說話,只是手伸進他臂彎,緊緊地挽住他。
權北不易察覺地撩了下唇角,一行人愣是走的毫無聲息。
走到巷子盡頭,這里是一處拐角,拐過去不知是如何光景,周瑜听到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沒想到這里竟然是偷情的地方。
她听到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先生,我表現的好不好?可不可以多給我點錢?”
男人喘息著粗野地咒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滿意她還是不滿意她要加錢。
周瑜听的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剛才那個喊著不要被賣的女人轉眼就主動把自已賣的如此徹底。
權北像領孩子一樣把周瑜領出那條長長的小巷子,看著她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他覺得自已的目的達到了。
她太善良,他要讓她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黑暗的那面,免得被人利用。
快到酒店的時候,周瑜才不解地問︰“既然她可以出賣自已的身體,那為什麼之前還要喊救命呢?”
她一臉的糾結,想半天也沒想明白。
權北嘲笑地說道︰“如果能遇到像你這樣的傻貨,那她今天就可以多賺點了,明天或許可以來個豪賭。今天你沒出現,或許她現在正惡狠狠地罵你,不想出手瞎對什麼眼神?早知道就尋別的目標了,浪費一個機會。”
周瑜臉色一變,如果剛才不是權北攔著她,她真就成了那些人們眼中的“傻子”了,看他那得意的神情,她冷哼地小聲嘀咕,“你牛是吧,晚上別踫我!哼!”
他可真是來度蜜月的,每天晚上都不放過她,人家美其名曰是把以前忍的都補回來,沒見過這麼怕虧本的人。
她嘀咕的聲音非常小,前面的傅杰听不到,權北卻听的清清楚楚。
本來還沒什麼感覺的他,卻被她這副小模樣給勾著了,她不許,他就要,這樣才有情趣不是嗎?
經過這次事件,周瑜徹底對賭城沒了興趣。
以前一提起賭城,那叫一個好奇啊!可她現在見識到了,這里只是一個充斥了欲望與金錢的地方,這里的侵略性太強,讓周瑜無法適應。
其實她還是喜歡廣闊的大海和安靜的小鎮。
時間臨近年底,權北帶著周瑜到了一個安靜的國度,這里華人比較多,街道上很有年味兒。
越是到年根,周瑜看手機的頻率就越高,像是在等誰的電話。
雖然她已經決定不再留戀那個家,但她還是期待母親來個電話問一句,“什麼時候回家過年?”
她對親情的渴望,遠遠超過了任何一個人。
權北將她的情緒看在眼里。
他媽倒是成天來電話,可他不願意接。
華人街的年味兒很濃,權北領著周瑜漫步在人群中,想買些年貨來裝飾房子。
周瑜興致不高,陌生的街道盡管再有年味兒,也不是自已的家鄉。
她是個戀舊的人。
“怎麼了?”權北無法忍受她的沉默,他將人圈進自已懷里,低頭仔細地看她。
“老公,我們還是回家過年吧好嗎?我想家了。”周瑜軟軟地說。
提到“家”這個字的時候,似乎還有些哽咽,仿佛要哭似的。
權北長嘆一聲,無奈地說︰“好,回家過年。”
過完年還有假期,她如果想出來玩,隨時都可以。
“耶!老公我太愛你了!”周瑜興奮地叫出聲,摟住他的脖子“叭嗒”地親了一口。
權北撩起唇,真鮮活,這樣多好?
一行人打道回府,周瑜雖然有些遺憾不能再去地下黑市看,但她也清楚,權北多半不會再帶她去那樣的地方。
一上飛機她就睡了,可又睡的不太深,但是又醒不過來,她感到權北在她耳邊叫她,“小魚兒、小魚兒?”
她想回答的,卻困在睡意中無法開口。
緊接著她听到權北的聲音,十分冷冽,“甩掉了嗎?”
傅杰低聲說道︰“甩掉了。”
“查出來是什麼人嗎?”權北的聲音又寒了幾分。
“權爺,對方隱蔽的很好,但可以肯定不是國內的人。”傅杰說道。
什麼人?周瑜疑惑,卻徹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那模糊的對話就像容易忘掉的夢鏡一般,徹底被遺忘了。
她躺在權北的懷里,可他沒睡,一只手拿著本書在看。
很少見他看書,她好奇地側過身仰頭看他的書,結果看到一種不認識的文字,她頗為意外,不過再想想,權北從小便接受那麼高端的教育,會幾種語言似乎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總之她努力到今天的一切優勢,在人家面前就是渣兒。
“什麼書?”周瑜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
“神話。”權北淡淡地說。
似乎他看的入迷,不想搭理她。
周瑜干脆坐起身,趴到窗前看外面的風景。
全是雲,啥也看不到。
“小魚兒。”權北叫了一句。
“嗯?”周瑜沒回頭。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的姐姐真的死了,你會怎樣?”權北的聲音平淡,沒有起伏。
周瑜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回過頭瞪著他,看到他已經將書放到一邊,湛黑的眸望著她,沒有情緒。
“她……”周瑜聲音一啞。
權北補充道︰“我只是打個比方,並沒有關于她的新消息。”
周瑜長長地松口氣,整個人癱軟下來,這短短一瞬竟然出了一身的薄汗。
“不知道,我也想過,可不敢想。”周瑜喃喃地說︰“這個信念支撐了我三年,每當我覺得清苦熬不下去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已,我不是一個人。我想如果真的那樣,我大概會崩潰,也有可能會帶著她的夢想繼續前行。”
權北沉默,沒有說話。
周瑜湊過去,趴在他的身上,輕聲說︰“但是現在還有你,如果我的姐姐真的……我仍舊不是一個人。”
權北內心大動,抬手將人攬進懷中,輕輕地嗅吻著她的發,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回到家,剛進門,權北便吩咐傅杰,“把少奶奶姐姐的資料都交給少奶奶,不必再有所保留。”
現在保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麼也該正式一切了。
不管他查的資料是否屬實,至少從目前查到的東西來看,周瑾活著的可能性並不大。
周瑜迫不及待從傅杰手里拿過資料,自已的畫也不要了,行李也不整了,顧不得上樓,坐到客廳沙發中就看了起來。
傅杰不知道這個年是不是還能過好,少奶奶會不會哭哭咧咧的?
從資料上可以看的出,權北的人調查的十分仔細,日期按順序排列,只要有一點點線索都不會放過,都有詳盡的調查結果。
但是很可惜,從開始到最後,口徑一直,沒有一個人說她的姐姐是活著的。
到了最後一份調查記錄,周瑜麻木地看去,她不讓自已多想,她要先把這些資料看完。
有人看到她的姐姐跳進江里,但是很可惜,尸體沒有打撈出來,只找到一個包,包里面有錢包、有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是周瑾,對于周瑜來講,並不陌生的身份證。
錢包里有張照片,對她來講也不陌生,上面是她與周瑾的合照,兩人都笑靨如花,時間仿佛瞬間穿梭回那個時光。
周瑜手一松,資料灑了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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